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剛開始我們也害怕,但看見京中權貴,都下鄉收糧,農戶們貪婪,價高就賣。” “收多了也就不怕了,糧商們把家底兒都砸進去了,沒有后路可走了。” “順天府、永平府、保定府、真定府、河間府、順德府、彰德府、太原府、東昌府、大名府、懷慶府、開封府……” “京畿收完了,就去附近收,能收的地方,全都收遍了!” “糧食太多了,沒地方存放,就近存入常平倉里,京畿的則拉入京中,存放太倉等倉、庫之中。” “反正各庫、倉空虛,也沒人會查。” “微臣偽造戶部文書,用漕運運糧,并不麻煩……” 他沒細說運糧的過程,恐怕漕船、鈔關太監也不干凈。 “微臣也沒想到,他們會瘋狂到這個地步,微臣擔心自己撐不住了,就拖戶部郎中鄧良下水,鄧良是崔恭心腹,崔恭乃戶部左侍郎,在戶部只手遮天……” “等等,你說拖誰下水了?” 聽到這里,朱祁鈺打斷。 “戶部郎中鄧良,微臣牽線搭橋的……”程茂戰戰兢兢回答。 “鄧良呢?” 朱祁鈺顧目四盼,沒找到鄧良的影子。 鄧良是崔恭的心腹,崔恭入戶部后,將他調入戶部擔任郎中,代崔恭管理倉場務事,內閣批準了的。 “回稟陛下,鄧良隨張鳳、崔恭出宮了。” 唰! 朱祁鈺躥起,提著劍沖下臺階,一劍劈在程茂的身上,嘶吼:“你怎么不早說!” “陛、陛下,您并未問……啊!” 程茂陡然慘叫一聲,朱祁鈺又一劍砍在程茂的身上:“崔恭呢?他有沒有參與?” 程茂捂著傷口,哭個不停。 “不許叫!回答朕!”朱祁鈺自以為得計,結果掩耳盜鈴,把真正的后臺給放出去了! “參與了,參與了!” 崔恭! 是他! 果然朱祁鎮的人,都不能相信! 朕剛才就該拿他開刀! 悔之晚矣啊! “快!派人去追!攔住崔恭和鄧良,快啊!” 朱祁鈺大驚,讓許感親自去,帶著天子劍,若抓不回來,就地處決,絕不能讓他把消息傳出去!要快! 猛地,回眸! “還有什么沒說的?”朱祁鈺雙手握劍,劍尖頂在程茂身上。 “沒、沒了!”程茂呲牙咧嘴,強忍著劇痛。 “這朝中還有誰是你的同黨?指出來!” “啊!” 程茂面容扭曲,慘叫不止:“真、真沒了!” 朱祁鈺看向檢校侯裕,他拼命搖頭,也說沒了。 朱祁鈺拔出來劍尖,用侯裕的官袍擦試劍上的血,盯著程茂:“接著說!” “其他的微臣真不知道了!”程茂趴在地上慘呼。 “不知道?那些糧商為什么要著急見伱們?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出來!” 朱祁鈺踩在程茂的傷口上,用力踩,鮮血噴濺。 真臟,龍袍又要洗了。 “他、他們擔心出事,因為倉場鑰匙在吾等手中!” 程茂解釋說:“吾等忽然被詔入宮中,他們心中忐忑,以為陛下知道了他們的詭計,所以心中著急!” “不止吧!” 朱祁鈺不信:“因為恐懼,就用如此極端之法?朕不信!” 程茂傻眼,我說實話了,您不信我有什么辦法? “啊!” 旋即,程茂用凄厲的慘叫聲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你們能耍詭計,皇帝就能用皇帝的辦法解決問題。 朱祁鈺把劍放在程茂的脖子上:“說實話!快!” “你不能殺我!” 程茂脖子上有鮮血溢出。 