第1039章 戚郎(一更)-《半扇孤闕歌》
“……”墓幺幺一怔。
“不過那時,他還不叫這個,他叫王際,際遇的際。”長公主稍稍偏了下頭,似乎想從墓幺幺身上看出一些他的影子來。“戚郎說是他收的一個門生,和他出身也像,窮苦人家的孩子,又格外的有才華。你父親他剛來的時候,脾氣又犟又臭,整天陰沉著臉不和人說話。但戚郎對他非常有耐心,沒日沒夜的諄諄教導。過了兩三年,戚郎在朝中已坐穩了,還籌建了疏紅苑。并且,讓你父親偷偷參與了疏紅苑的建制。余雖看在心里,但從來沒有反對過,因為的確,你父親除了脾氣不像戚郎那么和善與人,才華方面可以說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也不為過。戚郎為他取了字號,若戟。如同藏于淵隱于山的刀戟,有朝一日定會神兵出世,光芒萬丈。”
“再后來,余……有了身孕。”
長公主說到這里的時候,聲音明顯的有很大的變化。像是從喉嚨里硬是擠出了最后的幾個字,仿佛已經過了如是多年,哪怕只是說出這句話都要她艱難痛苦至極。
“長公主殿下……”墓幺幺喚了一句。“其實,您不必告訴我這……”
“余無礙。”長公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揉了揉眼角,長出了兩口氣,固執地繼續說道。“當余知道懷孕的時候,并不開心,并不激動。余第一次慌了,方寸大亂,失了主心骨的那種。連夜回到隆天的戚郎,立刻秘密處死了當時給余診斷的奧醫以及他的親信家屬,當時在場的所有宮女嬋仙監吏,但凡有哪怕一丁點可能會知道這事的人,都讓戚郎殺了。可余仍然害怕極了,如果父王知道余懷孕了,余和余肚子里的孩子,還有戚郎一個也活不下來。戚郎抱著余,那冷酷堅定的模樣已經不是余記憶中的那個地痞無賴了,他說,‘靜聽水潺緩,臥看云舒卷。長嘯撫孤松,乘閑數奇巘。平生不動心,肯隨名利轉。我們的孩子,叫云舒吧。望他能安居于野,望云聽水,安居于市,也可數奇賞趣。為了這個孩子能好好活下來,為了他能好好活著,煌兒,你必須做出決定了。’”
“說來很是神奇,余那時,被戚郎抓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的時候——忽然就再也不恐懼了。”長公主的嘴角上掛著既溫柔又難過的隱隱笑容。
“余按照戚郎的想法走出了王府,重新披旌掛帥,重新開拓疆場。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最遠的離開父王的掌控,離開父王的探子。戚郎說,將父王交給他,將隆天交給他。余只管去做想做的事情,受戈銳和部下的保護,提高自己的修為,磨煉自己。戚郎仍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父王病倒如山倒。朝堂之權也漸漸落在了他的手中,仿佛一切都已在按照我們的計劃按部就班。”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余懷孕的事情還是天下皆知了。但戚郎仿佛早就料到如此,早早就安排余去往南疆。在送行的那一日,他說,等余旗開得勝的那一日,他會于王座之下,等余歸來,親手為余加冕。他還說……”
他還說。
煌兒,等你回來,我會站在隆天城門門口,親手把你從戰馬上抱下來。城門至蟾桂宮王座御道有多少遠,我就抱著你走多遠,一步也不停,一步也不少。
今后,有你,有云舒,我們一家三口會完完滿滿的走過一生。
一步也不停,一步也不少。
長公主忽然就說不下去了,她扶著自己的額頭垂下頭去,這些未說完的話時隔多年從記憶的深淵里翻出來,仍像過去一樣生滿了倒刺,一路將她的心肉割成一塊又一塊的碎片,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我……”她第一次沒有用自稱,“我,旗開得勝,班師回朝。我守約了,我回來了。但,城門口,沒有他。只有一顆人頭,高懸于塔樓。”
“我的戚郎,一生諾我萬種,從未失約。”
唯一一次,便是他允我的那一生,只走過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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