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更夜的一鬧騰，已經到了凌晨，睡也睡不下，齊樂川提出帶他們去吃早餐。

    無邪不推辭三人氣氛有些奇怪，但還是一道去了。

    路過那個女明星的私人院子，里面有個道士在做法，沒人哭喪，很安靜，只有一個老婆婆在一旁半磕著眼。

    見齊樂川他們路過，老婆婆突然睜開略顯濁意眸，聲音不大不小，慢吞吞道，“小八爺，留下瞧一眼吧。”

    齊樂川頓住腳步，朝無邪與胖子示意，才抬腳進去，讓他們在門外等著。

    那老婆婆拄著拐杖起身，腰彎著，無邪看問題簡單，以為是老婆婆年紀大了駝背。

    胖子拍他一下，“小天真，這小娘炮有點本事，這老婆婆在求她進去看一眼。”

    無邪問，“你怎么知道？不是這老婆婆駝背嗎？”

    胖子低聲回答，“你看老人家那姿勢，腰明顯往下彎了許多，瞧好吧您嘞，這以后要學的東西多著呢。”

    無邪又認真去看。

    那老婆婆見齊樂川進門，果然腰挺了一點。

    齊樂川進門給死者上了一炷香，那做法的道士要阻攔，她眸子帶著冷意，有些警告的意思。

    那半吊子道士見她一身大褂，面若潘安，像是認識她一樣，頓時不敢說話。

    入門前就聽同門說過，在長沙城混道士這口飯吃，最不能對上的人就是齊家的掌家人。

    要說那少年被傳的神乎其神，有人說看見黑白無常跟在少年身邊，任由她指使，說是她半個地府官，越傳越離譜，倒像是神話傳說。

    老婆婆移步過來走的很慢，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慢，“這小姑娘人不錯，就是入錯了行，苦了一輩子，死后又遭人詬病，怎么能就這樣下地獄呢，您說呢小八爺？”

    此話一出，一旁做法事的道士都震驚片刻，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竟對一個少年畢恭畢敬。

    “沐婆，您又這樣咄咄逼人了。”齊樂川嘴角一勾，似是在開玩笑，有些無奈，倒是沒給個答案。

    老人叫姓沐，中年時忽然離婚，自己半道學了道術，她那時倒是與九門老一輩有過來往，她活了這么多年，心思深了點，但也是看著齊樂川掌家。

    沐婆心善，底下有底下的規矩，她提一句就是想讓齊樂川知曉，其余到底會如何，她還是持聽天由命的態度，必竟人不能與天斗。

    沐婆嘆息一聲，帶著老人的滄桑，“齊小子，人生在世總是這般那的般不如意，去了下面還不安生老婆子看不過去。”

    老人看透了人生，齊樂川也何嘗不是，她扶著老人坐下，道，“沐婆您放心，您親自下葬的人，總不會太差。”

    沐婆臉上盡是慈祥的笑意，拍拍她的手背，“做人還是需要留三分善意的。”

    齊樂川明白，與沐婆說了幾句話，就抬腳出門了。

    無邪看著她們倒是非常好奇，好奇這里所有的人和事。

    無邪離開長沙已久，有些人和事他都已經不記得了，但他有預感，這個老婆婆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