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寸草不生的洼地上壘起一座高塔, 往往需要施工者日積月累的鉆研與堪錯,然而,與建筑時的艱辛不同,若是想推翻它, 無論是誰, 都只需要從地基輕輕地一撬—— 這座耗時三年的高塔便會在一群人的歡呼中, 轟然倒塌。 歸根究底, 因為這座塔樓的地基就是爛的。 理智告訴我,這一場沒有萬全之備的試驗能夠持續到第三年, 已經是難能可貴,然而,當我再次看到那些昨日還帶著安逸臉龐的人,幾乎瞬息換上了麻木、冷酷、習以為常的所謂“戰備狀態”時,我還是感覺到了一陣濃濃的悲哀。 和平似乎只是短暫地來了那么一下,又匆匆抽身而去。 眼下驟然緊張的局勢自然不適合出門去南賀川,而另一邊,即便我有一堆的疑問與迫切,也無法否認,此時的千手柱間作為族長, 正是所有消息的匯集重心,我一個外人也不方便貿然插手。 更何況,眼下,有一個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你不走么, ”大芥在我的旁邊蹲了下來,又扣上了他那破破爛爛的斗篷, 撐著下巴看著地面上和天空中的人來人往, “不抓緊時間把要做的事情做了, 很快這里就要亂起來了。” “……不走了。”我轉過頭看了一眼驚疑不定地頻頻望向這邊的千手小哥,對著他笑了笑,又轉了回來,對著只有我看到的亡靈,低聲又喚了一遍他的名字:“大芥。” “嗯?” “你有什么想見的人,或者還沒做完的事情么?” “……哇?”他一下子把斗篷先掀開,露出有些驚訝的眼睛,“桃桃?” 我沒有管他的驚訝,重復了一遍:“有嗎?” 他似乎花了一段時間消化我這句話的意思,然后露出了一個很……開心的笑:“也不用你特意跑一趟,該說的話我都又讓隊友幫忙帶到,這次回來,也不過是想看看千手。” “所以,”他抬起相對干凈的那只手,在我沒有抗拒的回視中,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別露出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啊。” “……我沒有。”我繃著臉,沒有拍開他的手,“你的身體呢?” “埋了,”他攤手,“當時對面追得緊,要快點把情報傳回來,隊友就地把我埋了,而且為了防止對面搞花樣,骨灰也揚了呢哈哈哈哈——” 我的注意力頓時就從心里無法排解的沉悶轉移到了額頭上一跳一跳的青筋上:“是嗎,那是不是還要我夸夸你?” “呃,也不用?”他十分熟練地撓了撓頭,“怎么了嗎?” 他的態度過于理所當然,導致我心里一肚子的話和火氣頓時就憋在了半空,不上不下地很是難受。 該說什么? 為什么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驚訝的樣子? 為什么你一點也沒有遺憾? 為什么,你就沒有對戰爭、哪怕一絲一毫的厭惡? 宛如引頸受戮的獵物,對自己的命運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這就是大環境之下的忍者現狀嗎? 千手柱間將要面對的,原來不止外部的阻撓,甚至還包括了來自內部的,看不見的困難…… “雖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過我覺得有必要申明一下,”來自大芥的冷不丁的聲音拉回了即將淹溺的我:“柱間大人的想法我們無法理解,但整個千手無疑都會是他堅實的擁躉。” 敏銳察覺到接下來他的話重要性的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你想表達什么?” “也沒什么,”他笑了笑,“桃桃是能理解柱間大人的想法的吧?” 我眨了眨眼,沒有接話。 “可我們不一樣,忍者是服從命令的群體,作為其中佼佼者的千手自然也是……千手出了一個歷代以來最強者的柱間大人,我們堅信他能帶領我們找到新的出路,他往前走,我們只需要跟上……畢竟強者從不缺追隨者,至于想法?現在不懂,以后有時間,總能慢慢明白的,”他很是得意地擠眉弄眼,一時間顯得那張臉十分滑稽:“笨蛋的生存之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