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魔-《浮生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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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涎宮沉浸在春色無邊中,寢殿大門敞著,蘭花擺滿了落地窗邊,旃檀燃燒。皇后斜倚著美人榻,一身錦繡山河服透著一股極致的美,裙尾拖曳在地,似萬枝蔓延,落地開花。精致蒼白的面龐,胭脂無色,眉眼冷酷,已經認不出她就是那個俠義熱情,快樂純粹的蘇衍。那個即使身處困境仍然相信快樂的她,已經隨同妹妹,墜下了那座城樓。
第二次見到墨莘,她瘦了很多,十分憔悴,但兩只充滿了憎恨的眼睛珠子瞪著她,讓她絲毫感覺不到眼前這個婦人心里有多痛苦。
佛家常說,一劫一難,終究償還。她也不記得佛家有沒有說過這句話,總之,師父說過,基本有考證。
蘇衍懶懶伸出手,阿臾過去扶住她,緩緩來到站的筆直的墨莘面前。
“你可知你兒子犯了什么罪?”
墨莘昂首道:“我怎么知道。”
“那我就好好跟你解釋解釋,什么叫滔天大罪。”蘇衍勾起寡淡的唇角,卻十足的肅殺,她一邊繞著她身旁緩慢行走,一邊道:“貪污受賄、狩獵行刺、劫走瑾云城、手刃親生父親!墨莘,你兒子所犯惡行,這一樁樁,一條條,列列在案,霍霍滔天,算不算滔天大罪?”她平心靜氣的說完,冷艷的面容絲毫沒有波動,但目中的萬狀怒火卻幾乎要吞噬眼前的婦人。
墨莘臉皮一顫,慌了起來,“你想說什么?”
“有些東西失去了,我沒辦法找回來,但總有些辦法可以讓我不那么難過。”她微微俯身,極瘦的手指劃過她不停顫抖的臉頰,慘然一笑:“他從我身上奪走了什么,我便照樣拿回來,拿不回來的,我得讓他承受百倍痛苦。”
墨莘跌退幾步,震驚的看著她,一邊搖頭一邊哭著說,“你不能殺他,不能!”
蘇衍擺了擺手,上來兩名侍衛,將越哭越兇的墨莘拉了下去。
蘇衍握著阿臾的手,“我這樣做,佛柃會高興嗎。”
“娘娘?”
“走吧,先去睡個好覺。”
蘇衍步履沉重地走向床榻,錦繡山河服拖曳而去。
手足之情貴在血脈相連,是以相互扶持,以心換心。然而世間有多少手足相愛便有多少相互殘殺。
這是這個塵世的罪孽,亦是蘇衍這一生都換不清的罪孽。
她想,她會下十八層地獄吧。
那又有何懼?她想不出還有什么恐怖的地方或酷刑能夠比沒有左卿的日子還痛苦。
翌日,蘇衍故意將擒住了墨莘的消息傳揚開去,等感覺差不多傳遍了整個若水后,蘇衍坐上鳳輦,幾十位宮人隨行,以回王府整理父親和佛柃遺物為由,浩浩蕩蕩的出了宮。
行至王府,鳳輦落地,阿臾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縮著身走到蘇衍鳳輦前:“娘娘?不會有危險吧?”
蘇衍睜開一直闔著的眼,瞥了眼王府朱漆大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就怕沒危險。”
短短幾日,府中花草失修,破爛不堪,梁柱朱漆褪色,房檐上的瓦當墜落,道路雜草叢生,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歌家已經破敗,毀滅。
蘇衍剛轉進花園,突然一道黑影閃過,伴隨著一道光亮,她的肩膀上已裂開一道血口。但隨即沖出幾名侍衛,將那人打出十步外。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蘇衍勢在必得的微笑著。
歌弈剡陰著臉,額上的青筋暴起,“蘇衍,給你兩條路,第一,放了我娘,我饒了你。第二,我殺了你,再殺了剩下的人,三天后我照樣劫獄!”
蘇衍冷冷道:“你娘的死活與我何干,從始至終,我要的,只是你的命!”
歌弈剡舉劍又逼近幾步:“原來你是拿我娘來引我出來,蘇衍,沒想到你越來越有心機了!”
“我只是向你學習,怎么,不錯吧!”
歌弈剡咬牙切齒:“去死吧!”
可是他的腳才邁出兩步,便整個人往下墜,摔進了一個深洞,洞底埋著兩把尖刀,不偏不倚的插進他的膝蓋。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傳到蘇衍耳中,卻并未觸動她的一絲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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