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老中庭寂,窗虛外境澄。 整個房間里只能聽聞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死寂一片。 久久,墓幺幺輕輕松開手指,指下滲出的血絲可很快就將白色的絲被浸出了朵朵小小的紅花。“七爺真會說笑……”她手指輕輕掠過發梢,似笑的眉目挑出清凌凌的靈氣,溫和的很。“別告訴我,你們會信這種天方夜譚。” “我當然不信。”弗羽哲也笑,“我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孩子,他會做出任何事情,唯獨不會怕死。正因為如此了解他,我才知道他毀掉陣石,是為了救你。” “……”墓幺幺的表情異常的難看。 “可不論如何,毀掉封疆大陣的重罪,已經落下。不論我相信不相信,我族里其他人都非常樂意相信這個事情。我二哥他把弗羽王隼關在了十日枯祭臺之上,現在已經是第六日了。” “十日枯十日枯,熬到第十日,人不會死,但是會成一個連死人都不如的廢人。” “等到十日之后,向因就會奉旨將弗羽王隼帶回隆天,接受懲罰。到時候,我弗羽家的末日,也會來。”m “墓貴子,我們暫且拋下那些暗地理巴不得我弗羽家垮掉的豺狼虎豹。就單說三個勢力,或者說三個人,會直接滅我弗羽家。”他這時勾起一個不怎么輕松的笑容,“其一,月族,圣帝。封疆大陣千萬年不曾失守,如今毀在我弗羽家,還是毀在我弗羽家家主手里。當今馭月圣帝就算再如何寬宏大量,也不會喜歡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成了別人的天下,更不一條,就夠圣帝誅我弗羽家寸草不生。更何況圣帝還有樞星臺這等神人輔佐,天下之事斷不會瞞他眼鼻。怕是圣帝早就知道我弗羽家會失守封疆大陣了,或者推測的更可怕一些,知道荒人和我弗羽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明明可以直接對我弗羽家動手,但是不但連風吹草動都沒有,反而還派出兩位天人之姿的貴子來找我弗羽家和親。” “也就只有我二哥這樣的傻蛋,才會自負的以為圣帝是忌憚甚至尊敬我弗羽家。”弗羽哲搖了搖頭,“圣帝送你們兩位貴子來,或許仁慈一點說是想給我弗羽家最后一個回頭的機會,或許說雷厲一些,是拉起了對我們弗羽家鍘刀的繩索。” “墓貴子,在你來時,圣帝是否安排你監視調查我弗羽家了?”他笑容扔在,可叫人完全看不出深淺。 墓幺幺沒有回答。 “你不要誤會,我并未有責怪貴子的意思。只是想告訴貴子,圣帝的可怕遠遠超出你我二人的想象。而很不幸,我們弗羽家一葉障目的人太多。封疆大陣破了的消息已早早傳入隆天,不超過半個月,嵬雍軍就可借由剿滅荒人一事,名正言順地踏入夜曇郡。到時候——我弗羽家會有何種下場?” “數百年來,說直接一些,我夜曇郡就是一個法外之地。我弗羽家可以擁有私軍,享受獨立自主的各種政治權利。是,我們面上仍屬于大隆帝國——但是實際上,就像我二哥這些蠢貨幾百年來不斷旺盛的自大資本一樣,我們的確是一個獨立的王國。”弗羽哲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仿佛根本不在乎墓幺幺還在這里坐著。“墓貴子年紀小,大約不知其中原因。” “六百多年前月族與我弗羽家簽訂的協議,除看守灃尺橋的龍骨軍以外,月族不會有一兵一卒入我夜曇郡。”弗羽哲此時毫不避諱地說出此等隱秘,或許這些事情在他眼里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再重要,“在這樣的高度自由下,我弗羽家才可以在灃尺大陸上傲視群雄,以故我二哥等弗羽家的人,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帝了。可是怎么可能呢?‘五國十族,不敵一羽’這樣的神話,真的是對我弗羽家的吹捧而不是捧殺?一山尚不能容二虎,月族又怎么能幸免?” “對月族來說,我弗羽家就是一顆不痛不癢看著惡心的黑痣——不除,怕久之成惡疾。除,流血留痕。歷任圣帝做夢都等到的機會,如今被我那自以為是的蠢貨二哥,親手送到了他的面前。” “所以——圣帝必除我弗羽家。” —————————————————————————————————————————————————— 月票加二更。 昨天家里有點事,沒來得及更新。 愛你們~今天三更送上~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