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您怎么來了?”張遼牽著韁繩穩住馬, 視線隨呂昭下馬的動作而從上往下自然移動,他試探地問道,“可是有緊急公務——” “別瞎說,大過年的能有什么公務, 快呸掉!”呂昭把酒壇子塞進張遼懷里, 無奈地瞥他一眼, 又去摘掛在馬鞍上的包裹。 張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夜色深沉,空氣中浮動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濁酒清香。 受限于釀酒技術,目前酒的濃度普遍很低,對大部分人來說,是完全能當水喝的程度, 因此呂布竟然會喝醉這件事就變得愈發令人困惑…… 呂昭上下打量了張遼一番, 問:“喝了多少?” 張遼想了想,片刻后很誠實地回答:“不記得了。” 呂昭:“……”應該不是喝醉了不記得吧?我爹那種奇葩有一個就夠了! 似乎是看出了呂昭的懷疑,張遼認真補充了一句:“我沒醉。” “喝醉了的人都會這么說哦。”呂昭揶揄道,“你一個人跑到這兒來做什么?” 精神病如何證明自己沒病的千古難題出現了! 這次輪到張遼陷入沉默中,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露出苦惱的神色。 這人也太好玩了。呂昭忍不住笑了起來,“別想了, 怎樣都好, 沒醉就接著喝。” 她倒了兩杯自己帶來的酒, 將其中一杯推到張遼面前, 輕輕碰杯, 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邊喝邊聊,大多數時候是呂昭在說,張遼很安靜地聽,聽她講宛城發生的趣事。 比如孝順的諸葛亮想把雞燉了給荀爽補補身子, 結果被雞遛得滿院子到處跑,怎么也抓不住,氣得小孩雙手叉腰站在墻根下,仰著頭跟雞對噴,他喊“你下來”,雞回“咯咯噠”,吵了半天架,最后還是貂蟬路過,拔|下根簪子隨手一丟,輕輕松松將站在墻頭耀武揚威的雞|射|了下來。 諸葛亮對這一手漂亮的暗器技術嘆為觀止,饞得雙眼放光,也想學習,追著貂蟬磨了好幾天,被貂蟬一通忽悠,最近正刻苦練習如何將葉子飛出去擊中目標。 “其實也不算忽悠,姐姐教的沒錯。”呂昭四下張望一番,抬手摘了片發黃的竹葉,摸摸覺得硬度尚可,捏在指間找了找感覺,然后手腕與手臂同時發力,將竹葉甩了出去。 “哆”的一聲悶響,竹葉扎進竹竿內,裸露在外的尾端顫巍巍搖晃。 張遼睜大眼睛,鼓掌喝彩。 “技巧罷了,”呂昭滿意地笑道,“你多練習肯定也行。” 張遼摘了一把竹葉,按照呂昭的指導嘗試一番,頓時葉子滿天亂飛,有幾片意外擊中了正低頭老老實實吃草的白露霜,把馬嚇了一跳。憤怒的馬轉過身低下頭,快準狠地一口叼住張遼的衣領,用力往后拽。 “噗——”張遼猝不及防,被馬攻擊,勒得臉頰通紅。 呂昭哭笑不得,趕緊把一人一馬分開。 她關切地幫張遼順順氣兒,“沒事吧?” 張遼低頭咳嗽,擺擺手。 白露霜很不滿意,又叼住呂昭的裙擺輕輕搖晃撒嬌,力度跟之前報復張遼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不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嗎?”呂昭點了點白露霜的鼻子,從荷包里取出一塊糖塞它嘴里。 白露霜咯吱咯吱啃糖,轉過身用屁股對著張遼。 葉子是不能亂扔了。呂昭仰頭望天,眼里倒映著璀璨的星河,她安靜思索片刻,目光倏然一亮。 “三十晚上是看不到月亮的,”她轉頭看向張遼,眨眨眼睛,粲然一笑,“我送你一個吧。” 呂昭指揮張遼砍了一堆竹子,將其劈成等寬的細竹篾,再把細竹篾綁成十個大小相等的圓環。她挽起袖子,將圓環一個套一個,兩兩交叉,調整形狀,使其表面出現兩個端正的、相對的五角星,再用細線將交叉點緊緊固定。接著繼續往上套環,重復上面的步驟,直至出現第二對五角星,一個規整的空心球就制作完成了。 把空心球遞給張遼,呂昭又取了一片竹篾,綁成比空心球直徑稍小的圓環,再綁一個比上一個還小的圓環,最后用短竹篾彎成碗的形狀,把蠟燭插到中間固定。 將兩個圓環和碗狀竹條組合在一起,置入空心球中固定,一個滾燈就制作完成了。 滾燈,顧名思義,是可以滾動而不熄滅的燈,因為重力的作用,無論球體如何旋轉,蠟燭始終會懸掛在最下方。 《西京雜記》中記載了一種名叫“被中香爐”的爐子,其原理就與滾燈類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