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老臣知道,使團是范廣迎進來的?!庇谥t道。 “其國國王伊凡寫信給朕,邀請大明瓜分金帳汗國的遺產?!敝炱钼曌屓税衙苄拍蒙蟻?,讓于謙看。 于謙看完,眉頭緊鎖:“這個莫斯科公國好大的野心?。俊? “范廣所在的地方,就是金帳汗國下面的哈薩克汗國。” “但哈薩克太弱了,被范廣欺負,現在被滿速兒欺負,準噶爾部也想分一杯羹。” “可以說金帳汗國衰落到了極致。” 朱祁鈺笑道:“若論強弱,肯定是新崛起的莫斯科公國更強,衰落的金帳汗國最弱?!? “朕想和金帳汗國做貿易,把庫存的火器全都賣給他們,讓他們去和基輔羅斯諸國去狗咬狗?!? “若莫斯科公國再邀請大明,大明就高價賣給他們火器,讓他們打去?!? “但這樣做,大明需要有一支強兵,駐扎在這里,誰不聽話就打誰?!? 于謙捋著白胡子,咂摸皇帝的話,緩緩道:“他們有什么是大明看得上的嗎?” “錢唄?!敝炱钼暤?。 “若僅僅為了錢,不劃算?!? 于謙搖頭:“若老臣執掌莫斯科公國,不會去撕咬金帳汗國?!? “您看地圖,金角銀邊草肚皮,莫斯科公國會往北,一直打到盡頭,這樣就有了天然后背,就能集中兵力往西或者往東?!? “老臣猜測,這個伊凡國王,應該是試探大明的態度,不是真的要瓜分金帳汗國。” “而且,憑他們區區小國,憑什么去瓜分龐大的金帳汗國呢!” 金帳汗國,可是蒙古四大汗國中最大的,雖然叫金帳汗國,其實拆分出來四個大汗國,無數個小汗國。 朱祁鈺皺眉:“您的意思,這是試探?” “是試探,這位伊凡國王不簡單啊,莫斯科公國怕是要崛起了?!庇谥t看人很準。 “現在的大明,金帳汗國是吃不下的?!? 朱祁鈺實話實說:“但這塊肥肉,朕不吃心里癢癢,睡不著覺?!? “那就讓他們往死里亂,亂到一鍋粥,過些年朕再直接收入囊中。” 于謙很無語,皇帝對土地太貪婪了。 試探問道:“您是想變成內地,還是分封出去?” “朕還沒想好?!敝炱钼暠芏徽劇? 就是想變成內地了? 那疆土太廣袤了,東西幾萬里,南北幾萬里,怎么管?終究是要分封出去的。 “陛下,您為何看重這個莫斯科國王呢?”于謙問。 這些年,來大明出使的國家很多,但能被皇帝格外看重的很少很少,就連法蘭西皇帝,都被皇帝笑話為井底之蛙。 “莫斯科距離大明太近了,所以朕格外重視?!边@個解釋很牽強。 因為這是恐怖的蘇俄啊,不害怕就怪了。 于謙卻笑道:“老臣能讓這個公國消失?!? “您說說?!敝炱钼曆劬Πl亮。 “如您所說,和金帳汗國貿易,和他們簽訂和約,劃定土地,規定國境線,保證大明不再西進,然后和他們貿易。” “而唯一的要求,就是覆滅這個莫斯科公國,要伊凡國王的頭顱,才能簽訂和約?!? “另一邊,咱們派使臣去基輔羅斯,表明愿意和他們貿易,但需要兩國接壤,讓他們往東打,大明往西打?!? “如果伊凡國王不上當,就以天子之令下旨,覆滅此國;若伊凡國王愿意和大明貿易,就讓他們和金帳汗國狗咬狗。” 于謙是真壞啊。 和約簽了也沒用,等大明要西進的時候,什么也擋不住。 “明日早朝上議一議。”朱祁鈺覺得不錯,大明才是天下霸主,想弄死一個小國,不就是抬抬手指頭的事嘛。 但基輔羅斯,可不止有一個公國,有很多公國的,莫斯科公國被滅后,還會有新的公國成為霸主,統一羅斯。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讓四夷館回信給伊凡,讓他進獻一萬個美人。” 皇帝對引進女人,極為上心。 而在印度。 來到印度十二年的陳嘉猷,足跡遍布整個印度之后,終于決定回國。 