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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硬吹唄。

    換做以前，一定有文人捧皇帝臭腳，想趁勢而起，但現(xiàn)在皇帝不喜歡這一套，堵住了這條路。

    此事姑且告一段落。

    朱祁鈺正色道：“薛瑄上的奏章，諸卿都看了吧。”

    “朕欲遷孟廟于廣西，改江州為孟州，再開孟圣學(xué)宮，廣邀天下名士，聚于孟州，辯論于學(xué)宮之中。”

    “朕希望大明再誕生一位新圣。”

    孔氏都遷走了。

    孟氏被遷走，只是時間問題。

    問題是廣西，那可不是個好地方啊。

    “陛下之心在安南？”姚夔率先發(fā)聲。

    “不止安南。”

    朱祁鈺站起來：“若以廣西為中心，云貴湘粵交五省圍著廣西，將廣西圍為中心之地。”

    “朕收回交趾，再滅占城、老撾等國，就以孟州為核心，建造巨城，挾制南方。”

    “山路不必?fù)?dān)心，安南、老撾、占城等國多的是人口，征召其民修路即可。”

    “哪怕是十萬大山，朕想夷平，也能做到！”

    反正將那些人累死，朱祁鈺也不心疼，然后移漢民過去，豈不美哉？

    姚夔卻道：“陛下，大明不能做的太明顯。”

    “姚卿何意？”

    姚夔撫須笑道：“大明乃天朝上國，從未有過吞并弱小之舉動，是以小國安心，朝覲大明，奉大明為宗主國。”

    把野心收一收，別讓人看出來。

    “姚卿之言，朕受教了。”

    朱祁鈺覺得有點狂：“建孟廟之后，朕欲流放一批罪犯入廣西……”

    “陛下不可！”

    姚夔高聲道：“廣西山巒疊聚，絕非善地。”

    “這些罪犯，作奸犯科，都非善類。”

    “去了漠北尚可，不得不依托朝堂，能在漠北繁衍生息。”

    “可去了廣西，就有聚眾亂事的可能性！”

    “之前錦衣衛(wèi)提督太監(jiān)金忠上書中樞，他已經(jīng)從江西移出一些士族，填充廣西。”

    “老臣以為，這是最好之事。”

    “以中原之士，填充廣西，能讓廣西快速漢化，同時又能傳播文化。”

    “陛下當(dāng)不吝惜田土，大肆分給士族，再給他們建造宅子，令其填充地方政治，觸角深入民間。”

    廣西移走土人后，已經(jīng)成為一張白紙。

    姚夔卻想用士族，填充廣西，讓廣西成為下一個江西。

    但是。

    這是最好的移民方式，也能讓中樞最快、最充分地掌控廣西。

    朱祁鈺頷首：“金忠做的不錯，不止要填充廣西，還要填充湖南，廣東，甚至可酌情填充福建一些人。”

    士族移民，拖家?guī)Э冢瑤е叶　⑴尽⒇斬洠坪剖幨帯?

    甚至，還有官兵護(hù)送。

    普通百姓移民，肯定被官民騒擾，但士族移民，官兵都得供奉著。

    “陛下圣明！”

    姚夔的意思是，罪犯可以填充去平原地帶，山地是不行的，容易造反。

    “江西空出的地方，可否填充些宗室進(jìn)去？”朱祁鈺問。

    姚夔反對，理由老生常談了。

    “陛下，天下流民尚多，可轉(zhuǎn)移至江西，酌情安置。”

    “陛下也可鼓勵生育，讓民間百姓多多生孩子。”

    說到這里，姚夔卻跪在地上，從袖兜里拿出一本奏章：“老臣請陛下，下圣旨，嚴(yán)懲溺殺女嬰之父母！”

    在江西，南直隸，浙江，福建，溺殺女嬰之事非常常見。

    “呈上來！”

    朱祁鈺臉色緊繃。

    這是浙江布政使彭時上的奏章，描述了江南地區(qū)溺殺女嬰的普遍現(xiàn)象。

    “滅絕人倫！都是畜生！”

    朱祁鈺一巴掌拍在龍案上，然后丟在地上：“念！”

