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然后根據(jù)卷面展示出來的才華,人盡其用,物盡其才。” “將其放到合適的發(fā)展軌道上,進(jìn)行培養(yǎng)。” “三十年后,方是開花結(jié)果的時候。” “屆時中樞又是一批可支撐天下的人才。” “只要不改科舉之制,大明就永遠(yuǎn)不會缺人才。” “天下就能永遠(yuǎn)正常運(yùn)轉(zhuǎn)下去。” 胡濙勸諫皇帝。 朱祁鈺又行一禮:“謝老太傅教導(dǎo),朕知道了。” 就如他去年硬提王越,導(dǎo)致媲美諸葛亮的超級牛人王越,成了殘疾,也成為朱祁鈺人生憾事。 他去年硬提拔的朱英,其人雖有才華,但做事獨行霸道,連林聰都不放在眼里,無非仗著皇帝的恩寵。 都察院日日上奏章,批駁朱英在山東肆意妄為。 就如韓雍和年富,都是絕頂大才,但在兩湖之地,依舊施展不開拳腳。 也如中樞的耿九疇、白圭,都是皇帝硬提起來的,治政終究差了幾分火候,難堪大用。 朱祁鈺殺了很多人,導(dǎo)致中樞供血系統(tǒng)出了問題。 他又必須提拔自己人來填充這些職位,掌控皇權(quán)。 這也導(dǎo)致了,中樞之臣治政水平下滑,幸好有胡濙、于謙、孫原貞等老臣子扶持,勉強(qiáng)支撐罷了。 “老臣僭越了!”胡濙磕頭。 朱祁鈺親自將他扶起來,認(rèn)真認(rèn)錯:“老太傅,朕以前急切了,請諸卿莫怪,朕以后會多聽諸卿意見的。” 胡濙輕輕點頭。 這次生病,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了盡頭。 他扶持皇帝不了太久了。 在臨終前,他必須為大明做最后的事:一,幫皇帝整飭好吏治,吏治絕不能亂; 二,保皇帝無虞,保皇子誕生、成長; 三,物色下一任天官,執(zhí)掌中樞。 他心里的人選是李賢。 奈何皇帝對李賢芥蒂極深,他必須想辦法紓解皇帝心結(jié),讓皇帝重用李賢。 再詔回督撫地方的老臣子,如王文、林聰?shù)热恕? 讓這些老臣重掌中樞,方能平穩(wěn)度過他病逝的過渡期。 中樞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而亂。 還有就是皇帝,他擔(dān)心他去了,皇帝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到時候真的成為了隋煬帝。 皇帝至情至性,又涼薄無情,做事急切,不計后果。 中樞有他和于謙,二人合力,尚能控制住皇帝。 可一旦他沒了,于謙必然自危,不敢抑制皇帝,畢竟他功高蓋主,已經(jīng)封無可封了,皇帝殺他用他,就在一念之間。 到時候無人可制皇帝,大明傾覆與否就在頃刻之間。 他必須在死前,安排好一個牢籠,死死地控制住皇帝,讓大明在歷史的軌跡上,正常行走。 不能跑,不能跳,大明是天朝上國,不能崩盤啊。 所以,才有胡濙今天這一諫。 他不問自己前程,也不顧兒孫前程,必須要勸諫皇帝。 皇帝不懂治政,他來教。 就如當(dāng)年,他初入官場,是太宗皇帝給他恩準(zhǔn),允他區(qū)區(qū)一個進(jìn)士,遍及天下去尋找建文帝,待他歸來后,太宗皇帝給他一世富貴。 他欠太宗皇帝的,便用命來還,用命來扶著大明前行。 胡濙看著尚且乖巧的朱祁鈺,心里松了口氣:這皇帝好處多,壞處也大,棱角分明,毀譽(yù)參半。 這樣的人不適合做皇帝的。 他要幫著皇帝改掉他的毛病,讓他正視自己,做一個合格的皇帝。 他才能放心的閉上眼睛。 “老太傅,看著朕干什么?”朱祁鈺扶著他,把他扶到錦墩上。 “陛下能聽進(jìn)去老臣肺腑之言,老臣心中歡喜。”胡濙眼角蘊(yùn)含熱淚。 他已經(jīng)不能再扶著大明走多久了。 他是醫(yī)者,他最清楚自己的身體。 朱祁鈺抓著他的手:“當(dāng)年邢國公和您扶著朕登基,這些年護(hù)佑著朕,這份情朕永遠(yuǎn)記著。” “朕也年過中年了,等今年過了生辰,就三十歲(周歲)了。” “您說的好話賴話,朕能分辨得清楚。” “您是為朕好的,朕都聽著。” 朱祁鈺拍拍他的手:“您身體不好,平時少操勞一些,讓吏部左右侍郎多多幫襯著,您掌握著吏部大權(quán)即可。” “朕還想著,有朝一日,收復(fù)昆侖山。” “朕要去昆侖山上,封禪永年!” “屆時,朕想帶著您去,帶著邢國公去,帶著文武百官都去!” 胡濙要跪下,朱祁鈺按著他,他立刻說:“老臣一定隨陛下去昆侖山,逢迎陛下封禪永年!” 氣氛莫名的多了幾分悲涼。 朱祁鈺大笑:“諸卿,昆侖山乃華夏祖山,華夏之根在昆侖。” “自祖龍始,大一統(tǒng)皇帝禮封泰山、禪梁父,刻石頌德,此為泰山封禪。” “但太祖、太宗兩位圣君,卻沒有封禪泰山,兵駁斥了泰山五岳獨尊的地位。” “太祖有開天辟地之功,卻放棄泰山封禪。” “太宗以勒石燕然為樂,不屑封禪泰山。” “歸根結(jié)底,皆因宋真宗趙恒,壞了規(guī)矩。” 朱祁鈺對弱宋皇帝沒有好印象,冷笑道:“自古至今,泰山封禪只有六位皇帝。” “看看前五位,始皇帝、漢武帝、漢光武帝、唐高宗、唐玄宗,皆是圣君神帝,人君楷模。” “再看看趙恒!他拉低了泰山封禪的下限!” “他趙恒能封禪,朕看倭郡王都能封禪泰山!” “哼,趙恒有什么臉面,和如此五位雄才偉略的圣君并列呢?” 朝臣可不敢說皇帝的壞話。 哪怕是死了的皇帝,那也是皇帝。 “就說那趙恒,打著好好的仗,占據(jù)優(yōu)勢,卻還向遼國臣服,簽下澶淵之盟!” “朕看呀,還不如倭郡王呢!” “就他,配封禪泰山?” “按照他的標(biāo)準(zhǔn),從古至今,有上百位皇帝有資格封禪泰山了!” “讓太祖皇帝和趙恒并列?” “癡心妄想!” “朕日后修昏君錄,他趙恒,并列其中!” 封禪泰山,要滿足三個條件。 一,天下大一統(tǒng),以祖龍的疆域為準(zhǔn)。 二,在位期間國泰民安,天下大治。 三,天降祥瑞。 就算太祖皇帝沒有收復(fù)交趾,差一丟丟資格去泰山封禪,太宗皇帝肯定有資格了吧? 當(dāng)時有朝臣提議:今天下太平,四夷賓服,民物阜豐。請封禪泰山,刻石紀(jì)功德,垂之萬世。 尚書呂震亦言:“皇上圣德神功,昭格上下,宜如訥請。” 結(jié)果,太宗皇帝還十分生氣,回復(fù)道:天下雖無事,然水旱疾疫,亦間有之。朕每聞郡縣上奏,未嘗不惕然于心,豈敢謂太平之世?且圣經(jīng)未嘗言封禪,唐太宗亦不為封禪。魏徵每以堯舜之事望太宗(唐太宗),爾欲處朕于太宗之下?異乎徵之愛君矣,爾當(dāng)以古人自勉,庶幾不忝宗伯之任。 太宗皇帝拿唐太宗自比,蓋因唐太宗朝思暮想的去封禪泰山,次次都被魏征攔下來了。 說來說去,全因為宋真宗這顆老鼠屎! 這顆老鼠屎,簽訂了澶淵之盟! 還有臉去泰山封禪? 當(dāng)時泰山到底是宋國的,還是遼國的呢? 他趙恒去封禪的時候,給了人家遼國多少買路財? “諸卿,泰山封禪無甚意趣,祖宗不去,朕也不愿意去。” 朱祁鈺語氣微緩:“但昆侖山乃華夏之根,朕欲封禪昆侖山,率鐵騎聚于昆侖山下,以強(qiáng)兵彈壓天下諸國,朕登山封禪,封昆侖,彰武功,彰顯朕之大明的強(qiáng)大!” “陛下有此雄心,臣等愿襄助陛下,封禪昆侖,為萬世開太平!” 