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常德進入永壽宮正殿,看著披頭散發的孫太后,當她揚起頭,看見她嘴角於痕,忍不住驚呼:“母后,您、您的臉?” 孫太后抹了把眼淚,遮住紅腫的嘴角:“沒什么,那廢人不敢殺哀家,也不敢動你,安心住著吧。” 這痕跡,好似是…… 他們在宮中時間好久了吧…… 常德趕緊晃晃腦袋,不敢多想,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是一點也不顧念親情啊!” 孫太后眼神悲戚,也不知道還要被折磨到什么時候。 …… 銀作局。 掌印太監蔡寬跪在地上,一應人員跪在全部跪著。 金忠身著飛魚服,手扶繡春刀,威風凜凜。 舒良一襲錦袍,腰挎寶劍。 和金忠一左一右,站在朱祁鈺身側。 東廠、錦衣衛、外加李瑾率領的羽林前衛,一同護駕。 朱祁鈺坐在椅子上,王喜名單上的罪人、銀作局全體、還有御馬監太監、監官等悉數跪在地上。 啪嚓,金忠將一枚剪開的銀子丟在地上。 “看看,這工藝是不是出自銀作局?”金忠問。 蔡寬看完,交給大使孔自。 孔自很尷尬,他是陳循保舉入仕的,任銀作局大使,也是陳循力薦的。 如今陳循已死,皇帝雖未清查陳黨,但作為陳黨的他,尤為尷尬。 “回稟陛下,是出自銀作局。”孔自不敢隱瞞。 “誰做的?”朱祁鈺問。 孔自把那枚銀子給工匠們看看,傳閱所有人,卻沒人起來回話。 “金忠!”朱祁鈺喚了一聲。 金忠撩了下衣袍,手扶繡春刀,大步走下去,抽刀出鞘,架在孔自的脖子上:“說,這銀子是不是出自銀作局?” 冰涼的刀刃,讓孔自渾身顫抖。 “金公公,是出自銀作局,但……啊!”孔自話沒說完。 金忠一刀削了他的耳朵! 孔自捂著流血的耳朵慘叫。 “不許叫!” 金忠厲吼:“知不知道!這銀子是叛臣王喜用來藏秘密的,你們銀作局,如何與王喜勾連?說!本提督饒你狗命!” 孔自強忍住劇痛,滿臉驚恐。 王喜他被通緝了的,已經滿門抄斬了的。 如何與銀作局產生了瓜葛呢? “金公公,下、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孔自驚叫,因為金忠把刀放在他另一個耳朵上,他哭嚎著說:“此事不歸下官管,歸監工管!” “這不管那不管,伱當什么銀作局大使?啊!” 金忠把刀橫在他脖子上,直接一劃! 孔自的喉管被劃開,鮮血噴涌。 整個銀作局的人都嚇傻了,堂堂銀作局大使,說死就死了。 錦衣衛居然跋扈至此嗎? 關鍵皇帝就看著呢,難道皇帝要把銀作局,殺個血流成河嗎? 蔡寬渾身一軟,磕頭告罪。 因為,金忠的目光看向了他。 “金公公,奴婢真不知道!” 蔡寬嚇傻了,膝行而來:“皇爺饒命啊,皇爺饒命啊!” 金忠踹了他一腳:“想活命,就把制作這種銀子的人,給咱家揪出來!”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蔡寬嚇傻了,他也不是皇帝的人,他是興安的人。 從興安死后,他每天都不敢入睡。 尤其聽說宮中把太監、宮女都趕出了宮,只留下少數人伺候,他更加恐懼了。 今早他接到圣旨,陛下駕到,他就隱隱猜測要出事,結果中獎了。 “金公公,求賜一把刀。”蔡寬磕個頭。 “叫咱家衛督。”金忠招手,取來一把刀,丟在地上。 “奴婢謝衛督!” 蔡寬撿起刀,爬起來,眸光嗜血,誰不讓咱家活,咱家就讓你先死! 大使死了,還有副使曹錕。 他把刀架在曹錕的脖子上,曹錕只是個小小的從五品官,只能攀咬。 蔡寬不想把事情做絕,又把刀指向曹錕攀咬出來的那個人。 金忠咳嗽一聲。 蔡寬渾身一顫,皇爺是要清洗銀作局啊! “你個銀作局副使是怎么當的?” 蔡寬把刀又架在曹錕脖子上:“說!是誰做的!” “下官真不知道……啊!” 蔡寬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然后刀架在管理曹環的脖子上,曹環剛猶豫,也被抹了脖子。 轉眼間,銀作局死了三個人了! 僉書魯典驚叫:“別殺我,別殺我,是劉大壯的手藝,是劉大壯的手藝啊!” “劉大壯!” 蔡寬猛地回頭,看向工匠劉大壯。 劉大壯嚇得屎尿齊流。 把什么都招了。 他收了王喜的銀子,偷偷給王喜做的。 金忠拍拍蔡寬的臉:“做的不錯。” 蔡寬哆哆嗦嗦跪下謝恩。 然后,指向劉大壯,目光兇厲:“把他拖出來!” 又指了指魯典:“他也一起!” 劉大壯被兩個錦衣衛拖拽出來。 “你是如何知道是劉大壯手藝的?你有沒有參與?”金忠沒審劉大壯,反而盯著魯典。 魯典搖頭:“衛督饒命啊,下官只是認得劉大壯的手藝,絕對沒有參與!” “只是認得?” 