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出了宮門,顧沅輕聲道:“今日殿下這么做,有些過了。” 沈芷兮嘆道:“你以為我想兇他嗎?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阿衡了。” 顧沅有些疑惑,“當年的皇上?” 沈芷兮這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連忙轉移話題:“念兒應該還在宣華宮等著陸燃。” 顧沅低低笑了一聲,“癡情種子。” “你們顧家不都是癡情種子,還好意思說人家?”沈芷兮毫不客氣地揶揄道。 顧沅:“……” 那倒也是。 回了宣華宮,顧念秋紅著眼眶迎上來:“時暮哥哥呢?他怎么樣了?” 顧沅皺眉道:“時暮的情況不算好,陸叔送他回府了,殿下方才已經請了蕭太醫過去瞧傷。” 顧念秋緊咬薄唇,幾乎就要落淚。 她取出手絹拭去眼角淚水,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堅毅:“哥,我喜歡的是陸燃這個人,不是他身后的陸家。我知道他是錦衣衛,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事,會得罪很多人,可我不怕。” “無論他陸時暮將來境遇如何,我顧念秋都陪著他。” “生生世世,永不相負。” 望著顧念秋離去的身影,沈芷兮驀然濕了眼眶。 前世她以十年春秋,踐行了自己的諾言。 今生亦然。 沈芷兮還在怔怔出神,一只木鳶就從窗外飛進屋子,“吧嗒”一聲掉落在地。 “潭柘寺來的信?”沈芷兮伸手撈過木鳶,取下信筒。 信上只寫著一行字。 南安姚崇年要見姑娘。 “姚太傅要見我?”沈芷兮不明所以地將信遞給顧沅,“你看看。” “姚瘋子?”顧沅半信半疑地接過信箋,“他見你做什么?” “先前聽父皇說過,他有個至交好友叫姚崇年,后來瘋了,就躲在潭柘寺里撞鐘。”沈芷兮回憶著當年的情形,“前朝太傅名喚姚錫,字崇年,想必就是這位先生。” “要不要我和殿下一起去?”顧沅有些不放心,“老人家成天瘋瘋癲癲的,萬一他……” 沈芷兮輕輕搖了搖頭:“沒事,我自己去就好。” —— 風動護花鈴,叮咚叮叮咚。 潭柘寺,沈芷兮來到上次拜過的佛像前,虔誠叩首。 先前從定陵生還,她曾經去過潭柘寺上香祈福。 當時沈芷兮剛離開,沈芷兮剛離開,角落里便轉出來一個蓬頭垢面的老者:“這小丫頭就是沈芷兮?倒是有點意思,有機會我得見她一面。” 云深一改方才寶相莊嚴,向面前老人躬身一揖:“姚太傅知道這姑娘?” 姚太傅點頭:“她爹沈淵,我,還有楊宜,我們三個是把兄弟,都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老人了。” “當年不讓楊宜和耶律楚材那千年狐貍打交道,他就是不聽,你看看,一局棋下了四十多年都沒收官。” “沈淵走得太早,他一死,沈家樹倒猢猻散。沈衡暴虐無常,終成不了大事,我看沈家希望,還是在這小丫頭身上。” 若是顧沅今日跟隨沈芷兮一同前來,定能認出這就是那個有“姚瘋子”之稱的老太傅,連四朝元老楊宜都要叫他一聲大哥的前朝帝師,一個裝瘋賣傻不問世事又號稱“勝天半子”的大圣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