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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龔紅泉站在局外冷眼旁觀周小雀和孔道德的搏殺，瞥了眼遠處貨車內的黃養神和余云豹，“我放高利貸慣了，這已經算很小的利息，如果是在渝城，我早就要了車里那兩個小王八蛋的命，不過現在既然要跟你談合作，我就賣你一個面子，誰捅龔小菊一刀，我只打斷他雙手?！?

    “這面子可真大，龔爺你干脆也別給我了，盡管殺?！?

    陳浮生也猙獰起來，“不過我剛從你手下弄了兩把槍過來，你倒是給我殺著試試看。他娘的就準你一個人護短？老子也是幫親不幫理的人，你要不信我敢崩了周小雀，你就盡管動手。”

    “陳二狗，你不要逼人太甚，做人留一線，終歸是有好處的。”龔紅泉陰沉著臉道。

    “別跟我扯大道理，膩歪，要不是留一線我早連你一起崩了，你也別逼我?！标惛∩耆谴绮讲蛔尅?

    龔紅泉面無表情，醞釀了半分鐘，竟然笑道：“好，那我上樓找你談合作的事，周小雀留在下面，就我一個人，你愿意帶幾個隨你，這樣總沒有問題吧，如果你還是怕，我就真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成。”

    陳浮生思考片刻，沉聲道：“上樓前你脫掉披風和外套，交給我小弟。”

    龔紅泉有點哭笑不得的意思，是自己老了跟不上時代了還是現在的年輕人生猛殲詐了？當年跟他差不多年紀在江湖上廝混的中老一輩哪一個會跟這個陳二狗一般膽小謹慎，沒半點豪氣干云的魄力，雖說通過香樟華萍酒店內的監視器見識過陳浮生容貌，但龔紅泉此刻還是很期待面對面見到這個與他斗了一段時間的年輕對手。

    陳浮生給黃養神打了個電話讓余云豹去接龔紅泉外套披風，只是最后卻是一口氣喝掉五分之一瓶燒酒的黃養神走下車，走向臉色略微古怪的渝城黑幫大佬龔紅泉。

    “你不怕死？”龔紅泉在交給黃養神東西的時候問道。

    “怕?！痹缦壬眢w一直戰栗顫抖的黃養神出奇地平靜下來，甚至他敢抬頭直視這位有機會一定會把自己玩死的黑道巨梟。

    “還算有點膽量，難怪敢在龔小菊臉上抹一刀。”龔紅泉笑道，走向樓梯口，與黃養神擦肩而過的時候不輕不重丟下一句，“你真的堅信你大老板最后不會因為利益出賣你這種小卒子？”

    “我相信。”

    黃養神背對著龔紅泉沉聲道，帶著不可摧敗的信心。

    龔紅泉笑著搖搖頭，獨自走進樓梯，魁梧身影沒入過道。

    “雖千萬人吾往矣?！彼形难晕男摒B都來自一本《三國演義》的余云豹無限感慨道，城府不深的他對于英雄好漢素來是無比向往激賞的，不論敵我對立，余云豹覺得這個叫龔紅泉的男人的確有點牛叉烘烘，樓上可有白馬探花加樊老鼠的無敵組合，而且武功再高也怕手槍不是，余云豹仰頭灌酒，感覺就像是在為龔紅泉這個爺們送行。

    周小雀跟孔道德已經沒有再戰下來的理由，一臉凝重地站在樓道外。

    他眾多名師中有一位老人說過真正高手交鋒就如雙碗相碰，靜若處子動若雷霆，只一瞬之間不是此破，就是彼碎，并無你來我往數下可言。這正好應了那句“哼哈之間，勝負立判”，周小雀之所以與孔道德不分勝負，最主要是雙方都心存試探，一直沒有出生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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