他們要帶回國的東西,總共有175船,已經運送回國的東西,高達3000船。 以書籍、種子、種畜、藥材、佛教物品為主,還有少量的黃金,以及各國、各土人首領的饋贈。 跟著陳嘉猷回國的,有很多印度高僧,他們愿意去大明辯經禮佛。 陳嘉猷隨身攜帶的,都是珍貴的書籍,以及很多文物,這些文物混在糧食里上船。 梁珤親率水師,駕駛著19艘寶船來接。 陳嘉猷登上寶船時,心里極為唏噓,他出訪印度的時候,大明正在吞并安南,而今,大明已經是印度洋上的霸主。 來往船支,都要經過大明同意。 印度洋也不叫印度洋,而叫大唐洋。 梁珤清楚,皇帝極為重視陳嘉猷返回大明,這些年陳嘉猷在印度,帶回來無數印度寶物。 最后一船,則是堪稱國寶一級的文物,務必寶船運送,必要的時候,要隨時登岸,攻打羅第王朝,帶回使者。 這些年,陳嘉猷的團隊,高達17000人,其中七千漢兵兩千印度兵,八千學者,這里面多是印度人,明人不足千人之數。 這些印度人,都是各行各行的佼佼者,陳嘉猷吸引他們來大明,希望他們為大明效力。 使團不止收購民間的書籍、文物,還會盜墓。 當然了,陳嘉猷從來沒盜過墓,使團也從來沒有過,但他們會收拿出來的東西,高價收。 十二年時間,陳嘉猷把整個印度都翻了一遍。 羅第國王也覺得大明過分了。 但被陳嘉猷給教訓了,很多小國,也被陳嘉猷給打了,消息傳到大明,大明還派人擊沉印度出航的船支,把印度困在大陸上。 雖然是搞外交,更多的是戰爭。 大明能源源不斷從印度購買糧食,再進行商品傾銷,這個過程絕不是談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葬身在印度的明人,就超過七千人,這些年水師源源不斷派人上來,大明吃不下印度的疆土,但印度諸國,都被大明揍過一遍。 所以陳嘉猷在印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印度的書籍,被陳嘉猷一掃而空,并招攬能力卓越的人去大明,尤其印醫,被招攬走很多。 寶船在汪洋大海上行駛,陳嘉猷看著波瀾壯闊的美景,胸中升起豪壯之氣:“這廣闊的海洋,都是大明疆土!” “哈哈哈,大明的海洋,可不止這么點!” 梁珤十分自豪:“大明的大唐洋,西起非洲的馬達加斯加,東到東南夷諸國,皆是大唐洋的范圍內。” “而倭國以東,無限的海洋,那是大明洋,那里的船支永遠行駛不到盡頭,全是我大明的海上疆土!” “陳大使請看?!? “過往的船支,必須懸掛大明龍旗,給大明繳納賦稅,任何不交、少交賦稅的船支,我大明皆有權力擊沉!” 梁珤神情豪邁:“陛下一句話,就能讓正片海洋發生大海嘯,就能擊沉所有國家的船支?!? “以前的萬國來朝算什么!” “現在,萬國皆要臣服在我大明的腳下!” 陳嘉猷抽抽嘴角,我在印度都聽到你的名字,你梁珤就是海洋里的強盜,什么都搶,一點道理都不講。 可不是整個海洋聽你的嗎? 萬國的船支,都被擊沉過,我聽說最奇葩的事,因為有一艘船支,經過時,你正在撒尿,把尿嚇回去了,你就派兵攻打人家船支,掠奪貨品后,把船上的人都殺了。 都說你是海上的魔鬼。 梁珤很喜歡這個稱呼,我就叫魔鬼侯,哈哈哈。 穿過馬六甲,就進入了大明的內海,馬六甲以東全是大明的內海。 途徑婆羅洲,進入炎海(南海),因為很多印度學者沒坐過船,暈船實在厲害,只能在廣州下船,坐江船回京。 使團分成兩撥,一撥乘坐海船去天津,帶著船上的寶物,從天津回京。 陳嘉猷必須得帶著印度學者,從廣州下船,他們換了小船,走小船穿過零丁洋。 在零丁洋里,領略了港澳繁華,深圳、珠海、東莞的繁華,一路在廣州停泊,所有人下船。 此時天已經黑了,有官員在碼頭等待使團下船。 “天吶,這就是大明?” 