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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軍是由各地王府護衛組成的,來自天南海北,會騎馬的還真有,歐信把馬匹分給會騎馬的,充當前哨。
千人隊僅帶一天口糧,朝著秦川出發。
之所以選擇秦川。
因為走石門,要經過大宣鄉,大宣鄉是大集,人多眼雜,不利于保密。
足足走了三個時辰,才走了一半不到。
但兵卒已經累得東倒西歪。
歐信和兵卒一樣走,他自幼練武,仍覺得雙腿如灌鉛,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
“二狗子,軍中有多少匹馬?”
歐信解下纏腳繃帶,讓腳丫子休息休息。
腳部已經充血。
“回同知大人,有72匹馬。”二狗子是本地土匪,被鎮國軍剿匪后,歸入軍中的,歸入歐信麾下。
歐信揉了揉腳丫子,令其快速回血,喝很多水:“地圖拿來!”
廣西天熱,要不停補充水分。
因為是急行軍,沒時間燒水,只能取最干凈的山泉水。
他又叫個土人過來。
問土人,這個地方離秦川還有多遠?
“起碼還要走三四個時辰。”土人回答。
歐信盯著地圖:“龍哈被拔寨的消息,說不定已經傳到大宣鄉了,到了大宣鄉,消息會迅速擴散。”
“等不了了!”
“富貴險中求!”
“會騎馬的,跟本同知上馬!”
“其余人,明日正午之前,趕到秦川!”
歐信立刻讓人吃飯,補充能量。
把一天的口糧,分成兩份,一份現在吃掉,另一份到了秦川,戰前再吃。
用完飯,休息片刻后。
歐信挑出70個人,帶著一個認路的土著,騎上馬朝著秦川奔襲。
廣西土司騎乘的不是漠北馬,而是云南馬。
其實,四川、云南、貴州也產馬,但川馬和滇馬體型矮小,不適合騎乘,適合當馱馬。
但貴州的水西馬就不一樣了,水西馬是烏蒙馬,膘肥體壯、筋骨強健,適合練成騎兵。
但水西馬價格高,龍哈這樣的寨子,用不起水西馬,用的是滇馬,還都是老馬。
歐信沒法挑剔。
就地取材,有什么用什么!
滇馬體型小,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不適合戰陣,卻適合跑路。
適合山地作戰。
天色剛剛擦黑,歐信七十二騎抵達秦川城外。
秦川城池在漢人手里。
歐信沒驚動城池,繞過城池,按照土人的引導,悄悄出現在土司的寨子山外。
占據秦川的土司叫韋巒,號令十一峒,自稱峒主,號稱擁兵過萬。
當天色徹底黑透。
歐信才摸到山口,令兵卒吃飽飯,短暫休息后,把不用的東西全都丟掉,留一人看守馬匹。
他帶領七十個人,摸進山里。
韋巒作為峒主,生活十分奢靡,雖住在山里,宅子卻比知府宅子都豪華,宅墻一丈多高,還有塔樓放哨,防守嚴密。
“本同知先上!”
歐信嘴銜刀,攀爬上墻,確定沒有院里衛士巡邏,示意兵卒爬上來。
底下有人弓著腰,讓其他人踩著他的背爬上來,歐信則在墻頭扶住爬上來的人,讓他騎在墻上。
他先跳下去,找個能墊腳的東西,再讓兵卒跳進來。
前面的幫后面的,依次進來。
中間有人巡邏,被歐信帶著幾個兵卒干掉了。
很快,兵卒全都進來。
歐信帶隊,又滅了一股巡邏的人,問清楚韋巒的臥房,直接朝著韋巒的臥房而來。
宅子外緊內松,一路暢通無阻。
打死韋巒也想不到,朝堂會派兵圍剿土司啊。
從宋元至今,朝堂便和土司相安無事,大明自太祖起,便對土司行懷柔之策,很少動用武力。
廣西土司也算聽話,皇帝打仗出錢出力。
誰知道景泰帝腦抽,非要干翻土司。
韋巒設強哨,防備的是手下叛亂,畢竟他在本地,壓榨得太狠,當地土人對他也十分不滿。
結果。
歐信順著巡邏衛士指路,直接沖進了韋巒的臥房。
韋巒正在做事,哼哼唧唧的。
結果,一把冰涼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韋巒?”歐信喝問。
他直接就不行了。
“好漢,咱們有話好好說,我是秦川十一峒的峒主,您要什么,就吱一聲,別動粗,行不行?”韋巒嚇得哆嗦。
“說的什么鳥語?”歐信一句沒聽懂。
直接劃開他的胸膛,鮮血殷然。
韋巒慘叫。
“不許出聲。”
歐信把刀尖放在他心口上:“說,你是不是韋巒?”
