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慕容延津一向跟趙叡看不對眼,趙叡自然也清楚。 從出身上論,慕容延津就不甚喜歡趙叡。 趙家是嘉定七年青蓋入洛的南朝皇族,算是洛州士人在北離朝中的代表,但作為天潢貴胄的洛州趙家在漠北六大世家中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向來被坊間傳言稱為“漠北第七世家”。 而慕容家作為漠北六大世家中位居榜首的門閥大族,從出身上就瞧不起漢軍旗出身靠攀附耶律家成為朝中新貴的趙家。 趙叡一直跟慕容延津的關系不遠不近,國舅爺也很識趣地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素有“青衣學士”之稱的趙叡畢竟是耶律楚材的得意門生,慕容延津便算是貴為當朝國舅爺,怕也得讓這位四朝元老幾分。 思及此處,慕容延津便側過身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副使大人既然還要面圣,那老夫便不叨擾了。” 趙叡拱了拱手,便徑直向李玄翊的營帳走去。 李玄翊虛弱地躺在榻上,雖說受了傷,但腦子還算清醒:“耶律楚材讓你來的?” 趙叡躬身答道:“回陛下,右相得知您龍體抱恙,特命臣前來護駕。” 李玄翊不知是因為傷口疼痛還是心煩意亂皺起了眉頭。 又是右相…… 好,好得很。 李玄翊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問他,“護駕?朕的主力大軍都埋在三七嶺了你才打著護駕的旗號過來,世上哪來那么多巧合之事?是不是耶律楚材讓你這么做的?” 趙叡叩首道:“臣并非有意辯解,可臣晝夜兼程趕到遼東,形勢已然危如累卵,臣……請陛下降罪!” 李玄翊挑眉,“降罪倒是容易,難的是服眾。既然如此,你給自己定個罪名吧。” “辦事不力,致使陛下身處險境,當罷免臣軍機章京一職,罰俸半年以觀后效。” 李玄翊笑笑:“不愧是樞密院的副使,做起事來一絲不茍。俸祿該罰,你這個軍機章京的職務朕就不動了,現(xiàn)下正是用人之際。” “臣領旨謝恩。” “先別急著謝恩,起來。”李玄翊撐著床沿坐了起來,“這場仗該怎么打?” 趙叡欲言又止。 李玄翊似是看出他的顧慮:“但說無妨。” 其實小皇帝一直把趙叡當成半個自己人。 從出身上論,李玄翊出身隴西李家,趙叡出身天水趙家的分支洛州趙家。 同為漢人,對小皇帝來說,漢軍旗出身的趙叡自然比耶律楚材和慕容延津這些人要忠心一些。 李玄翊尚在思量,趙叡便沉聲道:“回師漠北,固守科爾沁長城,如此可以東御遼東,南防薊州。這場仗無論是我大離還是大昭,都沒有一步吃掉對手的打算,大昭想收攏的是在洛州埋下的細作,我們想收攏的也是在遼東安插的眼線,因而這場仗我們回防漠北,輸?shù)袅嗣孀樱瑓s贏了里子,這筆買賣換作陛下,陛下愿意做嗎?” 李玄翊緘默不言。許久,他開口問道:“若朕執(zhí)意要打下去呢?” 趙叡搖了搖頭,“那這場仗的結果便不是臣所能預料到的了。” “你這是跟朕打擂臺?”李玄翊聲音發(fā)冷。 趙叡不緊不慢地答道:“臣不敢,但大離的列祖列宗把江山社稷交到陛下的手里,陛下應慎之又慎,切莫意氣用事。” 這句話倒意外讓李玄翊消了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