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婚前這般,便是放狼的代名詞。 傳揚出去,她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了。 “朕這般做,也是有私心的,想以弘揚醫(yī)術為名,得到你的芳心。”朱祁鈺道。 她雖年少,卻恰到好處。 坐在皇帝的懷里,談允賢身軀僵直,過于緊張之下身體微微發(fā)抖。 耳朵后癢癢的。 “陛下……” 她輕輕呼喚一聲,聲音帶著幾分嬌柔,想推開,卻又不敢。 皇帝給她的印象,多是面色陰沉,做事狠辣,所以心中害怕。 “聽朕說,朕不能允你去民間做個醫(yī)婆了,這是朕的私心。” “圣人言,食**也,朕也是凡人,被你的美貌迷住了。” “但朕能讓你親手教導出無數(shù)醫(yī)婆,將醫(yī)學發(fā)揚光大!”朱祁鈺湊近了她的耳朵。 談允賢想躲閃,但朱祁鈺不許她動彈。 “你想不想名垂青史?”朱祁鈺問。 “想!” 談允賢腦子里有好多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又丟到九霄云外了。 “那你留在宮中可好?” “陛、陛下!” “嗯?” 朱祁鈺松開,認真道:“朕設醫(yī)學局,不止負責考核,還要教導醫(yī)者,內(nèi)設醫(yī)學堂,把太醫(yī)院的醫(yī)學堂合并進去,就如國子監(jiān)一樣,為國朝培養(yǎng)醫(yī)學人才。” “等醫(yī)學堂初具成效,朕就要設醫(yī)太學,在兩京十三省都設,醫(yī)學局設分局,掌管天下醫(yī)者。” “朕打算讓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入醫(yī)學堂擔任先生,教導生員,你想不想做醫(yī)學堂的祭酒啊?” “呀?臣女嗎?” 談允賢眼神希冀:“婦人也能做祭酒嗎?” “當然能,婦人也可頂半邊天!”朱祁鈺認真道。 “婦人也頂半邊天?” 談允賢喃喃自語,淚水奪眶而出。 她是女醫(yī)者,在京中行醫(yī),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也就祖母寵她,才肯教她醫(yī)術,若換了其他人家,婦人是學不到祖?zhèn)髦氐摹? 就算是學成了,她遭遇最多的也是白眼和非議,哪怕是她治好的病人,也會因她是女人,而嘲笑她不好好待字閨中,還笑話她嫁不出去。為此,多少個夜晚她偷偷抹眼淚。 她也想著,快些找個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但又不甘心嫁給個平平無奇的人,而高門望族,又因為她拋頭露面而心有芥蒂,不允她做嫡妻。 她的婚事就拖了下來,如今年過十七,踏破門檻兒的媒婆已經(jīng)退去,她習慣了孤獨,并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再不濟就去做姑子去。 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陛下卻說婦人也能頂半邊天! “唔!” 正感動中的談允賢,嘴巴忽然被印住。 但她腦子里,還縈繞著陛下這句話,立刻反抗,皇帝吃痛,才放過她。 “陛下,您龍體欠安,暫時還不、不能……”談允賢說不下去了,皇帝太**了。 “不能怎么?”朱祁鈺咂咂嘴,笑問。 “不能**!” 她轉過身去,俏臉紅透了。 不知幾時,她居然坐在了龍塌之上。 “朕何時要那啥了?朕一直和你說正經(jīng)事呀,談女醫(yī)!”朱祁鈺滿臉無辜。 “呀?” 談允賢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卻又被陛下抓住:“既然談女醫(yī)如此急切,那朕便勉為其難吧……” 談允賢急切地推開他,語句連珠,快速道:“不要!一來陛下龍體欠安,二來陛下與臣女尚未結禮,絕不可亂了方寸,還請陛下恕罪!” 說著,便要跪下,急得額頭出汗。 “哈哈哈!” “朕逗你罷了!” 朱祁鈺拉著她的手:“朕懂女兒心思,雖封淑女,但朕也敬重于你,絕未將你視為妾室。” 談允賢低著頭,不知為何,心中甜如蜜。 “謝陛下。” “朕允你做祭酒,如何?”朱祁鈺一本正經(jīng)問。 談允賢趕緊點頭:“臣女同意。” “叫什么?”朱祁鈺板起臉問。 “臣妾!” 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拍拍自己的腿,談允賢卻像受驚的兔子一般搖搖頭。 “那朕不允你做祭酒了。” “呀?” 她眼神有些呆,呆呆的眼中閃爍著失望。 慢慢走過來,坐在皇帝身上。 一副為了理想獻身的模樣。 “朕也小心眼,可不許旁人看朕的愛妃!”朱祁鈺的手不老實了。 談允賢心中失望,婦人也頂半邊天也是騙人的吧。 “但朕打算從流民中,招一批愿意從醫(yī)的婦人,以及一些幼童,由你來教導,教導他們從醫(yī)。” “地點朕都選好了,太醫(yī)院里的醫(yī)學堂。” “你看如何?” 朱祁鈺把臉埋在**里。 “教導婦人和孩子?真的行嗎?” 談允賢急忙回頭,腦袋磕到朱祁鈺的下巴:“陛下恕罪,臣女、臣妾莽撞了!” 朱祁鈺揉了揉下巴:“看你平時慢吞吞的,做事斯條慢理,怎么提到醫(yī)學,便這般急切?朕看你是故意報復朕呢!今晚留下侍寢吧!” “呀!” 談允賢驚得跳起來,剛想逃出內(nèi)堂,又嚇得返回來,像個受氣包一樣跪在門口。 “朕便這般面目可憎嗎?”朱祁鈺長嘆一聲。 “陛下龍體欠安,臣妾不敢影響陛下龍體康健。”她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不想伺候。 “唉,暖衾薄地榻,夜半醒難平啊。” 朱祁鈺長嘆一聲,仰著躺下:“那你退下吧,讓朕自己睡這寒冷的被子吧。” 談允賢慢慢走過來:“請陛下起身,妾身為陛下暖被子。” “哦?”朱祁鈺立刻站起來。 談允賢像小貓一樣進去,嘟著小嘴,像個受氣包一樣,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很冷嗎?燒著火炭呢?朕幫你暖暖!”朱祁鈺。 “呀!” 談允賢驚得坐起來,但朱祁鈺卻把她壓在身下。 “不要呀!陛下!”談允賢急得哭起來,尚未成婚,若這般了,以后她抬不起頭不說,連兒女也要比人低一等。 “別哭,朕就跟你開個玩笑。”朱祁鈺擦她眼淚。 談允賢找準機會,驚恐地跑到門口,跪在地上,小臉緊繃著,臉蛋上掛滿眼淚。 “起來吧,是朕莽撞了,莫哭了可好?”朱祁鈺覺得欺負受氣包,挺好玩的。 不說還好,一說不哭,談允賢哭得更兇了,支支吾吾道:“您說過敬重我的,卻一點都不尊重我,嗚嗚……” 說到委屈處,眼淚更多了。 “朕逗你玩呢。”朱祁鈺走過來,試圖扶起她,她耍小性子似的甩開皇帝的手,接著哭。 朱祁鈺蹲下來,看著她哭泣的模樣,竟忍俊不禁:“你哭的時候,好丑呀!” 談允賢捂著臉,不讓他看,接著哭,哭聲還很大,十分放肆。 “鼻涕都出來了,朕去給你找點紙,咦?朕出恭時用的紙呢,朕去找找,給你擦擦臉。” “不要!” 談允賢用衣服直接擦臉,鼻涕抹在衣服上。 朱祁鈺滿臉嫌棄。 “我不想入宮了,陛下放我出宮可好?”談允賢接著哭。 “朕也想出恭。” 談允賢一愣,看到皇帝的肢體動作,登時捂上了眼睛,不忍直視。 “你要是再哭,朕就讓你伺候朕出恭。”朱祁鈺實在沒轍了。 轉瞬之間,談允賢收了眼淚,呆呆地看著地毯,嘴角還撇著,眼淚含在眼眶,仿佛隨時都能爆發(fā)出來。 朱祁鈺蹲下,和她四目相對。 談允賢以為皇帝真要出恭,下意識往后退。 “你嫌棄朕?”朱祁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沒有。”談允賢嘴硬。 “那你伺候朕出恭。” “不要!”談允賢趕緊搖頭。 朱祁鈺臉色發(fā)寒:“你個小小的淑女居然敢嫌棄朕?朕賜你夷三族!” 哇! 談允賢呆呆地看著皇帝幾瞬,直接哭了出來,顧不上美丑了,連連求饒,但皇帝不應。 哭著哭著,她用衣服擦鼻涕眼淚。 “哈哈哈!朕逗你玩呢!” 朱祁鈺忽然大笑,旋即用商量的語氣說:“能不能別用朕的龍袍擦鼻涕,朕明天還要穿呢?” “呃?” 談允賢忍俊不禁,笑了起來,鼻子卻吹出個泡。 她抽了一下,泡破碎了,趕緊用龍袍擦干凈。 這才意識到用的是龍袍,再抬頭一看,朱祁鈺整張臉黑如鍋底。 “明、明天,臣妾為陛下洗。”談允賢小心翼翼放下,小手緊張地捏著自己衣角。 “今天就帶回去洗。” “遵旨。” 談允賢嘟著臉,回去的路上,想到自己的放肆,倏地笑了起來。 “談淑女,皇爺讓您去承乾宮挑幾個婢女,您在家中有幾個貼身婢女,列個條子給奴婢,奴婢都宣進宮來,挑些得力地伺候您。” 回永和宮的路上,幫談允賢挑燈籠的是費寵,也是皇帝轎夫出身: “奴婢很久沒見到皇爺這么開心了,奴婢看得出來,皇爺是喜歡您的,請姑娘莫要辜負皇爺?shù)南矚g。” “哦。” 談允賢腦子懵懵的,從入宮開始,她便謹小慎微,卻不想,今晚過于放肆了,好在皇帝沒有真怒,否則她真是九族遭殃。 皇帝那句話,若不是玩笑話,真誅了她的三族,她又能如何呢? 念及至此,她不寒而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