韋巒也聽不懂啊。
“他娘的,你們咋不說人話呢!”歐信氣得想剮了他。
但他背后沒有支援。
一切都要靠自己。
得多動腦子,不能全靠武力。
“這秦川誰做主?”歐信只能比劃,讓韋巒聽懂。
這回懂了。
韋巒指了指自己,他就是峒主。
“原來伱就是韋巒啊!”
歐信松了口氣:“布咔,進來!”
他把龍哈土司的土人喊進來。
讓他充當翻譯。
韋巒一聽是大明官軍,真的滿臉懵逼。
“老子不是給你解釋的,傳下命令,讓寨子里的人放下武器!接受投降!”
歐信沒工夫跟他墨跡。
留他一條狗命,已經法外開恩了!
“啊!”
陡然,韋巒發出一聲慘叫。
歐信嫌棄他墨跡,一刀扎在他的大腿上,鮮血噴了出來。
“執行!”歐信森然地看著他。
韋巒被嚇傻了。
歐信一身軍服,像是明軍,但做事卻比土匪還狠啊。
趕緊令人放下武器,接受投降。
歐信一把將韋巒拽下來,拖著往外走,而那個女人后知后覺的尖叫。
歐信回頭:“殺了!”
韋巒親眼看到,他寵愛的小妾,被一刀戳死了。
然后他就如死狗一樣被拖出來。
歐信薅著他的頭發,又給他拽起來。
“把火把都點起來!”
歐信嘶吼:“都他娘的看得真真兒的,這個就是你們的主子!”
“誰敢有異動,老子就在他身上戳個窟窿!”
韋巒都懵逼了。
這位是官軍,還是強盜啊。
再說了,我們都是良民啊,官軍為什么要打我們的寨子?我們犯了什么罪了?
“這是大明官軍,都放下武器,不許反抗!”韋巒怕死啊。
宅子里的兵放下武器。
歐信讓人綁了。
把韋巒的全家挑出來,誰不聽話就殺一個立威。
然后讓韋巒把整個寨子的人都集中過來。
“大人,敢問在下犯了什么罪啊?”韋巒懵逼問。
歐信狠狠扇他一個耳光:“侯大狗造反,你在做什么?”
韋巒一愣。
頓時哭喪著臉:“侯大狗勢大,我們也不敢招惹啊。”
“侯大狗算個屁啊,陛下震怒,你們全家都得掉腦袋!”歐信瞪著他。
“啊?”
韋巒好半天都沒明白,陛下是誰?
“啊!”
韋巒慘叫一聲。
歐信一刀扎在他的另一條腿上:“跪下!”
韋巒嚇得跪在地上。
歐信也朝著紫禁城的方向跪下:“陛下乃天下共主,乃這天下的主人!你敢對陛下不敬,九族該誅!”
聽翻譯說完,韋巒有點明白了,弱弱問:“現在還是永樂皇帝嗎?”
給歐信整愣了。
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問那么多干什么!”
歐信氣惱道:“秦川只是第一戰,本同知還要突襲石門!”
韋巒更懵逼了,就憑你們七十個人?
大明窮成啥樣了?
派七十多個人出來打仗?
