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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朕不殺人,心里難受,去把和張瑾有姻親的都殺光!-《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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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 chapter list     胡信趴在地上,汗?jié){如雨。

    瞞不住了!

    他招供了,承認自己替別人考試了!

    白圭眼睛一瞇,這舒良難怪被陛下信重,倒是有幾分真本事。

    “替考?”

    舒良目光閃爍:“把你替考名單列出來,一個人都不許漏下。”

    “既然是替考,你的經義水平應是極高的,根本沒必要夾帶抄襲啊。”

    “那你為什么要用作弊衣呢?”

    舒良難以理解。

    “罪人沒有隱瞞,真的沒有隱瞞!”

    胡信哭泣道:“罪人經義水平一般,每次都用衣服作弊!”

    舒良卻覺得不對勁:“往次會試名單里,并沒有伱,你是替誰會試啊?”

    “罪人替別人參加鄉(xiāng)試!這是第一次參加會試!”胡信坦白。

    舒良盯著他。

    胡信低著頭,不停流淚。

    白圭輕咳一聲:“舒公公,該向陛下稟報了。”

    “不急!”

    舒良挪開目光,看向白圭:“這里面有事。”

    “他鄉(xiāng)試排名第二十七,替人家考試參加鄉(xiāng)試,需要用作弊衣嗎?”

    “既然靠替考賺錢,學識應該是不差的,不然沒人會聘你的。”

    “而且穿著作弊衣,明目張膽作弊。”

    “你在侮辱本公在腦子嗎?”

    “說說吧,這貢院里誰和你有關系?說出來!”

    胡信臉色急變。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這位東廠廠公,抽絲剝繭,任何細節(jié)都不肯放過。

    三言兩語,就戳到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偏偏他后臺再大,也大不過皇帝,東廠背后是誰,他當然知道了。

    “本公換個問法,這貢院里,誰在保你?”

    用作弊衣作弊,完全不將巡場放在眼里。

    說明了什么?

    巡場被人收買了。

    但今天早晨,宮里忽然下旨,令東廠巡場,才導致作弊失控,但已經入場的胡信并不知道。

    所以他才公然拿作弊衣作弊,因為他知道,巡場是不會聲張的。

    就大張旗鼓的抄。

    “沒人保罪人啊,真的!”

    “公公,求求您相信罪人,罪人知錯了。”

    “求公公處罰罪人!”胡信不停磕頭。

    這反倒引起舒良的興趣。

    慢慢蹲下來:“你不必害怕,指給本公看,是不是他?”

    他指向了白圭。

    白圭氣得七竅生煙,剛對舒良的一絲好感,瞬間消散。

    “本官堂堂尚書,豈能自毀前程?”

    白圭氣炸了:“舒公公切莫血口噴人!”

    他白圭是今年主考官,所有考生皆要敬他為座師,本屆進士都是他的學生。

    皇帝這是擴大他的班底。

    他豈能傻乎乎的去幫那群渣子舞弊?

    王文的例子難道忘了?

    他白圭是勵志要當宰輔的人!

    “胡信,這貢院里,本公和白尚書的官級最高。”

    “既然不是他,是誰,你說出來。”

    “本公饒你不死。”

    舒良捏住他的下巴:“倘若你不識相,死的就不是你一個了,而是你的全族!”

    “考慮清楚!”

    “再說話!”

    胡信身體在抖,他本想遮掩過去。

    但舒良火眼金睛,他又只是個普通生員,只擅長學習,不擅長應酬交涉,自然被人一眼望穿。

    “是巡場官代瑛!”胡信說出來了。

    “代瑛?”

    舒良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仰頭看向白圭。

    白圭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今年科考官員里沒有這個人。

    “看來你不老實啊?”

