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又是疫情又是糧荒的,襄陽現在宛如一塊燙手山芋,怪不得劉表愿意撤走呢。 如果呂昭接手襄陽后選擇繼續壓榨百姓,搜刮財物,那她遲早會被憤怒的民眾群起而攻之; 如果呂昭選擇救治病人,安撫百姓,開墾荒地,恢復生產,這期間的開銷,她就得自掏腰包了。 這筆花出去的錢明年能不能收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南陽郡確為富庶之地,但一則疫情的到來極大影響了糧食的播種與收獲;二則投資時間過長,變數太多,萬一袁術和袁紹很快就解決了自身的麻煩,有空對外擴張了呢? 事已至此,劉表再虧也虧不到哪兒去。他已經想開了,別管接下來還有什么麻煩,統統交給呂昭去頭疼。 “十日……”呂昭捏了捏眉心,“我會解決賑災糧的問題。” 幸虧之前去董卓家放肆零元購了,否則她還真不敢直接應承下如此大量的消耗。 “還還請郎君記住,是賑·災·糧。”呂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劉琦,一字一頓道。 給貧民百姓花錢就花錢了,反正將來都是她的人,還得指望著人家吃好喝好身體好,有力氣多多耕種,生產更多的糧食。 至于那些家里余糧堆積如山的富商地主…… 呵呵,敢來占便宜就試試,吃下去一碗飯,我要你們吐出來一百倍! 劉琦趕忙回答:“我懂我懂。” 劉琦將呂昭安排的工作一一指派給對應的官員,吩咐他們務必認真協助并州軍完成任務。最后他干脆直接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全聽君侯調遣,不得有誤。” 官員們面露遲疑之色。 “請君侯前來主持大局,乃是我父親的意思,”劉琦不顧屬下擠眉弄眼的暗示,直接捧出劉表的官印,遞到呂昭面前,他沉聲道,“誰若不服,皆可前去尋他分說。” 其他人:“……”劉荊州都確診了,我們去找他不是告狀,是送死。 “還請郎君收回,”呂昭推拒,“能得到您的支持,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雖然呂昭安排得面面俱到,但實際執行時,遇到了不小的阻礙。 百姓們不是軍人,做不到令行禁止,唯命是從。他們中的很多人聽說呂昭跟圍城的孫堅是一伙的,便對她展現出極大的抵抗情緒,拒不配合,堅持認為隔離等于躺平等死,認為官府實際上已經放棄了他們,一旦重癥患者被帶走,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扯著嗓子哭得痛不欲生,死死抱住家人的身體不撒手,口中罵罵咧咧,罵官府,罵疫情,罵這不公平的世道。 這時候呂昭帶并州軍來的必要性就體現出來了。如果沒有他們,單憑著指揮不動的襄陽守軍,抗疫計劃絕對會夭折在第一步。 “嘖,別哭了!人還沒死呢號什么喪!”領隊的什長揮揮手,忍了半天的并州大漢們一窩蜂地沖上去,將阻礙之人一個個拽開,扛起患者轉身就跑。 “老子難得做件好事,怎么就那么難呢!”什長忿忿地嘟囔一句,提高聲音叮囑,“都慢著點啊!人要是死你們手上了,就等著挨咱家女郎的鞭子吧!” 士兵們齊刷刷哆嗦了一下,手扶得更穩了。 眼見親人被抬走,自己卻無力阻止,凄慘的哭號聲再度拔了一個高度: “我苦命的爹啊——” “祖父嗚嗚嗚嗚嗚……” “殺人啦!” “你們這幫該死的強盜!” “……” “砰”的一聲悶響,走在最后的什長揮起沙包大的拳頭,狠狠一拳砸在門框上。他陰沉著一張臉,冷冽的視線依次掃過房間里的所有人。 面容憔悴的年輕男子,蓬頭垢面的婦人,躲在婦人身后臟兮兮的小女孩,被婦人摟在懷里,哭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的小娃娃…… 這一家子被什長看得心里發毛,骨肉分離的悲痛退卻,對于軍隊的畏懼感重新浮上心頭。他們顫巍巍地擠成一團,年輕男子鼓起勇氣道:“你、你要做什么?” 什長悶聲不坑,跟屬下一起從門外搬進來一小缸清澈的水,和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布口袋。他們將其小心地安置在角落,轉身走了。 安靜地等了一會兒,男子才謹慎地上前,將門推開一小條縫隙。 “老實點,”窗邊有人懶洋洋地說,“說了不準出去就是不準出去,等會兒會有醫師上門為你們診治。” 男子嚇了一跳,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小女孩大著膽子去翻布袋,翻出一把雜糧,有粟有麥有菰米,還有各種豆子,混在一起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娘!快來看!”小女孩驚訝地睜大眼睛,“是吃的!” 一家人擠在一起,用顫抖的手摸糧食,還從最下面翻出一條腌制的肉。 “這……”男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話卻憋在了喉嚨里。 “娘,我好餓。”小女孩直勾勾地盯著肉,饞得直流口水。 婦人把小女孩摟進懷里,哽咽著說:“乖寶,再忍忍,娘這就去做飯。” “吱呀”一聲響,門又被推開了。 一家人齊刷刷地看去,發現什長左手拎著工具箱,右手抱一塊木板,黑著張臉,鐵塔般直直地戳在門口。 “我我我……”男子結結巴巴道,“我們沒動這些啊——” 小女孩嚇得直接把肉條扔回了布袋里。婦人趕緊拍打兒子的手,但小娃娃抓著一把糧食就是不松,表情倔強。 “快放開!”婦人急得快哭了。 什長狠狠瞪了男子一眼,撂下工具箱,翻出榔頭和一把釘子,開始叮鈴哐啷地修之前被他一拳打壞的門框。 “快點修啊,女郎等會兒就轉過來了,她每家每戶都要親自驗看的。”窗外有人故意嚇唬道,“要是她問起怎么回事,我可不會幫你打掩護。” “你給老子閉嘴!”什長怒道,“在修了在修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