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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支書覺得這話好笑：“我自己做豆腐哪能用村里的豆子。再說了，村里的豆子都是來年青黃不接時的口糧?！?

    “既然是自家的，憑啥先教你們？”高氏轉(zhuǎn)向眾人，“我兒子的東西必須先教我?！?

    眾人被她說的無言以對。

    四隊長立即說：“廣進磨豆?jié){得磨是村里的?！?

    此言一出，眾人又來了精神，紛紛讓高氏退后。高氏往前擠，他們就往后扯。

    張支書一看這樣不行，要打起來，趕緊大喊：“住手！”

    他在村里威信極高，一見他動怒連高氏也不敢再耍無賴。

    張支書道：“這個豆腐要鹽鹵，你們誰家有就先給誰家做。不過你們最好幾家一起，因為一次太少做不著，太多了你們吃不完?！?

    “要是沒鹽鹵呢？”有人不禁問，“是不是得買？”

    “用石膏！”

    蒼老的聲音從村口傳過來。

    眾人不由得回頭看去，就看到站在最外層的人讓出一條路。里面的人見狀也讓出一條路，等人到跟前眾人都很意外居然是老李。

    小芳也倍感意外，他一個大佬居然會做豆腐。

    方劍平好奇地問：“你還做過豆腐？”

    老李笑著說：“聽人說過。”

    以前剛到村里，老李不敢走動，每天不是呆在牛場就是呆在養(yǎng)豬場。

    村里人習(xí)慣了他的存在，見他一直回不去，很多人都以為他得呆到老，就把他當(dāng)成村里的一份子。

    外面雖然冷，但比牛場和養(yǎng)豬場空氣好，有幾個老頭就邀請他出來逛逛。

    剛出養(yǎng)牛場，就看到村里人往張支書家跑。

    老李以為出什么事了。

    張支書從沒把他當(dāng)成一個需要改造的人，還吩咐知青好好照顧他，老李打心眼里感激他，也忍不住跟眾人過來。

    到門口才知道他來這么久很少吃到豆腐不是村里人懶，而是不會做?，F(xiàn)在不許人走街串巷換豆腐，想吃豆腐只能去農(nóng)場。

    老李怕對他抱有成見的村民不信，解釋道：“農(nóng)場的豆腐廠大不大？”

    張支書想想：“挺大?！?

    老李道：“要是用鹽鹵得多少鹵水？”

    “對啊。”張支書恍然大悟：“大批量生產(chǎn)肯定得用別的。又不是像以前換豆腐的，一天兩三板。”

    有人忍不住問：“石膏貴不貴？”

    張支書：“我明兒去農(nóng)場問問，再找以前換豆腐的人問問?！?

    “那今天呢？”又有人問。

    高氏立即說：“今天教我?！?

    問話的人想送她一記白眼。

    張支書真無語，這樣的人居然是他娘，“你豆子沒泡，我咋教？”

    高氏滿心滿眼都是豆腐，把這點忘了。

    “那你給我兩塊豆腐，我想吃豆腐?！备呤侠碇睔鈮训胤愿?。

    小芳不慣她這毛病。再說了，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可是說的好好的，有字據(jù)有證人，證人還是張支書的幾個叔叔，以后他爹生老病死由他負(fù)責(zé)，他娘的一切由張老二負(fù)責(zé)。

    “想吃找張老二去！”小芳立即說。

    高氏習(xí)慣性揚起她的小拐杖。

    小芳扯掉圍巾，拉開她爹，直面高氏。

    高氏不由地想起她閨女被綁起來送回老二家，頓時怕了，“我懶得跟你個傻丫頭一般見識！”瞪她一眼，就用小拐杖戳其他人，“讓讓，讓讓?！?

    四隊長忍不住說：“也就得你收拾她?！?

    張支書把小芳拉到身后，笑了笑沒接話：“大家都回去商量商量，誰家先做做多少。咱們做得少，磨豆?jié){得用小磨，咱們村就一個，商量好了我教大家做，沒商量好那就等商量好了再做?！?

    村民習(xí)慣了這種事他處理，讓他們自己決定，都忍不住問：“這咋商量？”

    張支書：“找你們隊長報名，然后拿給我，我排?！?

    這邊人太多，動靜大，以至于知青也過來了。

    周長河立即問：“我們找誰報名？”

    張支書道：“劍平和小芳也會，回頭讓他倆教你們?！?

    冬天除了蘿卜就是白菜，吃的知青們臉都白了。

    得了他這話，有知青迫不及待地問：“我們回去就泡豆子？”

    張支書想想還有些鹵水沒用，“行。”

    村民一看被知青搶先，不禁問：“做豆腐要鹵水，你們有嗎？就這么著急。”

    張支書道：“我家還剩點。再說了，他們十幾個人加上老李，也夠做一次的。”不待眾人嚷嚷起來，“我一個人也教不過來，他們學(xué)會了也能幫我教你們?！?

    這個理由眾人接受，隨后就找親戚或者關(guān)系好的商議，一家?guī)捉?，回頭在誰家做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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