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微臣看到蕭維禎家丁違背圣旨,保下吳家茶樓!”盧忠著急道。 還算有點政治眼光。 但蕭維禎這么聽話,幫著朱祁鈺收斂陳黨,沒必要拿他開刀。 “陛下,這個吳家出身晉商,表面經營茶樓,其實是經營當鋪!” 盧忠咬牙道:“陛下,這家當鋪在黑市中首屈一指,是塊金字招牌,對外放了無數印子錢,不知道逼得多少人賣兒賣女?!? 朱祁鈺皺眉,晉商、宣鎮。 這是他一直懷疑的。 “陛下,微臣探聽到,這吳家是經營糧食起家,如今主家不再經營糧食,倒是支脈還在做糧食買賣,嗯……做些越境的糧食買賣。” 盧忠說完,腦袋狠狠磕在地上。 “走私?” 朱祁鈺來了興趣:“仔細說!” “吳家主宗兄弟五人,支脈有十四房,支脈主要做糧食、鹽鐵貿易,從邊境賺了錢,再到北直隸、南直隸富庶之地投資,賺得盆滿缽滿?!? “涉足產業之多,資產之豐,難以用數字估算。” “微臣聽說,這吳家在朝中的靠山是陳循,陳循能大肆發展陳黨,就靠晉商的財力,其中吳家出資甚巨?!? “這個吳家在晉地資助了上千晉地舉子,考中進士者不下百人,還有吳姓人改了其他姓名,步入官場,以錢開道,步步高升?!? “吳家和王家互為姻親,那天夜里,鴻臚寺寺卿蕭維禎就在吳家坐鎮,連東廠的番子都不敢入府?!? “但王家家主王師臣死于家中,家中大火,一切俱被焚毀,據緹騎稟報,那夜王家也有高官坐鎮。” “正是朝中失蹤的工部左侍郎趙榮!” 盧忠據實稟告。 朱祁鈺瞇起眼睛:“你都知道?” “陛下饒命,微臣想查有實據,再稟報給陛下,絕無隱瞞之意?。 北R忠萬分驚恐。 “哼!” 朱祁鈺冷哼:“朕組建緹騎是干什么的?” “糾劾天下,為朕張目的!” “你可倒好,知而不報,故意隱瞞,是何居心???” “盧忠,朕本想賜你一道度牒,放伱離去,照這么看,朕該直接賜死你?。 ? “陛下饒命??!” 盧忠磕頭如搗蒜,不斷解釋。 “來人,拖出去!賜死!”朱祁鈺懶得廢話:“傳旨給……” 他想讓東廠去查,但那夜收斂錢財的是東廠,讓他們查自己,還不如不查了。 錦衣衛又在查封青.樓,本來寄予厚望的緹騎,剛組建就爛了。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拖回來!” 朱祁鈺的聲音對盧忠而言如聞仙音,他已經大小便失禁了,再被拖回來時,渾身癱軟,像爛泥一樣。 馮孝用扇子扇臭氣。 “盧忠,看在你往日的忠心上,朕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朱祁鈺眸光如刀:“明天早朝之前,朕要看到這個吳家的罪證,以及牽連出來的任何人!任何事!” “那天夜里,究竟哪個官員去了商人府邸坐鎮!” “為何去坐鎮?” “他們是何關系?” “東廠為何不查?錦衣衛為何不報?” “一切,朕應該知道的事情,你都要給朕查明白!” “明天早晨,朕若看不到想看到的東西,你就沒必要活著了,朕賜你凌遲,緹騎也不必存在了,統統誅殺!” 朱祁鈺擔心盧忠聽不懂,把話說得十分明白。 他要,他想要抓的人! 希望盧忠聽得明白,別傻傻去抓那些已經聽話的狗。 而去抓,那些不聽話的家伙,讓他們嘗嘗朕的厲害! “微臣謝陛下不殺之恩!微臣一定辦得妥當!”盧忠痛哭流涕。 “滾吧。” 朱祁鈺十分不滿。 盧忠肯定不能當緹騎主官了,得物色個新人選,緹騎該有緹騎的脊梁! 別像以前的廠衛一樣,被滲透成個篩子! 不過,這次廠衛行動,讓朱祁鈺也十分不滿,但這不能怪舒良和金忠,他們所控制的人畢竟少,還需要些時間。 “皇爺,這個吳家,奴婢也聽說過?!瘪T孝適時道。 “嗯?” 朱祁鈺歪頭看過去:“何時聽說的?” “聽金公公說的,宮里的物件,很多都賣了一家叫善林堂的當鋪,這善林堂的背后東家,就是這沂州吳家。” 