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折騰什么啊! “陛下不可亂說!”沒人敢露頭,胡濙硬著頭皮說。 “罷了,給朕遴選天下美女入宮吧,以后朕也不出宮了,早朝也罷了,大朝會(huì)也不必開了。” “朕垂拱而治,天下事讓有兒子的人心煩吧。” “要不明日讓漠北王和太子臨朝處政?”朱祁鈺幽幽道。 您就別釣魚了! 信不信,現(xiàn)在誰敢應(yīng),您就會(huì)誅了誰的九族! 這招都玩爛了! “臣等皆是陛下忠臣,不敢懷有二心!”胡濙帶頭,百官齊聲高呼。 信不信,誰敢說同意,錦衣衛(wèi)就誅誰九族! 皇帝要不霸權(quán),能殺了那么多人? 他要是肯放棄權(quán)力,能又收復(fù)河套、又要奴兒干都司的? 這樣的人,敢讓他放權(quán)? 都是套,誰信誰傻子。 “爾等都是忠臣啊,為太子效勞吧。” “朕回后宮了。” “下了朝,便讓京中女人全都站在街上,朕派人去挑選,好看的都納入宮中。” “以后君王不早朝了,你們也安生了。”朱祁鈺來勁了。 胡濙算看出來了,只要不同意皇帝的想法,皇帝就繼續(xù)耍無賴。 就跟小孩一樣,動(dòng)不動(dòng)撂挑子了。 問題是,若由著他撂,轉(zhuǎn)瞬皇帝就要?jiǎng)拥蹲樱R死群臣,說群臣不忠,鬼知道要?dú)⒄l! “陛下,老臣想辦法,收降兀良哈便是!”胡濙咬著后槽牙說。 朝中百官都不給力!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陳循在時(shí),都是陳黨,所以陳循為他們出頭,心甘情愿。 如今呢?除了皇黨,就是帝黨,壓根就沒有胡黨! 可每次出了事,都讓他這個(gè)老人家頂缸!欠你們的呀! 被硬頂上去的滋味,胡濙受夠了! 朱祁鈺想說話,但沒人遞臺(tái)階啊,只能繃著。 “微臣等請(qǐng)陛下,切勿玩物喪志,以江山社稷為重!”耿九疇是會(huì)撿便宜的,立刻給皇帝遞臺(tái)階。 胡濙瞥了他一眼,好處都讓你占了。 “既然老太傅開了金口,朕便繼續(xù)再處理一段時(shí)間朝政?以觀后效?”朱祁鈺試探著說。 陛下您可做個(gè)人吧! 皇位是你家傳的,您沒兒子,怪我干啥? 我們這些人才冤枉! “求陛下以天下蒼生為重!”胡濙不讓耿九疇撿便宜了。 朱祁鈺目的達(dá)成,笑道:“老太傅說說良策吧。” “良策倒是沒有,只有個(gè)老辦法。” 胡濙苦笑道:“打服,招降。” 他有點(diǎn)明白皇帝的深意了,皇帝哪里是收降什么兀良哈、韃靼部落啊,更不是更遙遠(yuǎn)的奴兒干都司。 而是整飭遼東鎮(zhèn)啊!這才是他的目的! 借著孔氏遷居,皇帝就有借口收降兀良哈、韃靼部落,又借口收降兀良哈等,收回遼東鎮(zhèn)! 把遼東鎮(zhèn)攥在他的手心里。 不然,皇帝為何調(diào)劉廣衡回京?又調(diào)施聚、焦禮回京,等到于謙移鎮(zhèn)遼東,就會(huì)把曹義調(diào)回京中。 這是要打破曹義等將門世家在遼東的勢(shì)力,然后整飭遼東鎮(zhèn)。 皇帝兜這么大圈子,目的在這! 胡濙也暗罵自己老糊涂了,和皇帝犟什么收降兀良哈啊,難怪皇帝想撂挑子不干了,朝臣太蠢了,沒人看透皇帝的真實(shí)目的。 也怪皇帝,上來就把朝臣一頓臭罵,都罵懵了,誰也沒往這方面想啊! 您上來就扣帽子,扣得跟真的一樣! 這就是帝王之道,真真假假,愛兜圈子。 “陛下,無論是收降兀良哈,還是收復(fù)奴兒干都司,都要先整飭遼東鎮(zhèn)、薊州鎮(zhèn)。” 胡濙道:“老臣以為,先整頓好兩鎮(zhèn),再談其他。” 此言一出,朝臣明白了。 難怪胡濙屹立五朝不倒呢! 原來只有他懂皇帝的深意啊! 皇帝哪里是要收什么兀良哈啊,就是單純地想整飭邊鎮(zhèn)! 遷居孔家,倒是個(gè)好借口,卻不能一以貫之,最多征召大軍,穩(wěn)定四平城罷了。 收復(fù)奴兒干都司,收降胡人,可就不一樣了。 陛下呀陛下,您直說不就得了,非要繞彎子,嚇?biāo)缹殞殏兞恕? “老太傅此言甚是,遼東鎮(zhèn)乃大明東北屏障,絕不能有失。” 耿九疇率先道:“等于太保移鎮(zhèn)遼東,便可開始整飭,陛下,微臣愿意去遼東,為陛下盡忠!” 把撿便宜進(jìn)行到底,耿九疇不會(huì)放過拍馬屁的好機(jī)會(huì)。 白圭、項(xiàng)忠、朱英等人皆爭(zhēng)著搶著表忠心。 朱祁鈺嘴角翹起。 遼東鎮(zhèn)和薊州鎮(zhèn),必須攥在手心里才行,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劉廣衡,你怎么看?”朱祁鈺看向曾任遼東總督的劉廣衡。 劉廣衡出班跪下:“回稟陛下,老臣以為,遼東兵乃天下強(qiáng)軍,若一味整飭的話,怕是傷了軍心。” 群臣瞪大眼睛,您是真敢說呀! “如何不傷軍心啊?”朱祁鈺問。 “老臣以為一切照舊便可。” 劉廣衡道:“陛下遷居北孔,尚需十萬大軍在側(cè),不如以此替代原遼東鎮(zhèn)兵丁,再將遼東鎮(zhèn)兵丁北移,再建邊鎮(zhèn),陛下想收兀良哈人,自然需要強(qiáng)軍在側(cè),那樣的話,收降的兀良哈,才不敢反叛。” 移鎮(zhèn)! 讓遼東兵離開遼東,再建重鎮(zhèn),便能以此為借口,整飭遼東軍,將遼東軍攥在手心里。 劉廣衡這辦法好啊。 朱祁鈺翹起嘴角:“不錯(cuò),你看該在哪里建鎮(zhèn)啊?” “朵顏三衛(wèi)之地,便適合建新鎮(zhèn)!”劉廣衡明貶暗吹,換著法逗皇帝開心。 “薊州鎮(zhèn)也北移,去草原上建鎮(zhèn)。” 朱祁鈺一出手,就要拿下兩座邊鎮(zhèn)。 遼東、東北的軍鎮(zhèn),都該替換上他的人,劉廣衡給的建議是,以移鎮(zhèn)為借口,替換總兵,整飭軍心。 而原遼東鎮(zhèn),則以新兵填充,皇帝想派誰去,就派誰去。 有了這幾根肉骨頭,投靠皇帝的勛臣,必然更多。 “都平身吧,這事就這般定下。” 朱祁鈺悠悠道:“朕派李震出京,督促正一道,搬遷至賀蘭山。” “正一道乃是道教執(zhí)牛耳,地位和衍圣公一脈不相上下。” “衍圣公不容有失,正一道也不能滅了教統(tǒng)!” “諸卿有什么辦法?” 陛下您就瞎折騰吧! 在遼東征召十萬大軍,在賀蘭山還要征召大軍,朝堂有多少錢,扛您這樣禍害的? 征召容易,裁撤難啊! 以后有你受的。 “陛下,賀蘭山尚且是大明領(lǐng)土,由毗鄰銀川,可令寧夏鎮(zhèn)協(xié)防便是。” 張鳳老大不情愿:“陛下,瓦剌退去后,西北暫無戰(zhàn)事,我朝應(yīng)該以重建為主,而且陛下可令正一道的道士們強(qiáng)身健體,若有外族攻山,可令其跑去銀川。” 朱祁鈺送他大白眼,銀川雖然依賀蘭山而建,但多遠(yuǎn)路程呢? 你讓道士跑過去?還不如讓他直接投敵了呢! “張鳳。” “朕派正一道去,是想讓道教傳到草原上,同化牧民。” “總不能讓道士去死吧,道士也是明人,朕豈能忍心讓孩子去死呢?” 