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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朗朗白日，碩大的宣德侯府卻是安靜得厲害，唯獨偏院時不時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嚎。

    一少女大著肚子躺在軟榻之上，熱水不斷送進(jìn)去，端出一盆盆的血水來，院中滿是血腥氣味。

    那時候的老者不過五十剛出頭，平日清閑，他按照慣例將自己埋與繁雜的醫(yī)書之中。

    “大夫！”

    一個丫鬟喘著粗氣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堂前，滿頭大汗，小臉漲得通紅。

    趙大夫便是上前，有些擔(dān)憂，“姑娘，怎的這般著急？”

    這般姿態(tài)來找大夫的定是要緊的事兒，趙大夫一邊問著，一只手便已經(jīng)提起了藥箱。

    丫鬟來不及多說，拽著趙大夫便是朝著宣德侯府跑去。

    一路上趙大夫幾次想要開口問些什么，但是這丫鬟抓著自己只管往前跑，也顧不得說什么話了。

    到了宣德侯府的后院，他才聽見了陣陣哀嚎，心中突感不妙。

    偏院滿是血腥氣，趙大夫隱隱猜到了應(yīng)是產(chǎn)婦產(chǎn)子，聽著聲越發(fā)的虛弱了，難不成還未產(chǎn)下？

    門前幾位上了年紀(jì)的老媽子穩(wěn)穩(wěn)的坐著，好似聽不見一般，只管嗑著瓜子笑著談話。

    屋中產(chǎn)婦的叫喊越發(fā)的小了，應(yīng)該是要乏力了，這可一點兒都耽誤不得。

    見丫鬟拉了個男的就要進(jìn)屋子，手中瓜子也扔了，著急忙慌的便要去攔。

    “小丫頭片子，姨娘生產(chǎn)見不得外男，你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

    說著便是要作勢將趙大夫給轟出去，丫鬟此時也管不得這些，也不知生了多大的氣力，憑一己之力攔下了兩個老媽子。

    趙大夫妙手回春也救不了產(chǎn)婦，嬰兒也險些窒息而亡，不過終歸是活下來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老者臉上還帶著些后怕。

    “行醫(yī)多年，我也見過不少的產(chǎn)婦，那位姨娘胎位不正，難產(chǎn)是必然的，又因拖了太久，這才回天乏術(shù)。”

    商洛微微鎖眉，心中卻是一陣的寒意，“胎位不正？”

    “是了，若是早些發(fā)現(xiàn)用些法子按摩，胎位不正倒也好解決，但不知為何會這般嚴(yán)重。”

    商洛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來，母親懷著自己的時候也是回過青都的，商老夫人專門請了人來照看。

    那人頗有經(jīng)驗，在前往長安之前，便是做了自己的奶娘。

    奶娘也提起過母親回青都的那段日子，她探過的，胎位并無異樣，健康得很。

    回長安不過一月便是生產(chǎn)了，怎么會胎位不正？

    商洛頷首，“多謝先生，小女受教。只是希望今日之事……”

    老者笑了笑，“老夫不會多言，就如姑娘所言，醫(yī)者仁心，你能走多遠(yuǎn)皆是命中造化。”

    如洲忽的推開了房門，恭恭敬敬的上前來，“姑娘可還有不舒服的？”

    屋中的幾人皆是心知肚明，互相交換了眼神，皆是一言不發(fā)。

    商洛微微搖了搖頭，并沒有開口，慎兒便是攙扶著商洛躺下，堪堪合了眼。

    慎兒臉上皆是疲倦，“姑娘先睡下吧。”

    玄肆幫著老者收拾東西，老者還在絮絮叨叨的念著，“姑娘身子弱，日后莫要貪涼，我開些溫補的藥，記得一日三服。”

    隨即如洲接過了玄肆手中的藥箱，“我送先生出去吧，大夫人正好身子不適，也讓我請先生過去看看。”

    玄肆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看著如洲將老者帶走了。

    雖是合了眼，但是商洛一直沒有睡著。

    當(dāng)時的母親該是多么的絕望？竟是在最脆弱的時候被下此毒手，那人真的是心狠手辣啊。

    她隱隱有了懷疑的對象，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不多，或是大夫人，又或是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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