朱祁鈺頷首,卻話鋒一轉:“舒良不是說,把當鋪都劫了嗎?京中商賈都死了?怎么還有這個什么吳家漏網之魚呢?” 馮孝臉色一變,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接話。 “還有那個趙榮,聽盧忠的話,像是東廠殺的,可舒良為何沒報?” 朱祁鈺語氣發寒:“你那個干爹啊,終究爛泥扶不上墻,手下人做了什么事,他狗屁都不知道?” “下旨,申斥他,讓他自查,告訴他,不聽話的狗,留著有什么用?” “奴婢遵旨!”馮孝稍微松了口氣。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皇爺還是信任舒良的。 “把兩枚未鐫刻名字的銅符交予他,朕給他清洗東廠之權,做得漂亮些,別縮手縮腳的!” 馮孝嘴角翹起,皇爺這人,嘴硬心軟,嘴上罵得兇,卻在提點舒良如何整飭東廠,恩威并施。 看著馮孝的背影,朱祁鈺喃喃自語:“原來晉商支持的是陳循,難怪瓦剌呼之即來呢!可怎么才能讓瓦剌人退兵呢?” “現在晉商在支持誰呢?” “宣鎮連連吃敗績,背后是不是只有晉商呢?” “還有誰參與了呢?” “瓦剌人究竟想要什么呢?” “沒有目標,是不會打仗的,就像八年前土木堡之敗,不就是瓦剌人想要重開邊貿嘛,他們贏了,邊貿開了,這次呢?” “等于謙打一場勝仗,就該談了,讓步些吧,大明太弱了。” “再打下去,天朝上國,就要成為天朝笑話了。” “朕和太上皇有什么兩樣,呵呵?!?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下一次,朕親自出塞,血洗漠北!” 朱祁鈺指尖敲打手臂,倏地冷笑:“也許朕只是說說大話罷了,下一次再打,說不定還要簽喪.權.辱.國的條約??!做個中原的兒皇帝,朕連宋高宗都不如?。 ? “清洗的力度不夠,朕再清洗京畿,把不該存在的東西都清出來,然后練兵!” “必須把瓦剌人擋在居庸關,也要練出塞之兵!” 朱祁鈺目光堅定:“誰擋朕,朕便殺誰!” 過了很久,他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推開了房門:“擺駕承乾宮。” 看看今日入宮的官小姐們,姿色如何? …… 群芳閣中。 最是豪氣壯闊的建筑中,卻充斥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一樓富麗堂皇的廳堂之中,男女分列兩側。 那些權貴公子哥們,此刻瑟瑟發抖。 廳堂中間,擺放著一把椅子,金忠端坐于上:“剁,不說就剁!” “我真的什么不知道啊!”老鴇手掌光禿禿的,十根手指頭都被剁了。 “跟咱家耍無賴?” 金忠冷笑:“等著你后臺來救你?” “別做夢了,咱家是錦衣衛提督太監金忠,是皇爺的人!” “皇爺,知道嗎,坐在大明的天上的那個人,就是皇爺!” “你什么后臺,敢來咱家面前撈人?” “咱家倒想看看!他敢來嗎?” 他慢慢站起來,隨機指了一個權貴公子哥:“他家嗎?” 噗! 那公子哥錯愕之時,直接被削了腦袋! 連帶著所有公子哥慘叫,個個面露驚恐,聽個曲兒竟把小命給聽沒了,著實驚恐。 就算真被殺了,他家人保準一個屁都不敢放。 因為,殺他們的是金忠,皇帝身邊的大紅人?。? “金公公、金公公,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殺我??!”一個公子哥嚇得屁滾尿流。 金忠朝他一笑:“告訴老鴇子,剛才被殺的,是誰家的公子?。俊? “是、是刑部侍郎的兒子!” “咱家會參他爹一本,公主薨逝之際,他不思報國,為陛下分憂,居然放縱兒子沉迷于犬色聲馬之中,如此不忠不孝之臣,如何能在朝堂上為陛下效力呢?該殺!” 金忠目光如電,掃過所有公子哥。 公子哥們渾身發軟,若將親爹的官職、爵位給弄沒了,親爹肯定會打死他們,親娘都護不住。 