金忠走向寫字王睿,一把薅起他:“你認不認得?” “下官只是寫字,不負責銀作局工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王睿滿臉驚恐。 “咱家是問你,認不認得?”金忠盯著他。 王睿搖搖頭。 金忠丟開他,又抓起一個監工,問他認不認得。 他也說不認得。 金忠走回來,把刀架在魯典的脖子上:“所有人都不認得,為何就你認得?魯僉書,別誆騙咱家啊!咱家心眼小,被騙了,就要狠狠報復的!” 魯典驚恐地瞟了眼皇帝,皇帝安坐,顯然是在給金忠撐腰。 他隱隱猜到了,皇帝究竟要找什么! “下官只是認得,沒參與過……啊!”魯典發出一聲慘叫。 他一只耳朵,被金忠剁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王喜,陰謀造反,他把黨羽名單藏在這銀錠子里!” “劉大壯私藏名單,說明他也參與了造反,你魯僉書偏偏又認得劉大壯的手藝,真巧啊,唱戲的都不敢唱這么巧!” “怎么?你當咱家腦子壞了?” 金忠舉起刀,又要剁:“來人,去抓魯典全家!” “不要,不要啊……”魯典滿臉驚恐。 但繡春刀斬落,狠狠劈在他肩膀上,鮮血迸濺,魯典打滾慘叫:“下官招了!給下官個痛快吧!” 他承認,是他把劉大壯介紹給王喜的。 “還有誰?”金忠問。 魯典看了眼銀作局其他人,銀作局所有人滿臉驚恐,擔心魯典亂咬。 金忠把刀鋒壓在他的后脖頸上,他哭著指出幾個人。 “衛督,下官也不知道王喜是造反啊,只是接了私活,求求衛督,饒了下官家人吧!”魯典哭饒。 就接了私活,糊弄鬼呢吧! 王喜用銀子藏秘密,不就是在暗示,內承運庫的銀子,是張軏偷的嗎? 內承運庫銀子有鑄刻,不敢明目張膽流通。 必須要經過銀匠的手,重鑄銀子才行。 而且,王喜的黨羽也都招了,確實從內承運庫里偷銀子了。 但具體運到哪里去了,沒人知道。 所以,要撬開工匠的嘴。 萬一有意外收獲呢。 金忠卻蹲下來,按著他的腦袋看看那只被剁的耳朵,笑道:“就少了只耳朵,不耽誤活著。” “魯典,咱家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做成了,咱家不但放過你的家人,還放過你!如何?” 魯典絕境逢生,拼命點頭。 “你不用怕,咱家也不是吃人的老虎,放松點,皇爺看著呢,皇爺是天底下最仁慈的陛下。” “剛才咱家手段狠辣了點,請你擔待著點。” “咱家也是奴婢,皇爺交代下來的事,咱家可不敢有一絲一毫怠慢,你說對嗎?” 金忠觀察著魯典,其實他不滿意蔡寬把人都殺了,王喜已經死了,線斷了,不過挖出些黨羽罷了。 真正目的是內承運庫的銀子啊! 皇爺缺銀子,缺得快要瘋了,整個皇宮里,一件像樣的玩意兒都當了,皇爺苦啊。 “下官不敢怪罪衛督,不敢!”魯典連連點頭。 金忠在笑:“告訴本督,最近銀作局是不是進來一筆見不得光的銀子?” “或者說,有大批銀作局的工匠,出去接了私活?” “咱家跟你直說了,那筆銀子是內承運庫丟的銀子,誰碰了,都是掉腦袋的事;若知情不報,滅九族!” 魯典臉色一變。 金忠就知道,問對人了。 “你說出來,咱家跟皇爺求情,讓你做銀作局的大使,如何?”金忠安撫他。 魯典絕望中迸發出一絲希望。 卻在這時,剛才寫字王睿忽然發起沖鋒:“我殺了你個狗太監!” 噗! 金忠反手一刀,劈在他的胸口,鮮血濺了魯典一臉。 “人還沒死,抓起來,別便宜他,敢刺殺本督?丟進詔獄里,慢慢審!” 金忠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又蹲下來,拍拍魯典的肩膀:“說吧!” 魯典繃不住了,眼淚狂流,說出幾個名字,有人想跑,這里天羅地網,哪里跑得了? 金忠都愣神,這般容易就找回來了? 這就是皇爺殺了陳循,掌控朝局的好處嗎? 任何魑魅魍魎,都無從遁形。 根據工匠交代,這筆銀子沒入銀作局,而是由一個叫劉彥的監工,聯絡銀作局的匠人,每天深夜,帶著他們去山里重煉銀子。 劉彥交代,藏銀子的地點是郊外一座荒山。 “金忠,立刻帶人去抄!速度要快!”朱祁鈺開口。 “奴婢遵旨!”金忠跪下領旨,帶著魯典、劉彥等人去找那座荒山。 朱祁鈺慢慢站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銀作局諸多工匠。 “你們本來是朕最忠心的奴婢。” “卻不想成了賊窩啊!” “查清犯罪者,誅族!” “監工以上,不論知情與否,一律處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