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切……就在這一刻了。 一切的流血、疼痛、犧牲、離別,她們身為縮小人類迄今為止所有的掙扎,都在這一刻。 她……不能倒下! 太陽穴沒有傳來更為明顯的刺痛,視野上的血污也在緩緩褪去。梅如云一直半跪在地上不斷喘/息著,仿佛真的因為剛剛曲月的攻擊受到了重傷不能再動彈——似乎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 但曲月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誠然,對于任何一個人類而言,剛剛的傷都足以致命;但是眼前的梅如云可是不知已經殺過多少人的怪物,是副本的掌控者!就算在沃土規則的限制下強行將這個恐怖的怪物與一個人類放在同一斗獸場公平的天平上,她也絕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被打敗。 就這樣,梅如云一直半癱軟地跪伏在地面上,曲月則一邊緊握著手中的絲線恢復著剛剛過度使用能力帶來的傷害,一邊警惕地盯著她。剛剛還激烈而兇險的戰場,剎那間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只能聽見掩藏在濃霧中一聲聲不斷加劇的心跳聲。 “咚——” “咚——” “咚——” 隱隱約約的低語聲在她的耳邊響起,斷斷續續的吟唱聲從濃霧中傳來。歌聲越來越清晰,就算曲月心中清楚內容也知道不應該嘗試去聽去理解,但當那虔誠、狂熱的頌歌聲在耳邊驟然響起時,她的身體還是隨之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神色也恍惚了一下。 「祂自海底而來,自天空降下」 「祂的眼即無光的海」 一聲細細的笑聲響起,曲月瞬間從歌聲中清醒過來,警惕地望向終于緩緩地、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少女。她的心中警鈴大作,那一瞬間一種人類生來對于死亡的恐懼攫取著她的呼吸。幾乎是下意識地,無數的精神絲線化為數道利刃,不余遺力地齊齊抓向少女瘦削而單薄的身影,卻如同在空中撞上了什么屏障一般,還沒有接觸她的皮膚便被直接攔腰斬斷。 雖然在沃土的邊界中,原本是發動聆聽、用于分解世界的精神力量化作能夠實體攻擊的絲線,但那畢竟還是由她的精神催生出來的,大量絲線被斬斷折損對于曲月來說也是不小的傷害,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但她已經無暇顧及被折斷絲線對身體的影響了。隨著梅如云愈發靠近自己的步伐,預知的能力仿佛陷入了混亂。曲月清晰地認知到技能還在發動——畢竟她的視線已經整個被血污覆蓋;但是就算是她想要看到自己的死狀,周圍也都是一片模糊。 看不到。 不要說逃出去的方法,就連是怎么死的,她都看不到。 梅如云的身上正在發生著恐怖的變化。她腹部仍然有一個巨大的傷痕,是剛剛曲月拼盡全力用源自于梅如云本身力量的鐮刀在她身上留下的傷口;但是傷口卻沒有流出一滴血,也沒有絲毫要愈合的狀態。梅如云的臉像紙一樣單薄而慘白,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但是她沒有。她站在離曲月七八米遠的地方,一片蒼白的臉上忽然對著曲月綻放出了一個瘋狂而詭異的笑容。 而在下一個瞬間,曲月看到她的皮膚開始劇烈地鼓動,一個個鼓包在少女白皙的皮膚上浮現,那場景饒是曲月這個已經在這個滿是血污的世界中經歷了三場輪回的人也有些受不住。她感覺自己的神經好像被麻痹了,整個人就像被釘子釘在地上一樣——分明清楚眼前的景象是致命的,她也絲毫無法挪動自己的步伐,就這樣麻木地望著不遠處的少女。 被血色與輪回覆蓋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上了她的腦海。 這個場景…… 她見過的。 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