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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遇伏,誰敢殺我歐信?-《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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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確實運到了,但都是陳米,吃完鬧肚子,多少土人兵卒死在路上,歐信也生了場大病。

    他沿途質問官府,得到的答案十分無奈,說廣東缺糧。

    但廣東真的缺糧嗎?

    信宜縣,收購糧食的陳忠。

    竟是安南人!

    他收購糧食回安南!

    大明糧食還不夠吃呢,卻賣給安南人!

    可不可笑?

    歐信追回來的,都是新糧。

    肇慶知府叫林灝,宣德八年進士。

    因為大批廣西軍過境,導致肇慶糧食緊張,他就想了一個辦法,用新糧換陳糧。

    這年頭,老百姓家里肯定沒糧食吃。

    但士紳家里則不一樣了,有的家里陳糧堆積如山,寧愿喂老鼠,都不肯分給平民百姓。

    林灝就用新糧換陳糧,大賺了一筆。

    把陳糧轉運給歐信。

    他還給歐信寫信,告訴他肇慶府沒有土司,不必勞煩大駕了。

    “府尊,那個廣東參將遞了名帖,想求見您。”有下人來報。

    林灝一愣,哪個廣東參將。

    旋即想起來是歐信。

    “那就請他過府一敘吧。”林灝本打算勾欄聽曲,今天來個江南花魁,他想去好好品鑒品鑒。

    他心里念叨著可惜,就走去府衙。

    他衣著樸素,不在肇慶設大宅子,而是住在府衙的后院,只有幾間破舊的房子。

    夫人經常跟他磨叨,說連個知縣都住多少進的大宅子,你堂堂一府之尊,卻住這么差的宅子,她出去都沒面子。

    婦人懂個什么,招搖過市,是長久之計?

    有錢不賄賂上官,如何能高升?

    林灝出府迎歐信。

    歐信態度恭謹,林灝十分滿意。

    文官耳聰目靈,皇帝看似免了歐信的官,卻還讓他領兵,說明簡在帝心。

    他也想拉攏拉攏關系。

    “府尊大人,在下就直說了,還是陳米的事……”

    林灝打斷歐信的話:“歐參將,此事不歸本官管,這是布政使大人的命令,本官也沒有辦法。”

    歐信笑道:“請大人聽在下說完!”

    林灝一愣。

    “二十萬大軍在廣東,所耗甚是巨大,在下心知肚明。”

    “所以在下此來造訪,是想請府尊大人,報與廣東布政使侯大人,供應我軍吃食,用陳米即可。”

    “不必浪費新米。”

    歐信的話,把林灝整不會了。

    問題是,布政使轉運的糧食,都是新米,去哪弄陳米去呀!

    不信你去查查常平倉,里面有一粒糧食,都算我輸!

    地主老財家里米糧堆積如山。

    這叫藏米于民。

    這叫智慧。

    “歐參將這是氣話?”林灝真蒙了。

    “當然不是,在下初來乍到,不懂官場規矩。”

    “這不,因為信宜知縣之事,被中樞褫奪了官位。”

    “人也學乖了。”

    歐信姿態放得很低,從袖兜里拿出來一張銀票:“所以想跟府尊大人取取經。”

    一萬兩!

    林灝吞了吞口水,想要啊。

    這歐信出手太闊綽了。

    “這是?”

    “在下的一點心意。”

    歐信笑道:“在下雖是愣頭青,但也知道給自己謀些利益。”

    就是說,老子也貪。

    土人看似窮,但打破那么多寨子,金銀財寶肯定是不缺的。

    林灝真不會了,不知道該不該收。

    他是個窮知府,一年能賺個兩三萬兩銀子,還不夠送禮的,所以他當了幾年知府,再往上一步,難之有難。

    一方面是朝中無人,更多原因是賄賂得少。

    想貪得多,得去富裕府啊,但去富裕府,得使銀子,使的多,才能撈到肥差。

    “請大人收下。”歐信塞進他的手中。

    林灝想還給歐信,但又舍不得,但還是咬咬牙塞回歐信的手中。

    歐信訝然:“大人是嫌少?”

    “無功不受祿,歐參將究竟有何事?”

    林灝是想要。

    但得和歐信產生牽絆。

    說白了就是拖下水,同流合污,才不會被舉報。

    歐信笑了:“在下自然是有事相求。”

    “一者,在下誤傷了信宜知縣,心中過意不去,所以想化解恩怨。”

    “二者,也想走一走門路,恢復官職。”

    “畢竟廣東和廣西不一樣,在下是個武將,打仗可以,搞政治可就落入下乘了。”

    歐信一拜到底:“所以在下是來投石問路的。”

    林灝恍然,盯著那銀票,吞口水。

    歐信雙手奉上。

    林灝收了,登時露出親切的笑容:“讓內人布置一桌好菜,你我邊吃邊聊。”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灝還把肇慶府的官員都召集過來,觥籌交錯。

    歐信酒量極好,把林灝灌醉了,大部分官員都被歐信喝趴下了,剩下的也都醉醺醺的。

    歐信腦袋也發懵,文人孱弱,但喝酒真猛啊。

    到了深夜,歐信才騎馬出城。

    本來城門是不能開的,林灝家里的下人打個招呼,這點小事算什么。

    肇慶府上下官員都要留宿歐信的。

    歐信卻說,軍營離不了人,執意出城。

    回到簡易營盤。

    歐信洗了把臉,清醒清醒,看見和維進來:“查的怎么樣?”

    “都打聽明白了。”

    “從廣州府運來的糧食,一半新一半陳。”

    “運來的新糧,和當地士紳換掉了,吃了差價。”

    “都是十年以上的陳糧。”

    “吃完不壞肚子才怪了呢!”

