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是一座恢弘雄偉、金碧輝煌的宮殿,高得看不到天花板,只能看到朦朧的云霧。殿中立著十二根五人合抱的大柱子,高聳直插入云霄,每根柱子表面用各色寶石鑲嵌出日、月、星辰的紋飾。地磚金光燦爛,正中央鋪著一張長長的紅毯,從門口直通向宮殿深處。 紅毯上站著一個人,身材高大,年輕英俊,臉上是志得意滿的笑容。他身穿華麗的冕服,手捧散發著淡淡瑩光的一方印鑒,正昂首挺胸地朝著前方移動。 冕服是天子舉行重大儀式時才會穿的禮服,但這人看長相與劉協相去甚遠。呂昭好奇地跟上去,跟了一會兒,發現他越走越慢,最后完全走不動了,一手扶著柱子,微微彎腰,氣喘吁吁。 “你為什么不走了?”呂昭忍不住問。 那人嚇了一跳,似乎才發現還有呂昭這么個人,他雙手緊緊抱住印鑒,眼里充滿警惕,但在看清楚呂昭的長相后,他的眼神瞬間被驚艷取代。 “仙使是來引導朕登上皇位的嗎?”男人滿懷期待地問。 呂昭:“……”不,我只是路過。 她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發現在男人開口后,她的裝束跟著變了,從普通服裝變成了華麗衣裙,且自帶鼓風機效果,裙擺和手臂間挽的綢帶輕盈地飄在空中,仙氣十足。 呂昭想了想,優雅地揮揮手,給自己身上加了一圈柔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愈發虔誠,她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地說:“吾非世俗中人,不理凡務。你想要皇位,為何不自己去取呢?” 男人憂愁道:“恐天命不在朕——” “你已自稱為朕,又何須在乎什么天命?”呂昭反問。 “仙使非世俗之人,自然也不解世俗煩惱。”男人嘆了口氣,懷抱的印鑒忽然化為一朵柔軟的云,不知道從哪兒吹來一陣風,將云吹散了,他的手里變得空空如也。 “朕連傳國玉璽都得不到,又如何能得到天下呢?” 或許是在夢境中,男人說話顛三倒四的,但“傳國玉璽”幾個字引起了呂昭的警覺。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男人的臉,心想就連做夢都念著玉璽,念著稱帝,這人該不會是袁術吧?! 袁術今年四十來歲,眼前這位頂多二十出頭。不過做夢嘛,一切皆有可能,他連天子的冕服都套在身上了,給自己減二十歲,重返青年時代又怎么了? 如果是袁術……我應該推他一把。呂昭眼珠一轉,開始算計壞主意。 袁術想要玉璽都魔怔了,如果能打消他的執著,孫堅的事或許有另外的轉機。 而且若能讓袁術認為自己從夢中得到啟示,行事愈發猖狂逾制,最終引得天下共同討伐,對她而言利大于弊。 如今朝廷雖衰弱,各路人馬虎視眈眈,但西東兩漢綿延近四百年,余威猶在,大家都在觀望,都不肯率先打破底線,成為眾矢之的。 可總得有個人嘗試吃螃蟹,以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時代變了,漢失其鹿,請君共逐。 呂昭覺得此人選非袁術莫屬。歷史上的袁術就是最先稱帝的,平行世界的袁術自然也 不能落后。 “傳國玉璽與天下有何關系?”呂昭問,“始皇帝席卷山河,并吞八荒,一統天下,依靠的難道是一方小小的印鑒嗎?” 男人微微一愣。 “只有當玉璽在皇帝手中時,它才具有非凡的意義,離了皇帝,它也就是塊再普通不過的玉罷了。”呂昭意味深長地說,“你還未曾看破啊。” 呂昭藏在袖中的手掐了個指訣,混淆了男人對她長相的記憶后飄然而去,留下男人獨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雨沒有停,一直下到了入夜。 豆大的雨珠打在帳篷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聽得人心情煩躁。 軍醫用干凈的布蘸水,小心翼翼地擦拭橋蕤后背的傷口。但無論他的動作多么輕柔,傷口被觸碰時,還是擴散出了一陣陣刀割般難以忍受的劇痛。 打仗受傷是常有的事,橋蕤已經逐漸習慣了戰場的殘酷,放在平時,他才不會因為疼痛就動怒。 但他現在被呂昭掐著脖子硬灌了滿肚子的火氣,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正巧軍醫一頭撞上來了,只能算他太倒霉。 “你是打算要了我的命嗎?!”橋蕤黑著張臉,一腳將軍醫重重踹開。此舉牽扯到了傷口,他又被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憤怒的情緒沒有得到絲毫緩解,反而更嚴重了。“滾!” 軍醫倒在地上,倉皇失措地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橋蕤四處張望,尋思著再砸點別的東西解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