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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十一指著她放下的書：“師伯知道我為何偏愛看這種話本野記么？”

    “樂趣多？”話本野記，除了醫(yī)書，安有魚也會看，多少了解一些。

    “對，比正兒八經(jīng)的書樂趣多多了。”夜十一沒想她師伯倒是與她有相同的見解，“世間多少是非，多少黑白，多少正史尚不如野史。史記，自來只為勝者存在，后人想要知道敗者不在史記上的另一面，通常只能在野記外史中尋到一些蛛絲螞跡，從中剔除出虛假，找到真實(shí)。”

    安有魚道：“也并非所有史記都會失實(shí)。”

    “自來皇室操戈，爭的都是皇位，兄弟相殘，因著互為擋路石，白骨鋪就的皇座，是踩著多少人的肩膀，方一步一步踏上的九五之尊。”夜十一當(dāng)然知道安有魚所的并非所有史記都會失實(shí)的事實(shí)，“師伯，十一就是不明白，母親不是大魏皇子，而是大魏公主，大魏自開朝立國，從未有女帝之例，母親也無開先例之心，何況那時皇帝舅舅已經(jīng)坐穩(wěn)皇位，母親怎么就礙著皇帝舅舅了？”

    怎么就導(dǎo)致皇帝舅舅要毒殺她母親！

    安有魚看著越臉色越沉的夜十一，知她徒侄已試過永安帝，知永安帝并非無辜，徒侄的這些，她能明白話中之意，可她能什么？

    皇室操戈，兄弟相殘，每朝每代都必經(jīng)歷這些，禍及公主，也不是沒有。

    然據(jù)她所知，葭寧長公主并不會對永安帝造成威脅，且葭寧長公主與永安帝是嫡親的兄妹，永安帝未登基前，嘉寧長公主支持的人一直是永安帝，并非魯靖王，再怎么想，她也想不出永安帝毒殺親妹的理由。

    她徒侄所言，不失為其中一個理由。

    但也正如她徒侄分析那般，葭寧長公主無爭位之心，再者魯靖王都爭不過永安帝，葭寧長公主便不可能了，何至于讓永安帝對葭寧長公主起殺心。

    她徒侄不明白，她何嘗能明白？

    “縱知結(jié)果，得知其因，我又能如何？”安有魚的沉默，讓夜十一不禁浮起一抹苦笑：“何況我不過是知道母親之死，不僅與謝皇有關(guān)，連皇帝舅舅也牽扯其中，這算是結(jié)果，因么，尚未得知。”

    “十一，有句話兒你祖父得對，大魏姓李，終是李姓天下，死者已矣，即便你先查得結(jié)果，再查清其因，除了徒增痛苦煩惱，你又能如何？”安有魚把話兒問回去，“聽師伯一句，謝皇后便罷了，皇上……你就別查了。”

    夜十一聽著，看著安有魚，沒動，也沒應(yī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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