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某位自稱上海灘第一號食貨的老饕曾給老鴛鴦閣打過一個比方,說老鴛鴦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風(fēng)月場奇女子,很大牌,一貫堅持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周小雀站在這家傳奇餐館一間雅致包廂內(nèi),靠著門口墻壁,雙手環(huán)胸閉目養(yǎng)神,對飯桌上吹胡子瞪眼睛劍拔弩張的雙方不聞不問,在場沒人清楚這名渝城袍哥的身份底細(xì),至于他怎么從龔紅泉心腹愛將淪落成陳浮生棋子,其中緣由恐怕只有他自己和馬仙佛才清楚。 眼睛閉著不意味著耳朵不好使喚,周小雀很快通過雙方罵戰(zhàn)對桌上兩幫人姓格有大致了解,陳浮生讓他守候著的宋清華雖然陰柔氣質(zhì)與叛徒馬仙佛如出一轍,但姓格卻是南轅北轍,為人處事言談舉止透著一股燒刀子的剛烈,不過說話很沖,也還懂得留有余地,不至于一言不合就跟對面那個捋袖子艸酒瓶一只腳踩在椅子上的年輕公子哥大打出手,而這個叫江歐的紈绔,典型的不學(xué)無術(shù),屬于罵人都不懂綿里藏針的沒文化人物,周小雀聽著他跋扈咆哮,沒來由有些想念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李博,那家伙拋開糟蹋女人不說,天生就是做大事的料,可惜碰上南京陳浮生,周小雀悄悄嘆了口氣,繼續(xù)沉默。 實在受不了吵吵鬧鬧的烏煙瘴氣,確定雙方都不太可能赤膊上陣,周小雀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抬頭望著鏡子里自己那張臉龐,左臉頰似乎隱隱作痛,那是龔小菊在被馬仙佛帶去渝城前一口氣扇了他七八個巴掌,那種痛不是肌膚痛到骨子里,而是從里面痛出來,像有人在用軟刀子在心口輕輕緩緩拉鋸,不足以致命,但哭都找不到理由,只能憋著。 等周小雀回到包廂,陳浮生已經(jīng)落座,黃養(yǎng)神守在門口,樊老鼠站在他身后,并沒有什么磅礴大氣場,為姍姍來遲道歉后就安安靜靜坐下,他進包廂的時候宋清華和江歐都還比較客氣地停下爭吵,等他坐下,宋清華對陳浮生一直比較敬重,停下來刻意敬了陳浮生一杯酒。天王老子都不怕慣了的江歐則還是不饒不休地指著宋清華鼻子罵娘,雖說這個準(zhǔn)南京一線公子哥讀過的書都可以當(dāng)新書賣掉,但勝在混跡烏七八糟的場子多年,學(xué)來一嘴殺傷力驚人的臟話,連名帶姓問候宋清華和宋清華直系親屬尤其是女姓成員,宋清華本來還打算賣陳浮生一個面子坐下來好好談,火冒三丈后重新開始對罵,夾雜大量南京方言俚語。 酒桌上除了陳浮生,還有江歐三個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死黨和宋清華在南京黑白兩道都能說上話的一個朋友,人不多,有位置坐的就7個人,陳浮生也不急,在香樟華萍就一盤餃子開胃,剩下的西餐實在填不飽肚子,反正這頓飯如何都輪不到他出錢,他干脆放開手腳大吃大喝,一點都沒有要調(diào)解糾紛的思想覺悟。周小雀睜開眼睛,他要看這個挑翻龔爺?shù)哪贻p男人怎么收拾殘局。 江歐身旁三個死黨跟陳浮生沒有過半點交集,他們也只是略微聽說過這個錢老爺子義子在南京能量非凡,不過最近出了密碼酒吧的岔子,加上道聽途說一點狗王俞含亮要給陳浮生送一座染房給一點顏色瞧瞧,他們還真沒把陳浮生太當(dāng)回事,至于陳浮生在慈善拍賣場上大出風(fēng)頭,這些個同齡人心中都有點不是味道,江歐身邊一個體型上很占優(yōu)勢的二線公子哥在圈子里素來叼得一筆,陳浮生沒到之前還能隱忍不,主角一到他就立即跳出來,江歐拎著酒瓶半天沒砸出去,反倒是他豁然起身,手里的酒杯就朝宋清華丟擲過去,忙著與江歐舌戰(zhàn)比拼口水儲存量的宋清華沒躲開,一臉紅酒,坐在他旁邊的陳浮生也被濺了一身,他趕緊拿紙巾擦拭,不等他這個和事老說什么,那家伙已經(jīng)得寸進尺地直接升級為要朝宋清華砸椅子,本來就惱怒擦不干凈酒液的陳浮生怒道:“周小雀!” 然后那家伙就被周小雀扯住領(lǐng)口一拉,直接倒飛出去連人帶手里的椅子撞到墻壁上,把一副山水畫都給弄歪,還在那里心疼西裝會不會就此報廢的陳浮生呲牙咧嘴沒好臉色道:“我艸,給臉不要臉,真當(dāng)自己是汰漬檔了。” 江歐愣了一下,欲言又止,陳浮生揮了揮手阻止他的言,沉聲道:“江少,我今天把你們約到老鴛鴦不是來看你們當(dāng)著我的面斗嘴的,我之所以坐在這個位置上,是把你和老宋都當(dāng)朋友,不想你們兩個傷了和氣,否則你們兩個是死是活關(guān)我鳥事。” 那個被周小雀偷襲的家伙一時半會沒能爬起來,被當(dāng)眾折了臉面的他一怒之下砸出椅子,結(jié)果被周小雀單手直接將那紅木椅子在空中給無比生猛霸道地劈成兩半,嚇得一伙公子哥大少爺差點尿褲襠,本想飆的江歐也硬生生把狠話咽回肚子,宋清華和他混黑道的朋友也都嚇了一跳,陳浮生望向那個被周小雀鎮(zhèn)住的青年冷笑道:“這位什么什么少的,還真別跟我玩狠,我這人出身不好,沒你們那么多什么廳局級老爹外公什么的,但還就只擅長這個打架放血。” 轉(zhuǎn)頭望向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的江歐,陳浮生又是另一番臉孔,堆砌著笑容,談不上虛偽或者真誠,“江少,這世上有什么事情坐下來好好談都談不攏的?您啊,就當(dāng)賣我陳浮生幾分薄面,把事情跟老宋攤開來說,至于最后是不是滿意,另當(dāng)別論,我也不能死命要你們兩個都做沒半點火氣的泥菩薩,我算哪根蔥啊,江少,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