他猛地面容猙獰,死死盯著皇帝,嘶聲怒吼:“我不出宮,他們就會燒毀糧食!你不能殺我!” “威脅朕?當朕不敢殺你?”朱祁鈺額角青筋跳動。 程茂毫不畏懼,皇帝算個屁啊,糧食在老子手上,老子才是皇帝! 他想爬起來,但受的傷實在太重了。 只能揚著頭獰笑:“你殺一個試試,殺了老子,你這皇位就坐不穩了!” 朱祁鈺忽然移開劍鋒,臉上露出苦笑:“被你威脅到了,朕真不敢殺你,殺了你,京畿就真的斷糧了,你說的沒錯。” “哈哈哈!” 程茂躺在地上獰笑:“皇帝,你下圣旨放我家人走!咱們相安無事,這身傷,算老子還你的!如何?” 他頗有英雄氣,躺著和皇帝討價還價。 把朝中諸卿看懵了,八品官都這么豪橫嗎? “去哪呀?”朱祁鈺問。 “出京,放我家人出京!” 程茂勉強坐起來,見皇帝服軟了,癡癡笑著,皇帝也就那么回事嘛! 在老子面前,不也得老老實實服軟嘛! 他娘的,老子該坐一坐那個皇位,肯定老舒服了! “照磨好大的官威呀!” “張嘴閉嘴老子老子的,你掌管文書,應該是進士出身啊,怎么像個市井潑皮一般呢?” “弄得朕好害怕呀!” 朱祁鈺怪笑:“朕的確不敢殺你,但沒說過,不敢折磨你啊!” “來個太監,把他閹了!” “就在這里閹!” “想當朕的老子,你十族都他娘的活膩了!” 朱祁鈺陡然暴怒:“朕看你滿嘴污言穢語,一副市井潑皮之態,不知道是怎么當的照磨,戶部都是瞎子嗎?京察都是怎么做的?索性朕就賜你瓜蔓抄吧,殺絕了吧。” 程茂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猙獰怒吼:“狗皇帝,你敢!糧食在老子手里,老子能燒毀所有糧食,讓京畿崩潰!你……” “可你在朕的手里呀,你能讓京畿崩潰,朕也能讓你崩潰,是不是這個理兒?” 朱祁鈺輕笑,但面龐冰冷無比,毫無笑意。 程茂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狗皇帝,老子跟你拼了!”程茂剛爬起來,就被兩個健碩太監給踹翻。 直接八開他的衣服,一個人扯著,另一個用刀直接一割! 奉天廣場上只剩下程茂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關鍵一刀沒利索,因為程茂躲避的原因,導致就剁下去一半。 兩個太監踩著他,反復拉。 刀子拉一遍,拉斷了,又覺得不干凈,一個太監用刀刮了一遍。 那刺耳的聲音,讓奉天廣場所有官員脊背發涼。 關鍵程茂還命硬,偏偏不死。 “你們都想嘗嘗這個滋味嗎?” 朱祁鈺寒著臉回眸:“罵朕狗皇帝?你他娘的也配!” “你們巧取豪奪,搶奪百姓家的糧食!” “為了錢,在京畿搞大饑荒,朕沒把你們千刀萬剮已經夠意思了!” “居然還奢求放了你的家人?” “你看朕就這般軟弱可欺嗎?啊?” 朱祁鈺瞪著眼睛,面容猙獰。 忽然回手一劍,劈在董云的身上。 董云慘叫一聲,這無辜的一劍,挨得多冤啊。 “朕想殺誰就殺誰!” “誰敢攔朕?憑爾等宵小嗎?還是憑爾等臉皮?” “可笑!” “哼!爾等,九族都會被點天燈!” “朕讓京畿百姓,親手點!” 朱祁鈺又用侯裕擦劍上的血,侯裕嚇得大小便失禁,朱祁鈺也劈了他一劍。 才提著劍,拾級而上,坐在龍椅上,眸中厲芒閃爍。 