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傻俊角，我的哥！和塊黃泥捏咱兩個?！? “捏一個兒你，捏一個兒我。捏的來一似活脫，捏的來同床上歇臥。” “將泥人兒摔碎，著水兒重和過。” 李惜兒嘴角含血，聲音沙啞至極，若不細聽，都聽不清她在唱戲。 這是時下流行的《鎖南枝》，唱起來婉轉(zhuǎn)動聽，但從他們姐弟三人口中傳出來，比拉鋸聲還難聽。 “李妃娘娘，皇爺沒讓您停下，繼續(xù)唱。”一個中年太監(jiān)陰陽怪氣地道。 “咬人的瘋狗，滾開！” 李惜兒聲音極致沙啞，一說話嘴里便咳血，沖那太監(jiān)惡狠狠道：“往日~本宮得陛下寵愛時，你們連給本宮提鞋都不配，現(xiàn)在居然敢嘲笑本宮？等本宮重獲陛下寵愛，看本宮怎么剝了你的皮！” 她自小在青樓長大，什么場面沒見過，平時也就在朱祁鈺面前裝小可愛，也就朱祁鈺信了，真讓她罵人，她能罵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娘娘息怒，奴婢膽子小?！? “奴婢知道您宮里的規(guī)矩，說錯話就要掌嘴，有個宮女兒偷懶睡過頭了，被您丟進湖里溺死了。” “您宮里是最難當差的，奴婢都清楚，奴婢可不敢得罪了您?！敝心晏O(jiān)許感陰陽怪氣地說道。 “知道你還敢苛責本宮？” 李惜兒怒瞪他，一邊說話一邊咳血：“不知死活的閹狗，落在本宮手里，本宮拔了你的毛！” 許感打了個哆嗦，卻怪笑道：“這是皇爺說的，奴婢可不敢徇私，您還是繼續(xù)唱吧，若皇爺看見，該連帶著奴婢一起責怪了呢！” “你！”李惜兒死死瞪著他。 許感歪頭看了眼孫震：“孫千戶，唱呀，繼續(xù)唱，皇爺沒說停，你就不許停！” 孫震何曾受過這個苦，他是家里的小兒子，他長大時李惜兒已經(jīng)發(fā)跡了，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唯獨不會唱曲兒。 可偏偏皇帝讓他唱曲兒，嗓子都唱廢了，還不許停下，他都沒搞清楚，皇帝姐夫那么寵愛姐姐，怎么說變臉就變臉？ 這時，孫震遠遠看到御輦來了，他激動得落淚，救星來了，終于不用再唱歌了。 “皇帝姐夫！”孫震看見御輦，站起來高呼，聲音十分沙啞難聽。 太監(jiān)許感想拉住他，卻被孫震一腳踹開，奔向御輦：“皇帝姐夫，那個該死的閹豎欺負我！你幫我殺了他！” 朱祁鈺正眉頭緊鎖，思考如何破局，忽然冒出這么個玩意兒，聲音跟鬼嚎似的，嚇了朱祁鈺一跳：“姐夫？” 管皇帝叫姐夫？真把自己當國舅了？你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心里沒數(shù)嗎？ “掌嘴！” 孫震懵了一下，以前他也這么叫皇帝的，皇帝還讓他以后就這么叫！ 可金忠用刀鞘狠狠抽他的嘴巴一下，孫震慘叫一聲，下意識要躲，金忠卻虎著臉：“皇爺?shù)氖ブ迹愀叶?？? 孫震嚇了一跳，眼淚漣漣：“姐夫……??！” 金忠又狠狠一個刀鞘抽在他的嘴巴上：“你叫皇爺什么？再叫一遍，讓奴婢聽聽？” 啪！ 沒等孫震開口，金忠反手刀鞘抽在他的臉上，牙齒被打落幾顆，孫震捂著臉哭嚎：“不，不叫了，不叫了……” “哼，皇爺乃天下共主，是你個土昌之弟配叫姐夫的嗎？閉上嘴！跪好了！” 金忠冷冷看向許感，呵斥道：“連幾個人都看不住，廢物！” 許感不斷磕頭請罪。 朱祁鈺擺擺手：“起來吧，你跟朕是患難之交，你用生命保護過朕，朕銘記在心?！? “皇爺提拔奴婢，對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愿意為皇爺赴湯蹈火，奴婢賤軀，不敢勞皇爺牢記！”許感感動得流淚。 “掌他的嘴，你親自執(zhí)行?！? 朱祁鈺瞥了眼孫震：“你嘴里的閹豎，卻救了朕的命。你家倒是處處承朕的恩惠，卻吃里扒外！謀害于朕！掌嘴！不許停！” “奴婢遵旨！”許感大受感動，皇爺在幫太監(jiān)說話。 聽見朱祁鈺的話，李惜兒渾身一抖，李諳則傻傻地看著皇帝，不明白皇帝這話什么意思？ “朕讓你們停了嗎？繼續(xù)唱！”朱祁鈺瞥了眼李惜兒，沒工夫處理他們。 “陛下就真的厭棄臣妾了嗎？”李惜兒聲音沙啞低沉，仿佛充滿怨懟。 朱祁鈺瞥了她一眼，金忠過去一個耳光甩過去：“皇爺?shù)氖ブ迹€不遵循？” “你……” 啪！ 李惜兒剛開口，金忠便一個耳光落下，李惜兒泫然欲泣，咬牙唱了起來，聲音嘶啞難聽。 朱祁鈺毫不在意，問金忠：“詔劉敬入宮了嗎？” “奴婢還未傳旨。”金忠躬身道。 “宣，詔進宮里，和她對質(zhì)，朕倒要看看，她是忠是奸?！敝炱钼暪室馓岣呗暰€。 估計不消片刻，他這番話就會傳遍內(nèi)宮。 他在用李惜兒釣魚，看能釣出誰來。 進入乾清宮正殿，他要召見沈淮、李瑾、陳韶三人，好好考校一番。 …… 永壽宮里，端上來一屜包子。 孫太后皺眉，用繡帕捂住口鼻：“小廚房做的？哀家何時要吃這種東西了？端走，罰那廚子一個月俸祿！端走！” “是，是尚食局送來的?！比~尚宮低聲道。 孫太后用繡帕墊著手，翻了翻包子：“是那個廢人叫人送來的吧？” “是，圣母?！? “哼，他也想不出別的花樣來了，內(nèi)帑被盜了，他還剩下多少本事？哀家聽說了，今天早晨他向大臣們服軟了，哀家早就說過，他是個廢人，強硬不起來的！” 孫太后咯咯而笑，捏起一個包子，放在陽光下看呀看，仿佛在觀摩一件藝術品。 “說吧，里面是什么餡兒的？豬肉的？狗肉的？” “惡心哀家？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