“爾等烏合之眾,還須派多少大軍?”歐信冷笑。
確實是。
我韋巒堂堂峒主,被你窩囊地抓住,明軍神兵天降,他有什么辦法?
很快,兵卒控制了一個寨子。
歐信也松了口氣,令兵卒暫時休整。
“同知大人,打這兩仗,您恐怕要升任指揮使了!”二狗子舔著臉問。
歐信看了他一眼,燕雀焉知鴻鵠之志。
陛下心在四海,若能在平定土司中大放異彩,皇帝一定不會吝惜爵位,未來,他的戰場也在漠北!在交趾!
“都別放松,咱們人少,等到明天正午,大部隊趕到,才是真正放松的時候!”
歐信讓輪班休息,他則反復巡邏。
他只守住宅子即可。
長夜漫漫,他心里在琢磨,倘若石門土司,提前知道了廣西軍對土司動手的消息,他該如何應對?
終于熬到了翌日正午。
千人隊趕到,迅速控制山寨,然后控制秦川的十一峒。
忙到了晚上,歐信才偷閑睡了兩個時辰。
天剛亮,他就把韋巒提出來。
“韋巒,你本該要被誅九族的!”
歐信嚇唬他:“本同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韋巒真的怕了這個瘋子了。
他昨天殺了很多寨子里的人,只要不聽話,他就讓人殺掉,活脫脫一個魔王。
“謝大人,謝大人!”韋巒的大兒子,也被歐信給砍了,哭都找不到調。
“石門土司,和你不對付吧?”
歐信緊繃著臉:“只要你和本同知合作,進了石門土司,就宰了段思娥,為你報仇。”
段思娥是個女人,被冊封為石門土司,名字也是潯州府知府給起的。
韋巒曾經想娶了段思娥,吞并了石門土司,結果段思娥也不傻,拒絕了他,兩家沒少沖突。
韋巒是聰明人。
立刻明白,歐信自己實力不強,想借用秦川土司的兵力。
“我能得到什么好處?”韋巒舔著臉問。
歐信臉色瞬間難看:“來人,把他二兒子拉出來,殺了!”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韋巒后悔了,他還是俘虜呢,生死在歐信一念之間。
但歐信不理他。
直接把人拉上來,當著他的面,砍了。
韋巒只有三個兒子,已經死了兩個了。
“本同知好心好意為你報仇,你卻跟本同知要好處!腦子里面裝的是屎?”歐信一腳踩在他受傷的腿上。
結痂的傷口,再次冒血。
韋巒慘叫個沒完。
“把俘虜都給老子拉出來!”
歐信下令:“殺光!”
韋巒只感覺天昏地暗。
就因為說錯一句話,明軍就要殺光寨子!
二狗子來稟報:“同知大人,那寨子怎么辦?”
“燒了!”歐信什么都不在乎。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韋巒強撐著爬起來,磕頭如搗蒜。
歐信不理他。
外面傳來慘叫聲。
既然不聽話,留著有什么用?
“大人,我愿意配合!我愿意配合!”韋巒慘叫個不停。
但慘叫聲此起彼伏。
歐信覺得差不多了,呵斥道:“配合嗎?是聽命!老子看你腦袋里面全是屎!”
“是是是,我腦子里面都是屎!是屎!我聽命!我聽命!”
韋巒被嚇慘了,不停磕頭,傷口鮮血不停流出。
推開房門,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的鐵桿都被殺光了。
“自稱標下!”
“還我我我的,你什么你!沒會說人話的東西!”
歐信冷冷道:“本同知任命你為小旗,聽命于本同知!”
“標下遵令!”韋巒真被嚇壞了。
歐信走出房門。
看著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人群。
有幾百人倒在血泊里。
都是韋巒的心腹,這些人不殺,韋巒就不會老實聽話。
甚至,想徹底歸化秦川寨,必須殺了韋巒全家。
“翻譯給他們聽!”
歐信厲喝:“從現在開始,你們便是我大明官軍,聽命于本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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