石璞帶著百官跪下,高呼萬歲。 程茂的那玩意,被割下來后,斷成幾截,丟在地上,就扔在他的眼前,讓他看著。 “陛下,點天燈也難消京畿百姓心頭之恨!” 王竑高聲道:“臣以為,當凌遲處死,將肉分給京畿百姓,否則百姓之苦,何人能解?” 百官一陣驚悚。 朱祁鈺頷首:“王愛卿此言甚是,點天燈反倒便宜了他們,京畿百姓的恨無處發泄,是朕這個皇帝當得不合格啊!” “陛下心懷萬民,乃千古仁君也!”王竑帶頭跪在地上,使勁拍馬屁。 “陛下真乃仁君也!” 百官高呼。 程茂、董云、包瑛等人瞪大了眼睛,這、這是仁君?你們是不是對仁君有什么誤解? “皇爺!” 這時,許感拖拽著一個人,回來稟報。 “崔恭呢?”朱祁鈺霍然起立,許感就帶回來一個人! “回皇爺的話,崔恭跑了……” 見朱祁鈺變色,許感趕緊道:“崔恭跑回宮里了,沒有跑到宮外去!奴婢已經派人去追了。” “往哪個方向跑了?” “會極門!” 崔恭真是聰明啊,知道從胡濙等人眼皮子底下跑的話,容易被捕殺,所以繞了個彎子,從會極門跑。 會極門直通東華門,早被叛軍打成了篩子,他還不來去自如? “皇爺,都知監的太監都去追了!”許感神情緊張。 “追得上嗎?算了!” 朱祁鈺悵然,立刻作出決斷:“傳旨九門提督府,城中大小門等,皆關閉!任何人不許出入!違令者斬!” “傳旨中軍都督府,全城宵禁!” “限全城百姓一炷香內入戶,遲者,皆殺!” “派快馬全城通告,讓百姓快速回家!” 朱祁鈺問馮孝:“養馬軍和侍衛軍在哪?” “回皇爺的話,在金公公身邊!”馮孝回應。 “調侍衛軍回京!” “傳旨金忠,封鎖漕運衙門,傳令張家灣鈔關,任何人船支不得靠岸!護漕軍可由金忠調動!任何人不可掣肘!” “再傳旨東廠,持朕圣旨,封鎖兵仗局、軍器局、兵甲庫等重地,嚴令,不許出入!” “再派人,抓捕全城商人!不管是何商人,悉數逮捕,倘若東廠人手不夠,可直接捕殺,任何人皆可殺!若有商販叨擾鬧事者,直接殺,朕賜舒良權宜之權,京中商賈,是殺是留,朕不過問!” “再派快馬出京,宣范廣入京!” “傳旨河南衛所,收到旨意后星夜入京!” 朱祁鈺一連串命令發出去。 百官震怖,皇帝這是做了最壞打算了,萬一京中饑民作亂,就要以強兵彈壓了。 “石尚書,可還有補充之處?”朱祁鈺看向石璞。 石璞渾身一震,皇帝這是逼他站隊呢。 “老臣以為可調備倭軍入京!”石璞更狠。 “好,依老尚書之意,調備倭軍入京!” 朱祁鈺眸中寒芒閃爍,一個崔恭,一顆老鼠屎,毀了整個京畿! “來人!” “把這些人,全都凌遲!” 朱祁鈺爆吼,還演個屁戲了。 干脆全都殺光! 真是便宜他們了! 他不理會求饒,冷冷掃視群臣:“諸卿!爾等家中可有家丁?” “時局壞到了這個地步!” “你們該與朕,站在同一戰線上,明白嗎?” “朕令爾等,派出家丁,幫著東廠去捕殺商人!” “朕不管明天如何!” “但今天,京畿仍在朕的手里,朕就讓京中血流成河!血債血償!” 朱祁鈺爆吼:“能不能做到?” “臣等遵旨!”京中百官震怖。 把商人殺光,皇帝真瘋了! 但是,石璞卻皺起眉頭,思索著皇帝的深層用意。 其實局勢沒爛到這個地步,還有一個地方是有糧的,廟觀,皇帝可一直都沒動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