他們多為家中庶子,無心仕途,又無法繼承家業,所以沉溺于勾欄瓦舍,做個快樂的紈绔子弟。 卻不想,正快樂的時候,小命沒了! 一個公子哥從地上爬起來,一巴掌抽在一個姑娘的臉上,嘶吼道:“說!你們把人藏哪了!說啊!” “奴家不知……呃!” 那公子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逼她說出來! 那姐兒眼看都沒氣兒了。 宋湯想管,金忠擺擺手,讓他掐,反正姑娘多,掐死了就掐死了。 很快,那姐兒被掐死了,那公子哥滿臉兇惡,看向了另一個姑娘! “不、不要殺我!”那姐兒嚇得瑟瑟發抖:“我說!” “說!”那公子哥還要掐她。 卻被宋湯一腳踹飛,把那女人提到金忠面前,押著跪下。 “說吧。”金忠目光閃爍。 “在亮馬幫里!”姑娘滿臉驚恐,好像說出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似的。 金忠卻覺得十分陌生,看向盧謙,盧謙在順天府做個快手,對京城知之甚祥。 “回提督,亮馬幫活躍在亮馬河兩岸,是個小幫派?!北R謙回稟。 “幫派?” 金忠皺眉:“盧謙,帶上錦衣衛去抓,敢阻擋者以造反罪論處,直接殺!” 但區區一個小幫派,如何敢收那么多女人? 看來背后有大魚。 “告訴咱家,這家勾欄院,是誰開的?”金忠問那個姐兒。 “奴家不知道!” 金忠指著那個公子哥:“過來,掐死她!” “奴家真的不知道??!” 那個公子哥像狗一樣爬過來,掐住那姑娘的脖子。 快要沒氣兒的時候,她嘶吼道:“奴家只知道叫盧二爺!” 此言一出,群芳閣的老鴇臉色急變。 “盧二爺?什么貨色,配稱爺?” 金忠哂笑,看向老鴇:“說吧,盧二是誰啊?” 老鴇見實在瞞不住了,哭嚎道:“盧二爺是安遠侯府的管家!” “安遠侯?柳溥?” 金忠哂笑:“咱家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呢?管堯,去查封安遠侯府,讓安遠侯滾過來見咱家!” 此言一出,群芳閣內瑟瑟發抖。 將勛貴視為豬狗的,也就金忠敢了。 “啟稟提督,安遠侯不在京中,尚在廣西?!惫軋蚧胤A。 “讓做主的人來,你帶人封鎖安遠侯府,不許出不許進,違令者斬!”金忠嗤笑。 柳溥啊柳溥,皇爺就想找機會辦你呢,結果自己跳出來了。 這個柳溥,是朱祁鎮的人! 不過,區區一個安遠侯,罩不住這個群芳閣。 安遠侯府也沒膽子,敢私藏糧食。 等待過程中,金忠臉上露出了笑容:“花魁都去哪了?出來跳跳舞,都說群芳閣是京中第一瓦舍,坐擁天下十大花魁,也讓咱家開開眼?!? “回、回提督的話,成國公府老壽星過壽辰,把花魁都招走了!”老鴇回答。 “朱儀的母親過壽誕嗎?咱家怎么不知道呢?平陰夫人壽誕,怎么不給咱家報個信兒呢?” 金忠忽然抽刀,一刀直接劈死這個老鴇。 “滿嘴謊言!” “公主薨逝,誰敢過壽誕?平陰夫人活得不耐煩了嗎?還是朱儀活膩了!” “再說了,堂堂平陰夫人,故平陰武愍王之妻,過壽誕怎么會邀請一幫寄子,嫌不夠丟臉嗎?” 鮮血濺的金忠滿臉都是:“來人,去請平陰夫人!” 成國公不能倒,除了需要英國公和成國公穩定人心之外,朱儀的妻子,是胡濙的女兒! 但老鴇的話說得妙啊,把胡濙的把柄,送到金忠的手里了。 皇爺要干什么? 把不聽話的人,變成聽話的狗,這不把柄就來了嘛! 至于流民女子被誰買去了,是死是活,皇爺壓根就不關心。 他只關心兩件事,馴服朝堂;找出更多的糧食。 其他的,都無所謂。 重新坐下,金忠心中有數了,這青.樓的背后,應該是成國公府,安遠侯應該是占了股份。 照這么看,安遠侯是成國公一脈的人嘍。 繼續拔蘿卜,看看還能帶出多少人來。 “你叫什么名字?”金忠問那個公子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