那些印度學者,下船時映入眼簾的是巨型燈塔,這座燈塔全高150米,上面是一個巨大的點火臺,里面儲存巨量的煤油,晝夜不停燃燒,千里之外,都能看到這座燈塔。 燈塔是用青磚、混凝土堆砌而成的,上面還有一個媽祖娘娘的廟宇,以及一個文天祥廟宇,香火不斷。 這座燈塔,是大明最高的燈塔。 燈塔對船支航行有著重要導向作用。 大明開海之后,陸陸續續,在所有沿海城市、大明島礁,皆要建造燈塔,指引船支回航。 根據工部景泰二十二年底的數據,大明總共有2731座燈塔,最高的150米,最矮的30米,散布在大明島礁之上。 預計景泰四十年,大明所有島礁,就都能建成一座燈塔。 陳嘉猷看著那燈塔愣了片刻,然后滿臉自豪道:“這就是大明!天下最強大的大明!歡迎你們來到大明!” 負責接待的驛站官員,已經備好了馬車。 “前面為什么都是火?是著火了嗎?”一個印度學者眺望不遠處的番禺縣城,十分吃驚。 “這位先生,那不是火,什么我們城市的路燈?!? “你會說印度話?”那印度學者十分驚異,他可沒說漢語呀。 “當然,我們很多官員都精通多國語言,您看,碼頭上也有很多路燈,您注意看就知道了?!? 印度學者這才注意到,自己腳下是明亮的,抬頭一看,整個碼頭,都懸掛著路燈,照亮這一片地方。 太神奇了,大明真的有錢,蠟燭隨便用? 那官員看到陳嘉猷穿著官袍走過來,立刻小跑過來,跪地行禮:“下官番禺縣縣丞俞經,參見陳大使。” “免禮?!标惣伍啻┑氖切鹿倥?,是梁珤帶過來的是,皇帝親賜的。 “故少傅俞公(俞山),是你什么人?” 陳嘉猷覺得此人長得像俞山。 “正是家祖。”俞經回稟。 “怎么不是驛站的人來接?”陳嘉猷皺眉。 “回大人,布政使大人聞聽有很多印度學者入京,這是盛事,就派下官來親自迎接?!? 陳嘉猷知道他不是投機就行,讓他安排吧。 “陳大人,您知道什么是不夜城嗎?”那個印度學者沒搞懂,那跳動著的火焰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陳嘉猷也不知道啊,按理說,晚上應該星斗滿天,哪有什么火光,火多貴呀,士族都舍不得用。 可這燈塔,是晝夜不停的燃燒,那得多費蠟燭啊。 入京一定要請奏陛下,大明雖強盛,但也不能這般鋪張浪費。 “這位先生,我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明白,入了番禺,你就知道了?!庇峤浺姂T了老外震驚的模樣,并不稀奇。 人全部下船,上了馬車。 “這馬車怎么一點都不晃蕩???”別說印度學者懵逼,他陳嘉猷也懵逼啊。 “陳大使,咱們腳下的是瀝青路,若非借您回京的光,下官都走不起這瀝青路?!? 俞經打趣,把瀝青路的原委說了一遍。 “十二年沒回國了,大明變化竟這么快?”陳嘉猷發現馬車也是鐵皮車廂,窗子是玻璃窗,里面茶具一應俱全,還有一個恭桶。 “這馬車是我能坐的嗎?”陳嘉猷擔心違制,他可不想奔波十二年才回國,一個違制,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大人,這馬車不違制的,陛下的御駕比這豪華萬倍。” 俞經笑道:“這馬車很樸素的,連普通富戶家的都不如。” “真的?”陳嘉猷是懵逼的。 “自然,因為來人太多了,下官從其他縣城調來的馬車,可以說是招待不周?!? 這還招待不周呢? “琉璃多貴呀?怎么給馬車用呢?”陳嘉猷都不敢碰,擔心自己手臟,弄埋汰了,他賠不起。 “大人,您離開大明太久了,大明現在和以前大大不一樣了?!? 俞經可不敢嘲笑這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