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費鶴張大嘴巴。 剛剛傳來消息,寧王造反,已經被斬首了。 和寧王有關聯的人,都有罪。 “這……”費鶴想辯駁,但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越說錯的越多。 他家還和靖江王聯姻了呢。 朝廷遷居諸王親戚,他家上下賄賂,把他家名字勾掉了。 這要是查出來! 整個費家都沒了! “怎么不解釋了?”金忠笑瞇瞇問。 費鶴立刻磕頭:“那是東山費氏之事,求大人秉公執法,和我梅林費氏沒有關系!” “一筆寫不出兩個費字,費先生狡辯的水平不高呀。” 金忠嘆了口氣,伸出第三根手指頭:“這還不算什么。” “本督來此,還有第三件事。” “你家是寧王姻親,為何沒有入京呢?” “為什么在府冊里,也找不到你家的名字呢?” “你來告訴本督原因!” 完了! 查到了! 費鶴身體一軟,趴在地上。 當初那事,還是他出面辦的,還吞了東山費氏一萬兩銀子呢。 “大人……”費鶴絞盡腦汁想狡辯。 “先別急,一會算總賬。” 金忠笑著豎起第四根手指:“你家可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 “你家和陳循還有聯姻呢?” 轟! 費鶴腦袋直接炸開了! 這才是滅頂之災! 陳循那是皇帝欽定的天字號第一大奸臣! 可他家,卻和陳循家中,有聯姻! 當年,陳循因為埋葬妻子的土地,和鄉人爭鬧,被拿上朝堂。 朝堂上是皇帝維護下來的,而在吉安府,則是他費家幫著平的事。 陳循死后,皇帝沒往下追查。 他還以為自己家撿便宜了呢。 卻不想,不是不查,是時候未到。 “大人,您想要多少?” “您開個價,我費鶴就算砸鍋賣鐵,也給您!” “求求您開恩吧!” 費鶴最瞧不起太監。 但此刻,卻對著金忠磕頭。 “這是四件公事,還有私事呢,都沒算完呢。”金忠淡淡笑道。 還有? 費鶴哭著說:“大人您就直接開個價吧!” 我心臟不好,別折磨我了。 “財帛動人心啊。” 金忠咂嘛咂嘛嘴兒,卻問:“費先生,本督拿了錢,能不能帶回京師啊?” “能!” 費鶴趕緊磕頭:“只要大人保我家無虞,以后每年費家都給大人送十萬兩銀子,永遠送,提前送,只求大人開恩!” 他一直自稱為學生。 因為他也是讀書人,并且考取了舉人。 江西文風蔚然,明初多少名臣出在江西,哪怕如今,江西籍的官員,仍舊泛濫。 這也是皇帝派錦衣衛坐鎮的原因。 挖了文臣的根子。 “區區十萬兩,就想讓本督當你家的后臺?本督這么廉價嗎?”金忠反問。 “一百萬兩!不,五百萬兩!” 費鶴的開價,把金忠嚇了一跳。 內帑有多少錢啊? 皇爺玩命似的搜刮,兩千萬兩也就那么多了。 區區吉安費氏,一個民間的土財主,竟然張嘴就是五百萬兩,他哪來的錢? 就算讓費家有十個人在外面當官,玩死里貪,也貪不來這么多錢的。 金忠知道,釣到大魚了。 “那這筆賬,就作價一千萬兩,本督就幫你家遮掩下來。”金忠慢慢坐在椅子上。 費鶴想說,這錢太多了。 “大人,能不能分期支付?”費鶴想用五年,支付一千萬兩銀子。 “你家有現銀二百萬兩?”金忠心里卷起萬丈波瀾。 這江西是來對了。 太富了! 江西也不是糧食大省,也不是礦產大省,也不是食鹽大省,還不靠海,哪來的錢呢? “大人,我家確實沒有,但那大園子,卻值二百萬兩的,我家只能把這宅子賣掉,把錢給大人。” 費鶴哭泣道。 金忠知道,這家伙在藏私。 他家里絕對有這么多銀子。 哪來這么多錢呢? 金忠把費鶴扶起來,按在椅子上:“照這么說,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費鶴想一拳打死他。 哪有一家人,拼命勒索我家這么多金銀的? “費兄,用這個眼神看著本督干嘛?心有不滿?”金忠壞笑著問他。 “不不不!” 費鶴下意識要跪下:“大人,您是我家救命恩人啊!是活菩薩啊!” 他含淚哭著說。 這是真哭。 “費兄可抬舉本督了,本督哪里敢和菩薩相提并論呢?”金忠對這吹捧十分受用。 費鶴說了一籮筐肉麻的吹捧話,嘴皮子都磨破了。 心里在流淚。 被人勒索,還得供著人家,滋味難受啊。 “費兄,本督是菩薩,心里感激本督就好了。” “把本督供起來,就太過了。” “本督十分好奇,咱家有什么發財的路子?” “能不能帶著本督一起干呢?” 就這一句話,費鶴的臉色一僵,吹捧的話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 “費兄就別藏私了。” 金忠笑道。 