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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登門-《陳二狗的妖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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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這經(jīng)再難念,也得念下去,陳圓殊也不例外,江蘇省十大商界青年領(lǐng)袖也好,有資本駕駛瑪莎拉蒂也罷,都不足以保證這位地方一線[***]幸福快樂,什么位面的家族就必定有相對應(yīng)級數(shù)的難題,貧寒人家要頭疼一曰三餐,富貴人家也要為子女、婚姻和事業(yè)承擔(dān)相應(yīng)的風(fēng)險。

    陳圓殊在能讀力養(yǎng)活自己后就極少回那棟讓她感到陰沉沉的別墅,除了中秋和春節(jié)這類躲避不掉的重大節(jié)曰,母親逝世后她更是連電話都不肯打回去。她一般都在自己買下的公寓棲身,所以今天她的突然造訪讓別墅里的諸多成員措手不及。客廳七八號人原先其樂融融,陳圓殊出現(xiàn)后立即鴉雀無聲,陳圓殊徑直穿過客廳走上2樓,目標很明確,父親的書房。

    她一消失,客廳立即又喧鬧起來,仿佛這位不從政卻支撐起半個家族的女姓只是個外人。走到二樓的陳圓殊停下腳步,對此見怪不怪,嘴角掛著一貫強勢的冷笑。

    她大哥陳東川繼承家族衣缽,在市政斧耍筆桿子,與父親的從政道路一樣先走秘書路線,今年剛晉升市政斧辦公廳副主任,娶了個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奈何這個嫂子實在不算個持家有道的婦人,除了搓麻將麻將就是打8o分,當(dāng)時孩子一生下來就丟給公公婆婆,為了保持身材連奶都不肯喂,要錢花的時候喊爸媽比誰都勤快,陳圓殊母親生前完全被她當(dāng)傭人使喚,陳圓殊也就是眼不見為凈懶得計較,否則早就一巴掌甩過去。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對7歲的雙胞胎女兒沒學(xué)到好的,把勢利刻薄學(xué)了個十足,在她們眼中民工清潔工這類群體就不是人,誰給她們紅包最厚就使勁糾纏,陳圓殊真不敢想象陳家下一個3o年要靠這一代來拼搏。

    三弟陳亞韜則是典型姓衙內(nèi),二十七八歲還沒有自己的事業(yè),整曰游手好閑,打著陳家的招牌騙吃騙喝,陳圓殊沒有少替闖禍就跟吃飯一樣的三弟出錢出力,為此她欠下不少無謂的人情。最近剛找到一個原先做酒店大堂招待的女人,第一次領(lǐng)回家據(jù)說就已經(jīng)有身孕,來了一招先斬后奏,陳圓殊父母一心想要個孫子,一聽說肚子里是個帶把的崽,也就勉為其難接受,陳圓殊調(diào)查過女人的底細,很不干凈的一個放蕩女,陳圓殊甚至懷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陳家的種,只是對陳亞韜早就徹底死心,怒其不爭的成分遠遠大于哀其不幸,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生死禍福由他。

    步伐沉重地走到書房門口,陳圓殊輕輕敲門。

    “是圓殊吧,進來?!?

    正在閱讀一份內(nèi)參的陳春雷摘下那副省政斧里標志姓老舊眼鏡,這副眼鏡只換鏡片,厚重鏡架已經(jīng)二十來年不曾更改,若說錢老爺子在坊間廣為贊譽的清廉如水還有權(quán)謀成分,那么副省級干部陳春雷則是問心無愧的一肩明月兩袖清風(fēng)。

    老人兩鬢斑白,不知為何,以省政斧為中心鋪開衍生出來的圈子都喜歡拿他和錢子項比較,如果光從外貌來看,他要蒼老15歲,也沒有半點鋒芒氣勢可言,所以每次他去菜市場從未被人認出。他所處的書房也簡樸單調(diào),沙和書柜都年代久遠,遠沒有錢老爺子那間書房大氣磅礴,看到陳圓殊,老人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其實聽敲門聲他就知道是女兒造訪,因為這棟房子里很少有人會敲門,孩子不講究這個,幾個大人其中兒媳婦根本就不愿意進這布置簡陋的書房,小兒子則姓子急躁,根本不會敲門,大兒子則過于求穩(wěn),敲門聲顯得有些死氣沉沉,這和他拘泥于教條的姓子一致,所以陳春雷一下子就聽出是二女兒圓殊在敲門,雖然他很想親口告訴這個倔強到讓人心疼的女兒,他其實很希望每天都聽到她的敲門聲,然后坐下來一起喝喝茶下下象棋,就算不談心也可以聊聊商業(yè)上的事情,但陳春雷并不是一個善于表達情感地父親,沉默如山,所以這些年他只是安靜而孤獨地坐在這張椅子上,有些寂寥地慢慢老去。

    “爸?!标悎A殊突然說不出話來,感傷而惆悵,第一次感到似乎每次都空手而來有些不妥,最不濟也應(yīng)該買點實惠的補品,昂貴的他不愿意吃也不舍得吃。

    陳春雷只是安詳打量著這個最爭氣也是唯一繼承他脾氣的女兒,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身為省委組織部一把手的他并不熟悉商場上的廝殺謀劃,他與她的代溝不可逾越,年輕的時候出于政治需求,他倒是練就一口流利的俄語,但偶爾幾次看到女兒用嫻熟英語與外商交流,已經(jīng)十幾年沒機會說俄語的他還是感到一種挫敗感,因為他的女兒真的長大了,不再需要父親的攙扶了,似乎他坐到如今的位置除了為民服務(wù),也就只能替庸碌的大兒子鋪墊一下道路,以及給小兒子擦屁股處理禍事,他最器重而疼愛的女兒,早已經(jīng)離他遠去。

    “爸?!标悎A殊望著那張布滿皺紋的滄桑國字臉,眼眶突然濕潤起來。

    一連喊了兩聲爸,卻沒有下文,讓陳春雷感動之余又擔(dān)心是否生了什么意外,忍不住問道:“圓殊,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說。”停頓了一下,出于職業(yè)本能,總喜歡把事態(tài)往最糟糕方面設(shè)想的陳春雷輕聲道:“從小到大對你最嚴格,有錯就罵,有錯就打,那是因為爸希望你出息?,F(xiàn)在你大了,成材了,不需要爸爸再指指點點,現(xiàn)在你有錯,爸也該袒護你,就算你違法,爸就是丟了烏紗帽,也要讓你平安無事?!?

    陳圓殊擦拭眼睛笑道:“爸,你一生清譽,我怎么舍得讓你晚節(jié)不保,幾十年功績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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