    舒良笑了起來:“現(xiàn)在不說,等去了東廠詔獄,你什么都會說的。”

    “大人,罪人什么都說了!那人確實叫代瑛啊!就叫代瑛!”胡信哭嚎道。

    “會不會是化名?”白圭問。

    “哼,化名也簡單。”

    “本公讓人把巡場官都抓起來。”

    “讓他挨個去看。”

    “哪個是代瑛,就一目了然了。”

    舒良站起來:“白尚書,皇爺對科舉多么重視,你該很清楚。”

    “出了這檔子事,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有些事,還需請您配合。”

    這話是真的。

    如今朝堂人手不足,皇帝很看重這次科舉。

    白圭壓住心中的厭惡:“請說。”

    舒良附耳低語幾句。

    仁壽宮。

    新的仁壽宮,是按照原圖建造的,唯一不同之處,在仁壽門外,起了兩座小殿,給孫太后禮佛敬道用的。

    孫太后一身盛裝,雍容華貴。

    “真狠啊!”

    “他在等著哀家去求他!”

    孫太后慢慢站起來:“將哀家的弟弟、侄子、侄女都逐出宮去,這是懲治孫紹宗嗎?”

    “不!”

    “這是在懲治孫家!”

    “孫紹宗有罪,你便殺了孫紹宗,何必牽連孫家呢?”

    “來人,將哀家的素衣拿出來,為哀家更衣!”

    “圣母!”侍奉的宮女跪在地上。

    孫太后側目看她。

    “圣上讓宮人都去觀禮,奴婢、奴婢……”那宮娥啜泣著,顯然是害怕。

    都是大家閨秀,來宮中伺候已經夠難為人的了。

    卻要去看那般血腥之事。

    皇帝實在殘暴。

    但她不敢說出口,她是羅綺的孫女,叫羅秀娥,在宮中本就不受待見,是孫太后處處袒護她,才存活到現(xiàn)在。

    她自然就要為孫太后賣命。

    “起來,跟著哀家,去見皇帝。”孫太后慢慢走向后殿。

    她宮里的宮娥,都是各宮的刺頭兒,讓她來管束的。

    她更換上素衣,披頭散發(fā)。

    “圣母,您這般……”羅秀娥想說這樣很失禮。

    “怕什么?”

    “皇帝是哀家的兒子!”

    “做母親的披頭散發(fā),就不能見兒子了?”

    孫太后咬著后槽牙說的。

    這兒子,事母不孝,就該被處以極刑!

    羅秀娥匍匐在地上,不敢說一個字。

    “秀娥,起來吧。”

    孫太后對羅秀娥總是寬仁些。

    甚至她對宮中的宮娥,都寬仁,賞賜向來大方。

    和摳摳搜搜的唐貴妃比起來,唐貴妃相形見絀。

    自然在宮里更得人心。

    別看這些官小姐,往往攀比起來,比那些農家出身的宮娥更厲害。

    “奴婢謝圣母天恩!”

    羅秀娥站起來想扶著孫太后。

    孫太后不需要。

    也沒乘坐鳳駕,就這般走去了乾清宮。

    孫太后剛出仁壽宮,消息就傳到乾清宮。

    “這是給朕下馬威來了?”

    “毀了朕的名聲,讓天下人戳朕的脊梁骨,罵朕不孝!”

    朱祁鈺嘴角翹起:“哼,馮孝,去請圣母皇太后,觀禮。”

    “皇爺,圣母一襲素衣,好似參加葬禮,您若不去相迎,怕是名聲會更糟。”

    馮孝小心稟告。

    他想勸諫,卻又不敢說。

    “她弟弟死了,不就是葬禮嗎?”

    朱祁鈺收斂笑容:“難道讓朕去迎她,然后給她跪下嗎?”

    “從朕殺了張瑾,還有名聲嗎?”

    “傳旨,奪了孫顯宗錦衣衛(wèi)同知之職,抽三十鞭子,流放河套。”

    這是要硬碰硬啊。

    既然名聲臭了,皇帝還會在乎名聲嗎?

    你們拿朕當軟柿子?

    那朕就看看,誰的脖子更硬!

    馮孝不敢去去勸。

    趕緊出殿,去迎孫太后:“傳圣上口諭,請圣母去奉天殿觀禮。”

    孫太后臉色一白。

    皇帝這是不允她抗爭啊!

    你殺了我孫家人,難道還不許我哭喪嗎?

    好霸道的皇帝!

    “圣母,皇爺正在氣頭上,剛剛奪了孫顯宗的職位,打發(fā)去河套了。”

    孫太后臉色又是一白。

    只要她再往前走,孫家還會有人被逐出京師。

    只要她敢去觀禮,皇帝就殺光孫家!