朱祁鈺說得冠冕堂皇,其實(shí)是逼著道教為大明收復(fù)邊鎮(zhèn)做背書。 道教牛耳都被逼去了賀蘭山,以后誰敢說,放棄賀蘭山? 連道教,都得逼著鼓吹,正一道何其氣節(jié),為天子守國門云云。 賀蘭山,沒人敢丟掉了! “京中隆善寺乃是朕親建的。” “朕打算牽隆善寺去賀蘭山,令寧夏鎮(zhèn)建造一座整個(gè)西北,最宏偉、最壯觀的寺廟,為隆善寺。” “隆善寺主持慧靜禪師,佛法高深,常常入宮為朕講解佛法,朕聽完都有遁入了禪宗的念頭。” “所以,慧靜禪師親臨,擔(dān)任賀蘭山隆善寺的主持。” 群臣狂翻白眼! 還您的座上賓,聽說那老和尚,被巡捕營折磨廢了,不然能去銀川?不就為了保一條性命嗎? 慧靜被派去銀川,必然老老實(shí)實(shí)做您的忠狗,不敢反刺兒。 您就折騰吧。 “治理河套不易,勸人向善更難。” “但有了正一道和隆善寺,道佛之首,為朕經(jīng)營河套。” “朕無憂矣!” 朱祁鈺又道:“這北孔族人數(shù)萬,何不拆出一脈,去賀蘭山,再立道統(tǒng),一來教化河西百姓,二來也讓河西文人,有了朝圣之所,豈不美哉?” 嘶! 群臣算看出來了,皇帝是非要折騰死孔家啊! 人家孔家多聽話啊,您讓遷去遼東,就乖乖從了; 您把一個(gè)五十歲的宮女嫁給十歲的衍圣公,衍圣公也沒說什么呀。 您怎么還不放過孔家啊? 您也是讀圣賢書的人,怎么能這么折騰衍圣公的后人呢? “諸卿,是不是認(rèn)為朕在折磨孔家啊?” “這是好事啊!” “人皆有野心,難道孔家就沒有嗎?堂堂圣人之子孫,豈能庸庸碌碌一輩子?” “去賀蘭山,再立圣統(tǒng),將圣人的光輝,光照河套,何其榮耀啊!” “當(dāng)然了,朕會(huì)讓孔家人自己選,他們?nèi)羰遣辉敢猓蘅删蛯⑦@好事,送給南孔了。” 朱祁鈺笑道。 白圭咂嘛著,陛下說話的真對(duì)。 丁口越多,人心越亂。 衍圣公只有一個(gè),孔家有上千房,豈能都是混吃等死之輩?難道就沒有想另立門戶的人嗎? 當(dāng)年南孔是怎么來的? 不就是野心滋生嘛! “陛下此言甚是,給孔氏另立西孔,乃是大好事啊!” 耿九疇坦然道:“吾等皆讀圣賢書而成人,所以明事而懂禮,豈能不允許河套百姓,讀圣賢書、沐浴圣賢的教化呢?” “微臣以為,北孔必然雀躍,此乃流傳青史美名的好事啊。” 百官都微微頷首。 只是,你們看是好事,對(duì)混吃等死的人來說,卻是災(zāi)難! “那此事就定了,北孔不愿意,就去問南孔,總有人愿意的!” 朱祁鈺道:“朕為河西重建文脈,也是操碎了心。” “因?yàn)椋尴M游骱闷饋恚 ? “這些年科舉,看看北榜的士子,朕都不想說,怎么連本書都讀不好呢?” “再看看朝堂上,有幾個(gè)北人站在這里啊!” “北人又不是腦子不好,都是一樣的人,為什么考科舉,就考不過南人呢?” “所以呀,朕要為河西立文脈,讓他們好好讀一讀圣賢書,別滿腦子放牧,放牧有什么用?放一輩子牧,都不如讀一天圣賢書!” 朱祁鈺又生氣了。 如今的西北,已是各民族雜居,所以朱祁鈺是想快速用佛道儒整合思想,切勿被某種不良思想侵襲。 朝堂上下全都點(diǎn)頭。 “陛下,微臣就是北人。” “微臣認(rèn)為,北人不是腦子不行,而是缺少更好的老師。” 白圭坦然道:“微臣幼時(shí)求學(xué)時(shí),家父走訪千里,尚且尋不到一位名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