胡濙跪下磕頭。 朝臣滿臉詫異,胡濙應(yīng)該是反對的呀,怎么會支持皇帝去昆侖山封禪呢? 這不是胡鬧嗎? 有擺著好的泰山不去封禪。 非得另辟蹊徑,去什么昆侖山,問題是昆侖山在哪啊? 昆侖山綿延漫長,從西域至朵思,全是昆侖山,封哪啊?又該怎么封啊?從哪找先賢的先例呀? 這些都是問題。 胡濙竟然答應(yīng)了,著實奇怪。 朝臣只能跪下,呼應(yīng)。 朱祁鈺也訝異,頓時笑道:“封禪時,諸卿都跟著朕去!” “朕要做第一個封禪昆侖山的皇帝!” “朕要讓昆侖山,成為大明的中心,天下人聚集于昆侖山腳下,拜服朕立于昆侖封禪之地!” 讓皇帝自己吹吧。 昆侖山十分貧瘠、蒼涼,您去封禪,自娛自樂吧。 朝議基本告一段落。 而在南直隸。 陳舞陽一個勁兒放屁。 尹輝的臉都綠了,這王八蛋不會讓我真吃屎吧? “你他娘的這飯菜里放毒了吧?”陳舞陽忽然覺得肚子疼。 尹輝忽然抬頭,看了眼他的大聰明長隨。 是不是你?鳳雛? 長隨面露驚恐,公子,小的是想救伱啊! 你是想讓本公子吃屎! 陳舞陽什么尿性?你們沒看到嗎? 他什么都能干得出來! “槽!出來了!” 陳舞陽憋不住了,被迫從尹輝身上站起來。 尹輝本以為得救了,剛要呼救。 但陳舞陽卻一把抓住他的頭:“把嘴張開!” 尹輝的臉直接就綠了:“陳叔,別、別這樣。” “您說我頭發(fā)不好看,我就讓您給侄兒修了新發(fā)型;” “您讓我吃骨頭,我都吃了呀;” “您用磚頭蹭我,我也答應(yīng)了;” “我這么聽話,別讓我吃屎了!” 陳舞陽聽不進(jìn)去了,他快憋不住了:“張開!” “老子快憋不住了。” “拉地上了,你也得吃,還沾著塵土,多臟啊。” “不如吃熱乎的!” 陳舞陽恨透了尹輝。 尹輝卻指著那長隨:“讓他代我吃行不行啊?” “你他娘的入洞房,讓他替你嗎?”陳舞陽問,肚子嘩啦啦響,實在憋不住了。 替也行啊,只要別讓我吃屎就行。 啪! 陳舞陽一巴掌抽在他腦殼上,結(jié)果用力過猛,出來了。 “他娘的,你得把老子褲子腆干凈!” 陳舞陽解開褲子,直接就開始。 臭味彌漫整個監(jiān)牢。 尹輝差點熏吐了。 但陳舞陽卻拽著他的手指頭,他敢動,陳舞陽就掰。 “往哪跑?蹲下!開吃!” 尹輝聞著都能熏死。 還讓吃? 這玩意能吃? 陳舞陽開始噴射套餐。 門口的差役都被熏跑了,長隨臉都綠了,用兩根手指,插著鼻孔,巴豆下猛了。 好漢也扛不住三泡稀。 陳舞陽蹲著就起不來了,吃多少拉多少。 “你他娘的坑老子?”陳舞陽本就有傷,硬撐著折磨尹輝,結(jié)果倒好,肚子擰勁兒疼。 尹輝臉都綠了。 這么多,他害怕陳舞陽逼他吃掉! 他也在琢磨,能不能把陳舞陽推倒,然后跑出去。 最大的難題不是陳舞陽。 而是監(jiān)牢上的鎖。 該死的差役,為什么把牢門真的鎖上? “大侄子,想去哪呀?” 陳舞陽雙腿如灌鉛,又疼又麻。 但精神力卻無比集中,因為事關(guān)生死,他現(xiàn)在是最虛弱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殞命當(dāng)場。 “叔,您是不是有啥誤會?”尹輝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頭。 嘭! 陳舞陽忽然一拽。 尹輝一個踉蹌,腳下都是那玩意,他下意識邁過去,但后面還是,那一灘實在太大了。 啪嚓一下,就踩個正著。 這比踩著狗屎更惡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