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涇陽河前,迎冬驛, 悅來客棧。 “喝喝喝!” 暮色下,一群商賈旅客圍著一個落魄的書生興奮的呼喊著,而那個書生仰頭狂喝。 一杯接一杯。 再來一杯。 喝完再喝一杯。 “這都喝了多少杯了?” “先前已經喝了八升,三原武二郎又給買了二斗,兩斗八升酒,你看還剩下多少?” “嗬,那頂多還剩三升吧?那豈不是都喝了兩斗半了?”那位估計是后來投店的,聽聞這書生如此能喝,不由的驚訝萬分。 “這家伙啊自稱馬周,聽說是河北博州的,曾做過不入流的博州助教,因覺大才小用屈才,整日飲酒不把教學當回事,被博州刺史達奚恕數次訓斥,便揚長而去,一路西游,聽說在曹、汴之間游蕩的時候,又被浚儀縣令崔賢首侮辱,于是激憤下來京,還揚言說他日登天子堂,可得罪了清河崔氏,那是好惹的?結果到處干謁無門,盤纏用盡,連個住店吃飯的錢都沒,到處賒欠,被好多店趕出來······” 懷玉坐在一邊看著那些人圍觀起哄,也聽著各種議論,多數是嘲諷。 馬周,還真是那個熟悉的名字,他剛才已經有些懷疑了,此時無疑是確認了。 “干!” 馬周喝的興起,直接站到了桌幾之上,喝的那個酣暢淋漓。 “這家伙,喝一半漏一半,浪費不是。”陳興在一邊看的直搖頭,馬周喝酒很豪放,大碗喝,一口氣喝一碗,但他一碗酒倒有起碼三分之一漏掉了。 懷玉倒是很佩服這家伙能喝,哪怕唐代一斗其實只折合后世六升,那也不少了啊,兩斗酒,剛才還喝八升,加起來兩斗八,實際上也十六升多了。 好在這店小酒也一般,其實就是夏收過后自釀的浮子酒,也就是麥仁酒,發酵個兩天就能喝了,發酵時間越短還越甜,而且懷玉懷疑那客棧掌柜的這浮子酒還摻了水。 兩斗浮子酒喝完,馬周似乎還沒怎么盡興。 他甚至站在案上醉酒吟詩。 “太清上初日,春水送孤舟。山遠疑無樹,潮平似不流。岸花開且落,江鳥沒還浮,羈望傷千里,長歌遣四愁。” 這首詩不算應景,寫的是清朗的天空升起一輪朝陽,碧綠的春水載送一葉孤舟,青山渺遠,似乎沒有樹木。江水平淌,好像不動不流。兩岸的春花開而復落,江中的水鳥載沉載浮,羈旅中遠望千里,傷感無限,放聲高歌排遣浩茫的愁緒。 很明顯這應當是馬周西游后所作,甚至極可能是他在長安徹底碰壁后所作,可能是在某次宿醉醒來的清晨,望著朝陽、河水、孤舟,思念起了家鄉,也為自己的落魄而愁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