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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何老師的注視下，阿強掙扎半天，終究還是拿起了筆，嘗試著寫起了第一個數字zero。

    他感覺手中的筆，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橫沖直撞，完全不受控制。

    何教習則是盯著紙上的鬼畫符，久久無語，半晌，她言不由衷的夸獎道：“第一次寫成這樣，已經很好了，繼續努力。”

    何教習重新向講臺走去，走了兩步，她下意識地殺了一個回馬槍，一眼看到，阿強手中的筆，已經放了下來。

    何教習大步流星，重新走到了阿強身旁，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錘，錘在了阿強心口：“你會說中文，不會寫，就是文盲，那英語，是不是也一樣？”

    阿強一震，慢慢地抬起頭，年輕的臉上滿是認真，“您說的對，何老師，我會認真練習的！”

    何嬌愣了下，以往的阿強，要么一臉憨厚，要么帶著燦爛的笑，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認真的樣子。

    何嬌突然發現，眼前的年輕男人修眉俊目，就，還挺帥的！

    她俏臉微紅，輕聲道：“沒什么的，你肯努力就好。”

    話罷，何嬌轉過身，大步向著講臺走去。

    “好了，大家都學的差不多了，我們繼續，十一是eleven，十二是twelve，十三是thirteen——”

    她一邊說，一邊寫，臺下的學生們已經傻了眼，有人就叫了出來：“何教習，這也太復雜了吧！”

    “就是！還是咱們中文簡單又方便！”

    何教習粉筆一頓，轉過半個身，揚眉道：“其實不難的，你們看看，是不是就是剛剛學過的基礎數字變形一下，加個teen？”

    她又繼續寫道：“fourteen，fifteen，sixteen——”

    一口氣寫到了數字19：“nineteen……看，后面是不是簡單多了？”

    何教習抬起頭，看向了學員們，絕大部分人都一臉茫然，只有阿強，在和她視線相交的時候，肯定地點了點頭。

    何嬌心中暗嘆，她一直清楚，來夜校學習的，大部分學員，本身基礎就是很差，又不怎么愛學習。

    教起來才發現，比她預想的更糟糕。

    碰到一個好學員，她就不免惋惜：她要配合絕大部分學員的學習能力，優秀的學員，不免就被耽擱了。

    何嬌頓時有些意興闌珊，她知道，今天晚上，學員們，能把0到19學會，就已經很不錯了。

    何嬌直接把粉筆對準粉筆盒一丟，宣布道：“今天就學這十九個數字，誰能學會并在我面前默寫一遍，就可以提前放學。”

    學員們絲毫沒有半點高興，一個個愁眉苦臉的練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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