    看誰的脖子硬!

    她不由得停下腳步:“皇帝連嫡母都不見了嗎?”

    “圣母娘娘。”

    馮孝近乎哀求道:“皇爺被張瑾氣壞了,正是氣頭上。”

    “您終究是皇爺?shù)哪赣H,母子哪有隔夜仇呀。”

    “等皇爺消了氣兒,自然就放過孫氏了。”

    “求圣母回宮!”

    皇爺可以不要名聲。

    但做奴婢的,不能不考慮后果。

    邊關在打仗,京師空虛,不是皇帝任性的時候,這個時候就要隱忍,不能出岔子。

    孫太后胸口起伏:“馮孝,你去告訴皇帝,孫家人也是他的舅舅!”

    她憤憤轉身回去。

    “奴婢遵圣母懿旨!”馮孝松了口氣。

    好在沒徹底撕破臉。

    如今天下飄搖,邊境在打仗,京中防衛(wèi)空虛,尤其宮中、漠北王府絕對不能出亂子。

    將一場風波消匿于無形,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馮孝小跑著回宮。

    “皇太后何時這么好說話了?”

    朱祁鈺瞇著眼:“她不就想讓朕名聲盡毀,承載著千古罵名嘛?”

    “張瑾激怒朕,讓朕向天下承認暴戾的一面。”

    “讓天下人看清楚,朕就是暴君。”

    “那朕就殘暴給你們看!”

    “去,把和張瑾有姻親的,都殺了!”

    噗通!

    馮孝跪在地上:“請皇爺息怒!”

    “勛臣樹大根深,各家彼此聯(lián)姻,形成一體。”

    “您若是遷怒姻親,恐怕會引起勛臣反彈。”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求皇爺冷靜下來!”

    沒錯。

    勛臣之間互相聯(lián)姻,互為一體。

    甚至皇帝也愿意將公主嫁給勛臣,以籠絡這個群體。

    本來,朱祁鈺殺了彭城伯和惠安伯,就已經讓勛臣震怖了,再殺下去,會導致爵位不值錢的。

    這件事的政治影響更大、更惡劣。

    張瑾微不足道,死了就死了,但絕對不能擴大化了。

    “怎么朕拿回了皇權,反而處處掣肘了呢?”

    朱祁鈺滿臉頹然:“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這皇帝當?shù)糜惺裁匆馑迹俊?

    “勛臣不能殺,文官不能動。”

    “朕的火找誰發(fā)?”

    “你們嗎?”

    難怪以前的皇帝喜歡殺太監(jiān),因為皇帝無能,只能殺近侍泄憤。

    “若皇爺心中有火,請殺奴婢!”馮孝磕頭。

    “屁!”

    朱祁鈺惱怒:“你們都是忠心的,朕若殺了你們,豈不是非不分?當朕真是昏君?”

    “馮孝,你說朕這個皇帝,怎么越當越窩囊了呢?”

    “難怪先帝不理朝政,一心去玩。”

    “這天下,管得是真累啊!”

    馮孝感同身受:“只要皇爺誕下龍嗣,一切就迎刃而解。”

    “是啊!”

    “前些年朕為了子嗣,天天用藥,結果還是沒有。”

    “朕最大的弱點,就是沒兒子啊!”

    朱祁鈺十分頹廢,但眸中殺意爆棚。

    朕沒有,憑什么你們都有呢?

    卻在這時。

    門外的秦成跪在門口稟報:“皇爺,胡太傅求見。”

    “宣進來。”朱祁鈺面容陰冷。

    不殺人,他心里難受。

    胡濙小心翼翼進來,迎面看到了皇帝眼中的殺意,心里咯噔一下。

    趕緊跪下行禮。

    朱祁鈺卻沒讓他站起來,過了良久,才道:“老太傅為誰求情來了?”

    “老臣是解陛下憂慮來的!”胡濙輕聲道。

    朱祁鈺撐開眼皮:“張瑾說的沒錯。”

    “朕沒兒子,早晚都是孤家寡人。”

    “他沒罵錯,還不如趁早,將皇位還給有兒子的漠北王。”

    “省著被后人戳脊梁骨,罵朕鳩占鵲巢。”

    “您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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