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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手里拄著陌刀,宛若礁石般,靜靜坐在海邊。
粗糲的海風,夾雜著雨滴,撞擊著他滿是刀疤的臉頰。
當?shù)弥蓟实郾菹屡c咸陽侯去世的消息后,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jīng)很久了。
不列顛距離咸陽萬里之遙。
胡亥很清楚,這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八十三歲,算是喜喪了吧?
就是咸陽侯有點英年早逝,自己還沒有找他算賬呢。
父皇說過他很多次,讓他少吃東西多健身。
結(jié)果他就是不聽。
出征一次胖十斤。
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懶成這樣,還能立下不世功勛,歷史上也是獨一份。
還有扶蘇,六十歲就退位當太上皇了?
真是沒出息。
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你。
上次我咸陽宮造反的時候,差點被你打死。
現(xiàn)在你總打不過我了吧?哈哈哈!
真是愚蠢的大哥啊.....算了,大哥長命百歲......
胡亥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站起身來。
旁邊匍匐在地的兩個金發(fā)碧眼的奴仆,連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撐起雨傘。
一個卷發(fā)羅馬人打扮的男子,恭敬彎腰:
“尊貴的都尉先生,聽聞您是偉大的始皇帝陛下的兒子?”
胡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蓋烏斯閣下,大秦有句古話,叫做有屁就放?!?br>
蓋烏斯連忙將頭低的更深:
“我的意思是,尊貴的都尉先生,您身為偉大帝王的兒子,立下赫赫戰(zhàn)功,身上每一道疤痕都是軍功章,可為何您還是低微的都尉呢?
而且還被發(fā)配到不列顛這荒蕪之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鎮(zhèn)守亞平寧的蒙恬先生,貴為鎮(zhèn)西大將軍,假節(jié)鉞,羅馬侯。
進軍非洲的章邯先生,也貴為鎮(zhèn)南大將軍,假節(jié)鉞,埃及侯。
而您呢?我尊貴的胡亥先生。”
胡亥沉吟三秒,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
蓋烏斯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
“我的意思是,您值得更高的地位。
如今偉大的始皇帝陛下與偉大的咸陽侯病逝。
而您的哥哥又軟弱無比,直接退位。
年幼的秦三世陛下,如何能執(zhí)掌朝政?
聽聞大秦帝國外強中干,最強大的軍隊都征戰(zhàn)四海,而中央富庶卻空虛。
若是您能率領(lǐng)這支強悍無比的遠征軍回國,那么......”
胡亥笑了。
笑容牽動著臉上的刀疤,令他顯得愈發(fā)猙獰:
“那么,我就能摧枯拉朽的打敗富庶卻空虛的中原,登上皇位,成為秦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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