費鶴氣得哆嗦:咋的,我家賺錢的生意也要搶走? “提督大人,學生也不敢隱瞞您,我家確實是做紙生意的,就靠著紙張,方有如今的家業。” 金忠反唇相譏:“做紙能做出幾千萬兩的家資?” 費鶴還要繞圈子。 “本督是從宮里出來的。” “本以為見過大世面,但和您聊天之后,方知本督才是井底之蛙啊。” “是不是啊,費先生?” 金忠眼睛看著金餅,慢慢拿起來。 費鶴可不敢說,瞄了眼方位,想著怎么避開金忠砸他。 “說說,都是一家人,有錢一起賺嘛。”金忠笑著說。 費鶴不想說。 這時,費鶴的弟弟費鸞帶著金子進來。 費鶴給金忠介紹。 費鸞不讀書,在外面經商,還做土匪生意,附近的山頭,都聽命于他。 一聲令下,就有無數山匪下山,把金忠千刀萬剮。 “參見提督大人!”費鸞跪下行禮。 他是商人,可不是舉人。 現在大明雖然舞弊頻繁,卻還不是舉人能用錢買的,還沒爛到那個地步。 “本督和你兄長,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也不要見外了。” 金忠說著,卻沒讓他起來。 把玩著金餅。 發現這金餅上還有官印,仔細再看,這官印造得有點假呀。 而且,黃金是不允許流通的,并不是官方貨幣。 大明也沒有這個官印。 金忠來了興趣,誰會仿造官印呢?為什么要仿造官印呢? 這金餅有點意思。 “大人,都是成色十足的金餅。”費鶴以為金忠懷疑黃金純度呢。 費鸞也不知道是該起來,還是繼續跪著。 “這金餅是哪來的?” “是學生家中祖傳的!”費鶴回答。 “你家十八輩祖宗也是大明人?用大明的官印?” 金忠那金餅給他看:“你當本督瞎啊?” 費鶴登時語塞。 啪! 金忠拿著金餅直接拍在費鶴的面門上。 費鶴慘叫一聲,鼻血長流。 啪嚓! 金忠嫌臟,丟在地上。 “說實話!” “真是祖上傳下來的,這官印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費鶴捂著鼻子,疼啊。 金忠卻又拿起一枚金餅。 費鶴嚇得站起來,捂著鼻子后退幾步:“大人,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別用這個,疼啊。” “你說!” 金忠跟費鸞說。 費鸞趕緊低下頭,死太監,老子讓你出不了吉安府! 啪! 金忠直接用金餅拍他的腦袋。 費鸞眸中兇光一閃,兇厲地看了金忠一眼。 “你想殺本督?”金忠站起來,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狠狠將金餅砸在他的腦袋上。 “來啊!” “你動本督一下試試!” 費鸞兇,金忠比他更兇。 啪!啪!啪! 金餅狠狠砸在費鸞的腦袋上,鮮血暴流。 費鸞被砸懵了。 本來還想反抗的,被砸了幾下,整個人暈乎乎的了,而且鮮血不停往下流,整張臉上全是血。 啪嚓! 金忠退出幾步,狠狠把金餅砸在他的腦袋上。 費鸞被擊倒了。 腦殼明顯凹陷下去。 人也廢了,進氣少出氣多了。 “大人,這是學生親弟弟呀!”費鶴滿臉驚恐。 “怎么?你也想跟他去作伴?” 金忠冷笑:“再提醒你一遍,費鶴,本督是錦衣衛提督太監,是皇爺貼心人。” “本督有密奏的權力。” “別以為你費家是吉安府的土財主,在本地為所欲為。” “怎么?你能擋住虎豹軍?” “哼!本督一紙調令,就能命令吉安府衛所,平了你費家!” 金忠又拿起一個金餅,直接砸向費鶴。 費鶴不敢躲,被砸到了胸口,痛得咳嗽。 “別說是你弟弟,本督就算把你滿門殺了,你敢說個不字?” “你算個屁啊!” 金忠慢慢坐下,又拿起一塊金餅:“說,金餅是哪來的?” 虎豹軍駐扎在龍虎山上。 正在整飭江西衛所,建立江西軍。 這就是金忠最大的底氣。 看看誰敢反? 費鶴嚇得跪在地上:“學生知罪……” “別廢話,說正事。”金忠用金餅瞄他。 “能不能讓人救治學生的弟弟。”費鶴哭泣道。 “看你說得快不快了。” “若慢了,他的死就是你造成的。” “是你!” “把你自己親弟弟拖死的!” 金忠冷喝:“說!” 費鶴也想雄起啊。 但江西可不是廣西,他家也不是土司。 他家里的家丁幾百人,土匪也就幾千人,真打仗的話土匪全都逃之夭夭。 用腦袋打虎豹軍啊? 就算楊信是豬,打過了,難道整個費家十幾萬人不要了? 他清楚,太監就是索財。 破財免災便是。 “在蓮花山下有一個金礦,這些金子都是從那里得來的。” 費鶴說了。 剛開始金子挖出來,流通到市面上,買家不認。 他家就想個轍,烙印上大明官印,金子反而加價賣出去,那些蠢貨以為是國庫流出來的呢,花高價買回家藏起來。 “蓮花山?是栗傳寨?那是土司的地界啊!” 金忠對江西地圖了如指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