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兒子知道。”朱見漭無奈,他爹這般堅持的一件事,他是拒絕不了的。 他其實想繼續養豬的策略。 可他無法預演后世,并不知道,明末之際,宗室連一個有才能的宗王都沒有,所以才讓滿清得了江山。 如果后世兒孫,又出一個劉秀,也就沒有滿清什么事了。 “你要給宗室開一個好頭。” “皇位從出生就定下來了,息了奪嫡的心思,重點扶持宗室,培養宗室。” “藩王的教育,也要和皇子一樣,除了不學帝王心術之外,其他的都要學。” “百姓家的孩子,一天學八個小時,宗室的孩子要學十二個,甚至十六個小時!” “和朕教育你們那樣,朝中公卿都要當宗室孩子的老師,讓他們隨便打隨便罵,打死拉倒,打死了你就親自下旨送一面錦旗,再送一枚獎章!” “生在宗室,就要比百姓家的孩子更努力,未來才能比別人強,才有資格做這個王!” “降爵的權力,要抓在宗人府手里。” “哪個孩子不好好學習,就降他的爵位,奪了他的爵位,貶為庶人。” “誰家大人敢護著,就連帶著他兒子一起趕出宗室,朕的宗室里,不養廢人!” “記牢了,這是祖訓。” “誰敢壞了,朕就讓天下人反了他!” 朱見漭哭笑不得,哪有皇帝唆使老百姓造反的呀。 “宗室教育,兒子也覺得非常重要,兒子兄弟四十一個,能全部成材,主要依賴于教育,兒子省得。”朱見漭這點是比較贊成的。 朱祁鈺緩緩道:“教育,天下人的教育,皇族的教育,是重中之重。” “等太孫繼位時,估計宗室人丁繁茂了,注重宗王教育,培養宗室人才,像唐朝那樣,讓宗室人才進入軍政領域,起碼等大明滅亡的時候,有人反抗一下。” “還有公主、郡主,外戚也可酌情利用。” “此事就交給你來完善了,朕不管了。” 朱祁鈺吐出一口濁氣:“呼,兄友弟恭,放在朕的身上,多少有些諷刺啊。” “朕都沒做到。” “哥哥對朕友愛,朕對哥哥恭敬。” “他對朕不錯,但對大明有罪,朕的子孫不會學他吧?” 朱見漭打了個哆嗦:“爹呀,現在也沒有瓦剌強敵了呀。” “沒有瓦剌,還有魏國,還有周國,有商國、元國、夏國,哪個比瓦剌弱?難道朕的兒孫也要去異國他鄉留學?” “絕對不能!”朱見漭保證。 “但愿吧,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朱祁鈺懶得再說:“說回來吧,這些事朕不說,后人就無法知道了。” “奪門之后。” “局勢看似在朕手里,其實只是朝臣避其鋒芒罷了。” “陳循一黨,不希望朕奪回皇權。” “朱祁鎮,虎視眈眈,他的黨羽再次隱入地下。” “孫太后,開始對朕萬分防備。” “于謙,也再次隱身,選擇默默觀察朕。” “滿朝公卿,多數選擇觀望,其實是支持陳循。” “朕說了,陳循不是正統帝的黨羽,是朕為了剪滅他,才往他頭上扣屎盆子。” “同時,重新清理南宮,將南宮侍奉的宮人,統統嚴刑拷打。” “嚴控南宮。” “朕沒有人手看管南宮,就將南宮宮人拷打至死,然后不許人進出即可,再派太監不停去惡心他,僅此而已。” “朕做的有些小家子氣了。” “可卻是朕唯一能做的。” “朕殺不了他。” “他一死,暫時的穩定朝局就會崩潰,他的那些黨羽就永遠無法浮出水面了。” “他一死,孫太后就會瘋狂,朕的身份也會遭到質疑。” “他一死,陳循就會拿此來進攻朕,朕本就沒有皇權,到時候會進入萬般無援手的余地。” “朕殺不死他,就惡心他!” “陳循可給朕出了很多難題啊,山東大水,瓦剌叩邊宣鎮,朕被搞得焦頭爛額,王越的腿,就在山東斷的,還有一個叫張鵬的御史,是朕很看重的進士,死在了山東。” “瓦剌叩邊,當時朝中如驚弓之鳥,皆認為宣鎮無法抵擋。” “朕請于謙掛帥出征。” “徐賢的父親徐亨,帶病出戰,戰死沙場,壯哉大明。” “蔣琬、趙輔,皆在宣鎮戰場上一戰成名。” “那場戰爭,也是于謙最抱憾終身的一仗,他用宣鎮百姓的命,換取了戰爭勝利,也是那一仗,成為了他的心結。” “戰爭勝利,并不意味著朕贏了。” 朱祁鈺嘆氣道:“軍事,只是政治的延伸罷了。” “陳循在朝中咄咄逼人。” “就在勤政殿,原來叫西暖閣,朕親手殺了很多人,這才逼退陳循。” “陳循,他把朕視為假想敵。” “可朕一直都沒將他視為對手,朕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朱祁鎮。” “朕在等待對付陳循的時機。” “也在等待,對付朱祁鎮的時機。” “一個當過十四年皇帝的人,又發動奪門之變的人,朕怎么防備他都不為過。” “除了孫太后手里攥著朕的把柄外,朕還有一個巨大的弱點,就是沒有子嗣。” “朱見濟死后,朕只剩下兩個女兒了,而小女兒壽康又因為得病而死,就剩下固安了。” “一個皇帝,竟只有一個獨女,當時朕三十歲了呀。” “人過三十天過午,朕都可以自稱老夫了,卻連個兒子都沒有,朕縱然擋住了奪門之變,卻擋不住三人成虎!” “人言可畏,一個沒有兒子的皇帝,他能坐好皇位嗎?” “這是陳循攻擊朕最大的武器。” “也是孫太后拿捏朕的最大把柄。” “更是朱祁鎮,能在南宮飽受折磨,尚且能安之若素的原因。” “朕沒有兒子,太子還是朱見深,朕死了,皇位要傳給朱見深的,也就回到了朱祁鎮一脈,朕的身后名可就徹底沒了。” “朕之前就說過,朕雖坐在皇位上,但距離皇位,還有三個人的距離,襄王、朱見深、朱祁鎮!” “襄王被朕烹了。” “朱見深卻毫無過錯,且朱見深為人甚是聰明,他知道藏拙,還會自爆弱點。” “萬氏你還記得吧?你小時候她還抱過你呢?” 朱見漭點頭:“大嫂待兒子甚是友善,兒子幼時出宮玩,就去大哥家。” 他也知道,朱見深做過很多年的太子。 也知道朱見深是朱祁鎮的兒子。 可在他記憶里,老爺子對朱見深極好,視如己出,在封地上也區別于其他兒子,給朱見深的最多。 以前他以為,是老爺子欠朱見深的,畢竟奪走了他的太子之位,現在看,其中還有隱情。 “朱見深是個聰明孩子。” “奪門之變時,他只有十歲呀。” “朕御極時,他才兩歲,可以說是朕養大的。” “可朕對他并不好。” “朕的心思都在朱見濟身上。” “朕對不起朱見深,等朕醒悟后,就不斷補償朱見深,他的幾個兒女,朕都當親孫養著,像現在的元王(朱佑樘),他從未感覺到,朕不是他的親祖父,朕對他的愛,總要多一些的。” “萬氏,是他的貼身宮女。” “萬氏比他大,卻一路護佑著他長大,守護著他。” “在那漆黑的東宮中,萬氏是他的明燈,照亮他的未來。” “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卻在關鍵時刻,作為弱點故意暴露給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