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快回去讓錢醫(yī)生看看。”李寸心向趕到的汪來旭說道:“來旭, 你先一步回村里,告訴云琇柏玉他們回來了,讓她準(zhǔn)備飯菜燒些熱水?!? “誒, 好?!蓖魜硇褚膊欢嗟R,扯著韁繩,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就往村里趕。 李寸心想給顏柏玉牽著馬, 被顏柏玉拒絕道:“你牽著它,它反而不好走動?!? “可是你的胳膊……” 顏柏玉速度慢下來, 沒了迎面的風(fēng),一縷頭發(fā)在臉側(cè)松垂下來, 雪光清亮,照著她的眉眼, “我一路上都是這么回來的, 沒事。” “那你, 你慢點?!? “好。” 李寸心騎上了自己的小毛驢,在顏柏玉那匹高頭大馬旁邊跟著, 原先疾馳的馬隊慢了下來,幾乎是放任了馬匹任它們散漫踱步。 李寸心側(cè)仰著腦袋看顏柏玉,問東問西,話多得像是這一層又一層鋪疊了滿地的雪。 眾人神色疲倦, 但是興致卻很好,愿意事無巨細(xì)地說給李寸心聽。 李寸心得以知曉顏柏玉落馬的經(jīng)過。在往草原的這漫漫長路上,地形多變,上下坡是常有的事, 如果不對馬兒加以限速, 馬兒下坡的時候容易越跑越快, 有經(jīng)驗的騎手可以把控住, 可他們這一個隊伍里,真正稱得上有經(jīng)驗的只有顏柏玉一個人,其余幾個人在村里騎馬騎得相對較好,卻也不過是騎過馬或者是身體素質(zhì)好學(xué)習(xí)能力強(qiáng),對于控馬和了解馬的脾性在顏柏玉的腳手下現(xiàn)在也只算是略懂皮毛。 呂毅偉在下坡的時候沒注意把控住速度,馬越跑越快,那段地面又結(jié)了一層薄冰,馬蹄踩上去咔嚓碎響,呂毅偉寒毛直豎,生怕馬蹄打滑,整個人慌亂起來,可這馬呀,人越慌它越興奮,跑得越快,跑得越快,人越驚慌,如此惡性循環(huán),以至于后來呂毅偉的馬徹底失控,呂毅偉拉都拉不停。 做為全隊唯一懂騎馬的人,顏柏玉雖會一直注意眾人馬匹的狀態(tài),可她也只有一雙眼睛,盯著另外五只馬,總有顧不來的時候,雖然呂毅偉出現(xiàn)異況,她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但那時候馬的速度已經(jīng)失常。 顏柏玉一面安撫呂毅偉讓他冷靜下來,一面驅(qū)馬靠近呂毅偉,幫他控馬。 呂毅偉心有余悸地說道:“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后怕,要是那種速度下我落了馬,不死怕也要被罵踩成殘廢,好險隊長幫我控馬,把速度降下來了些,即便是后來我倆落了馬,我也只是有些擦傷,就是隊長她……”呂毅偉歉疚地看了眼顏柏玉。 李寸心聽得驚心動魄,她的聯(lián)想能力太好,也曾體驗過被失控的梅文欽拖拽的感覺,仿佛呂毅偉在說的時候,她已經(jīng)體驗到烈馬奔騰時身體的失重感、極致速度下?lián)涿娴暮L(fēng)、以及一顆因為隨時可能從馬背摔下去而緊懸的心,等晃過神來的時候,竟出了一頭的冷汗,臉色也難看的很,也無心去詫異,怎么跑了一趟,顏柏玉就把許印探索隊隊長的位置給占了。 顏柏玉說道:“還好都沒出什么事,我傷得也不嚴(yán)重,大家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許印拍了拍馬后馱著的包袱,說道:“是啊,這一趟跑得不虧?!? 李寸心臉色這才好轉(zhuǎn)了些,問道:“你們借到藥了?” 呂毅偉說道:“巴冬村很慷慨,村長聽我們說了經(jīng)過,二話不說就給我們籌了藥?!? “都有什么藥?” “牛黃,黃芪,黃芩……”錢榆一個一個扒開袋子,小心翼翼捧著那些藥。 李寸心看得分明,錢榆那雙手在顫抖,李寸心說道:“錢醫(yī)生,這些藥,有沒有用?” 錢榆手指虛扶額頭,手掌半掩住了面容,她好像自心底極深處嘆出 了一口氣,氣息戰(zhàn)栗,卻有一股如釋重負(fù)之感,“有用,太有用了?!? 李寸心覺得可能是因為錢榆是醫(yī)生,所以她的體態(tài)很好,身姿總很端正,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的時候就可以給人以可靠的感覺,但現(xiàn)在她彎著腰。 李寸心看著她的背,錢榆總站得很直,像是什么都壓不垮她,就連楊太楠也不得不考慮為了救更多人而放棄少數(shù)人時,是錢榆扛著所有壓力,扛住了所有人生的希望,可這個姑娘的身軀并不寬闊偉岸,風(fēng)衣之下的腰背很瘦弱。 她見到錢榆眼眶發(fā)紅,眼睛里淚花閃爍,她心里也禁不住難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