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楊烜沉吟片刻，說道：“我路過下關江面時，海軍陸戰隊的戰船在長江上掀起了波浪，掀翻了一艘太平軍戰船。一名太平軍落水，我可憐他年輕，讓人把他救上船。

    “我問他，你害怕受傷或被殺死嗎？他回答說，不怕!天父會保佑我。

    “我又問，如果你被殺死，怎么辦？他說，無所謂，我的靈魂將升入天堂。

    “又問，天京事變中，北王殺東王，你還信天父嗎？還愿意效忠天王嗎？他說，信的，天王從不犯錯，一定有奸人作崇，這個奸人就是韋昌輝。韋昌輝死了，可見天父會保佑天國。

    “我又問，基督做了什么神圣的事情?那位太平軍小兵準確地講出了拜上帝會的教義。例如，救世主降臨世間，受盡磨難，死在罪人之所，以拯救世人脫離罪惡和苦難。

    “我問他是否真心相信這一切。他回答說，確實相信。

    “……

    “從中不難看出，即使經過天京事變，太平軍將士對拜上帝會的宗教激情仍然存在。我擔心的是，我們處死洪天貴福，會遭到太平軍的瘋狂報復。”

    這確實是個可慮的問題。李銳試探著說道：“大王何不問下陳承瑢？此人在太平天國久居高位，可能會有一番見解。”

    王樹仁鄙視陳承瑢的為人，說道：“不妥。陳承瑢是太平天國高官，雖已歸順我軍，畢竟人品不佳。我們密議大事，不便讓陳承瑢這種外人與聞。”

    他在清涼門之戰中守住了第一道防線，身負多道創傷，此刻說話也有了底氣。

    楊烜點點頭，認同王樹仁的看法。王樹仁受到鼓舞，說道：“大王，洪天貴福留著無用，徒成累贅。朱元璋打天下時，曾奉韓林兒為小明王。

    “朱元璋攻下金陵后，小明王成了累贅，很快就在渡江時溺亡。以大王的威望，以革命軍的實力，我們沒必要再遷就太平軍。

    “大王奪下天京后，太平天國行將滅亡。只要洪天貴福一死，太平軍群龍無首，太平天國復國無望，各地太平軍必會望風而降。

    “再者，天京足為王霸之都。我軍奪下天京，大王應該順應民心，建號稱帝。若再留一個洪天貴福，豈不礙事？”

    楊烜心動，在心里給洪天貴福判了死刑，說道：“此事不宜大肆宣揚，只要處死洪天貴福，讓太平軍失去希望即可。”

    李銳喜形于色，說道：“干脆今晚乘夜突入天京，殺太平軍一個措手不及，再乘亂殺死洪天貴福?！?

    眾人大笑，初覺李銳有些性急。仔細一想，覺得此議已經迫在眉睫。因為革命軍援軍一到，太平軍必然警惕。說不定，天王府已經開始準備逃命了。

    這晚的月亮接近滿月，月光把天京城照得雪亮。半夜二時，清涼門城門緩緩打開，兩千名陸戰隊員陸續穿過清涼門。

    太平軍在清涼門處扎有兩座營壘。連日戰斗，革命軍堅守不出，從未在晚上主動挑戰。

    太平軍防務松懈，革命軍很快便攻破了太平軍的營壘。兩千名陸戰隊員馬不停蹄，直撲天王府。

    沿途遇到太平軍的崗哨，大多一觸即潰。天京事變中，太平軍自相殘殺，士氣相當低落。韋昌輝伏誅后，北殿精銳折損殆盡。清涼門之戰后，燕殿精銳同樣損失慘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