    太監(jiān)郭印朗讀奏章。

    這種事是普遍現(xiàn)象，重男輕女，自古有之。

    而普通家庭，養(yǎng)不起太多孩子，就去女留子，用有限的錢糧，供養(yǎng)盡可能多的兒子。

    女嬰則大批大批的被溺殺。

    有的山峰掘開，會發(fā)現(xiàn)遍地是嬰孩尸體，都是女嬰。

    太祖時就下了圣旨，申斥此事。

    太宗時也下過圣旨。

    奈何效果寥寥，該溺殺還是溺殺。

    可他們就不想一想，都生兒子，沒人家生女兒，那么兒子長大后，能娶上媳婦嗎？

    人口結(jié)構(gòu)極端不合理。

    導(dǎo)致女兒家彩禮瘋漲，貧困人家?guī)缀鹾茈y娶上媳婦。

    朱祁鈺不敢說倡導(dǎo)男女平等，起碼要給女人權(quán)力，讓女人頂這半邊天！

    “虎毒不食子，朕看這些人，連畜生都不如！”

    朱祁鈺厲喝：“刑部，加一條律法，發(fā)現(xiàn)溺殺嬰孩者，其父臉上刺字，全家一律移民至廣西！”

    “溺殺女嬰者，滿臉刺字，朕要羞煞他們！”

    你們不是重男輕女嗎？

    就在你們的臉上，刺上女字，全是女！刺滿整張臉！

    看誰還敢溺殺女嬰！

    “陛下……”姚夔想勸。

    “莫勸！”

    “他們都自以為聰明，自己不生閨女。”

    “那他們就沒想過，自己兒子以后能娶上媳婦嗎？”

    “娶不上媳婦，生那么多兒子有個屁用！”

    朱祁鈺冷冷道：“朕說江南的彩禮瘋漲呢？”

    “原來是閨女少呀，換做朕，朕家里有閨女，不愁嫁，為什么不提高價錢？”

    “以前女方還陪送嫁妝，現(xiàn)在都不陪送了，連彩禮女方家都收起來，不帶回夫家了。”

    “就這樣，也是一女難求！”

    “朕說呢，天下太平這么多年，為何人口不增長呢？”

    “景泰七年的人口，才五千多萬。”

    “天下承平百年，人口為何不激增？”

    “就是溺殺女嬰開始的！”

    “朕就要下嚴(yán)旨，誰敢犯，就流放誰家！臉上全刺上‘女’字，羞煞他們！”

    流放可以，刺字就太難看了吧。

    畢竟，人家殺的是自家女兒，憑啥犯罪？

    “請陛下息怒，聽老臣一言。”

    姚夔低聲道：“丁口，乃是國朝之本，重之又重。”

    “天分陰陽，人分男女，乃是天地之道。”

    “若男多女少，自然難娶媳婦，娶媳婦的價錢也會隨之增長。”

    “老臣以為，陛下處罰流放是可以的，但不應(yīng)刺字，過猶不及。”

    “而流放也要就近流放。”

    “比如浙江之民，流放去福建。”

    “福建之民，流放去澎湖。”

    “江西之民，流放兩廣。”

    “南直隸之民，則填充兩湖。”

    若都往西南流放，怕是會造反的。

    “而且，流放以三年為期。”

    “若愿意在本地安家落戶，則分田分房。”

    “若不愿意，則歸還全部家產(chǎn)，返回原籍。”

    “同時，朝堂設(shè)立育嬰院，一些不愿養(yǎng)的女童，則送入育嬰院里，朝堂花錢供養(yǎng)。”

    姚夔做事，老持穩(wěn)重。

    朱祁鈺高看他一眼，當(dāng)初沒殺他，果然沒錯。

    “育嬰院當(dāng)設(shè)，內(nèi)帑出錢。”

    “朕擔(dān)心地方不能養(yǎng)好孩子，全部送入京師來，在宮外開辟一片地方，朕來養(yǎng)著。”

    “女孩朕也養(yǎng)著。”

    “不管多少人，朕都掏錢養(yǎng)著，警告地方，嬰孩運送入京時，不能出現(xiàn)意外。”

    千萬別以為這些孩子沒用。

    尤其是女孩，等養(yǎng)大了，統(tǒng)統(tǒng)進(jìn)入錦衣衛(wèi)里培訓(xùn)，培養(yǎng)成間諜，然后賜婚給天下臣民。

    用以監(jiān)聽臣民。

    再者，還能培養(yǎng)出屬于他朱祁鈺的人才，現(xiàn)在好處凸顯不出來，等個十年八年，好處就來了。

    “陛下仁慈。”