    和維也洗了把臉,這天實在太熱。

    他也重病一場,十年的陳糧啊,等于是跟耗子嘴里搶食吃了。

    “一半陳糧?”歐信訝異。

    “肯定是廣州府那邊做的手腳。”

    意思是,從廣州府庫出來,賬上批全是新糧,結果新糧被換掉了一半,這筆錢就公然進了某人的口袋。

    剩下的一半,是給肇慶府分潤的。

    但林灝狠啊,全都貪了。

    正常他分潤不了多少,畢竟得給歐信留一點貪頭。

    最后將新米和陳米混一起。

    軍隊當中也是層層貪污,到了底層兵卒嘴里,估計就剩一碗粥了。

    但是,皇帝數次下旨,必須給兵卒吃飽,軍中不容許貪腐。

    他歐信是想爭功的,不是想多摟錢,他家也不缺錢。

    所以他是一分不動,軍中自然無人敢動。

    上面不動,下面動了,那就是找死。

    上下一起貪,才是真貪。

    歐信點頭:“都有哪些地主參與了?”

    “還沒查實,但肇慶、高要、四會、新興、高明幾個縣的地主,全都參與了。”

    和維問他:“非這么麻煩干什么?要么抓,要么上書給陛下便是。”

    “不行,陛下遠在京師,鞭長莫及。”

    歐信冷笑:“再說了,這點小事何必叨擾陛下?”

    “你想怎么辦?”和維問。

    “你累不累?”

    和維苦笑:“能不累嗎?天天走,腿都細了。”

    “哈,看你這么能說,就是不累嘍?”

    歐信嘴角翹起:“抓賊抓臟,今天晚上就行動,你來指路,本官親自率軍,清洗肇慶!”

    “啊?”

    和維被嚇到了:“現在就清洗肇慶?是不是太早了?”

    “陛下如此厚愛,本官當如何報之?”

    歐信厲聲道:“陛下要這天空郎朗乾坤,那歐信就是陛下的馬前卒,百死不屈!出征!”

    他立刻出帳,點齊兩千人。

    之所以選兩千人,是因為二十萬大軍沒有兵器啊。

    朝堂明顯在防著土人。

    不給土人足夠的裝備,只給配備狼筅。

    廣西軍中全是這樣,漢兵則有火銃和腰刀,土人則只有狼筅。

    歐信挑出兩千精銳,一半土人。

    騎馬出營。

    歐信把肇慶府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等人灌醉的好處來了,騎兵出營,沒人阻撓。

    和維挑的最近的黃家。

    肇慶有三大姓,最大的就是黃家,其家出過兩個進士,最大的官做過侍郎。

    黃家的土地,綿延肇慶、高要、四會三縣。

    生意更是別說了,不會小的。

    但黃家乃書香門第,其家有兩個舉人,十幾個秀才。

    還在縣城,開了書堂。

    資助貧寒學生。

    其實,就是投資有能力但家境貧寒的生員。

    如果考中舉人,就會把嫡女嫁給他,招其為婿;若是秀才,就將旁系嫡女嫁給他,總之要變成自己人。

    這都是地主老財掌控話語權的老套路了。

    嘭!

    歐信率兵,踹開黃府的大門。

    此地叫黃家鎮,毗鄰肇慶和高要,依水而建。

    騎兵闖入宅子。

    明火執仗的家丁被嚇到了。

    本以為是強盜,卻發現都穿著官府。

    這年頭,兵卒和強盜無異,兵卒走到哪里,禍害到哪里。

    黃家家丁以為歐信是索財的。

    號召起人,阻攔兵卒。

    “都殺了!”

    歐信懶得廢話。

    火銃手開銃,弓弩射箭。

    轉瞬就有上百人倒在血泊里。

    這是正規軍啊!

    家丁臨死前,眸中閃爍著哀嚎。

    而銃聲嚇到了黃家人。

    歐信派人進去抓。

    黃老爺滿臉懵逼,被兵卒從屋子里拖出來。

    “咱們抓幾個黃老爺了?”歐信跟和維打趣。

    廣東姓黃的多。

    “朋友,在下舉人黃玨,您是哪年舉人?”黃玨看見院子里的血,觸目驚心。

    “本官是代廣東參將,歐信!”

    歐信冷冷道:“別套近乎,不是你朋友!”

    同一年的考生,會彼此稱之為朋友。

    黃玨臉色一變:“歐、歐參將?”

    “知道本官?”

    歐信下了馬,把馬鞭別在褲腰帶上,一把抓起黃玨的頭發:“那你該知道,本官是來干什么的?”

    “晚生不知道!”黃玨是舉人,但也怕如土匪似的兵卒啊。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啪!

    歐信后退幾步,抽出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他的臉上:“最后給你個機會,自己說,本官為何來此?”

    黃玨臉上出現一道鞭痕,痛得直咧嘴:“大人是朝廷命官,如何能夜闖家宅……”

    “啊!”

    他話沒說完,一個青年被一銃射殺。

    那是黃玨的兒子。

    黃玨身體一軟,趴在地上:“大人饒命啊!”

    “說!”

    歐信再次舉銃,這次對著黃玨:“最后一次機會,想全家死絕嗎?”

    “是陳米的事!”

    黃玨全都撂了。

    他家用陳米,換了新米。

    “但都是我家買的,一分錢都沒少了官府啊!”黃玨言下之意,是林灝貪了。

    “糧倉在哪?”歐信問。

    “那是我家的糧食……”

    嘭!

    銃響了,黃玨瞪圓了眼睛,胸口被打穿了。

    人倒在血泊里。

    “誰回答,誰活!”歐信膽子大得很,皇帝給他的兩個字,就是讓他在廣東鬧,盡情地鬧。

    江西是半個江南,又不近海,最多是和海商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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