    朝臣山呼萬歲。

    姚夔想勸，畢竟養(yǎng)這么多人，是要花錢。

    但轉(zhuǎn)念一想，皇帝有錢呀，留著干什么？不如讓皇帝花掉，養(yǎng)著嬰孩，還是大善事。

    “此事就交給布政司吧，姚卿來主持。”

    朱祁鈺道：“尤其是育嬰院，可在布政司下設(shè)一個局，專門負(fù)責(zé)此事。”

    “老臣遵旨！”

    姚夔磕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諸卿，以前朝堂不敢鼓勵民間生育。”

    “甚至害怕。”

    “因為歷朝歷代之亂，都是從人口眾多，食不果腹開始的。”

    “老百姓吃不飽肚子，肯定是要造反的。”

    “所以朝堂害怕人口太多，一旦達(dá)到臨界點，就會出現(xiàn)王朝更迭的情況。”

    說白了，就是人口超過了土地承載力。

    然后開始廝殺，殺到人口崩盤，改朝換代。

    二百多年，就是一個輪回。

    如果朝堂鼓勵生育，這個輪回就會加速，一百五十年左右，人口就會到臨界點，快速走入崩潰。

    “但朕不怕。”

    “因為朕手里有三寶在手，朕還能從國外購買糧食。”

    “朕還要拓寬漢人的生存空間。”

    “所以，朕非但不怕，還需要大量的人口。”

    “人口廣袤、豐盈，才能充實地方，才能將新地永遠(yuǎn)占住，變成漢人疆土。”

    問題是，人口總是會達(dá)到臨界點的。

    王朝走向滅亡是一定的。

    朝臣并不知道，工業(yè)革命會帶來什么。

    朱祁鈺卻知道。

    有了兒子，就想讓兒子健康成長，必須發(fā)展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和中醫(yī)結(jié)合，才是醫(yī)學(xué)的終極奧義。

    所以，他要加快工業(yè)革命的進(jìn)程。

    “陛下，三寶到底能畝產(chǎn)多少，終究還是個未知數(shù)。”

    “而且國朝種子稀少，需要大量的時間驗證。”

    “若中樞貿(mào)然鼓勵民間生育，萬一三寶無用，民間人口激增，國朝該何去何從？”

    胡濙的話很有道理。

    初代玉米，到底畝產(chǎn)如何，如何普及種植，都是未知數(shù)。

    樂觀點說，十年時間，能推廣全國。

    可是，植物適應(yīng)土地是需要時間的，也需要不斷改良的，這個過程沒辦法忽略。

    讓玉米種滿整個大明，恐怕需要三十年的時間。

    “老太傅所言甚是，若朕收交趾之土呢？可否夠增加一千萬人口的肚子？”

    朱祁鈺壓根就不考慮安南人的死活。

    “陛下，若收三宣六慰所有之土，應(yīng)該才夠。”胡濙也沒考慮。

    蓋因安南等地尚屬于莽荒狀態(tài)，沒有被開發(fā)。

    像中原地區(qū)，也是經(jīng)過兩千多年的開發(fā)，才形成今天的規(guī)模，如西南、東北都沒得到充分開發(fā)呢。

    朱祁鈺頷首：“那就暫且作罷，只是女嬰之事，朝堂必須重視。”

    “陛下圣明！”胡濙磕頭。

    奉天殿氣氛輕松。

    皇帝和大臣討論國事，殿內(nèi)殿外都有朝臣諫言，氣氛融洽。

    而在江西。

    陳家析產(chǎn)結(jié)束，竟挖出來1700多萬兩銀子。

    這個數(shù)字，把沙鉉嚇到了。

    陳家的祖宅里，竟藏著這么多銀子！

    若讓他來抄家，也絕對抄不出來全部，陳家太會藏銀子了。

    合計2500萬兩銀子。

    舉族上下平分，遷走的一支，為欽州陳氏，分得1250萬兩銀子。

    金忠收到消息，失聲道：“陳家有這么多錢？鉛山費氏，又該有多少錢呢？”

    “大人，肯定比陳家多呀！”

    閆方咂舌：“那余家、楊家，怕是都有兩千萬兩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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