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玲瓏塔四-《浮生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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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醉云堂順流而下的泉水,經過清平堂的竹林后,化作數條支流,沿著渠道深入了禪靜院,最后到達后院,緩緩向南湖匯聚。湖水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藏洶涌。曾有莽撞人貪涼潛水,未曾想這一跳便再也尋不見蹤跡。后來過了數月,才在避暑山莊那兩座山峰之間的緩流處尋見了尸骸。
因溪流處于避暑山莊內,書院內未敢有人去踏及,加之有尸骸出現,便更是無人敢接近。那兒,成了最隱蔽之處。
后院那座橋下,硯生扒拉著橋梁往河里去探物,突然觸及一只布滿魚鱗的人手,他慌忙尋找,最后撈上來一包油布,甩去水漬,塞入衣袖。
臨走時,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腳將橋上的新鮮魚肉踢進河里。河面頓時水花亂濺,好似千萬條魚爭搶魚食。硯生心有余悸地看了一會兒,便不敢逗留。
左卿將信燒毀,吹凈余灰,方道:“蘇衍托徐娘去調查了梁府,她早就懷疑梁鸞了,一直按兵不動,她這是在等待最佳時機。”
立在門口的少年回過頭,溫潤清秀的臉龐卻充滿了警惕,他問道:“書院已經閉門,你如何收到信?”
左卿淡淡笑著,起身走至他身旁,對他說:“書院與世隔絕,只有一條路通往外界,一旦關閉便出入無門。但避暑山莊山峰腳下有一道天然形成的山門,被瀑布和灌木遮擋,是以一般人并不會發現此地,更不會去注意有一條溪流穿過山門。而云來閣就建在河畔,徐娘養了一個奴隸,天生長滿魚鱗,能在水中自由來去,他便是我們之間的橋。”
“溪流?我怎不知?”
“你當然不會知道,就連我也是因為想起了六十余年前的若水一役,才注意到那個地方。”
“若水一役?”西樓似乎嗅到了天大的秘密,急忙追問:“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當年先帝之所以能攻破若水,根本不是強攻所致,也絕非天時之機,而是政親王發現了山門,是他領著一支死士夜襲都城,打開了城門!”左卿伸手指著山門的方向,說:“當年,我父親與政親王同行,是他們一起發現的,可是先帝卻讓所有人保守了秘密,如今這世上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恐怕寥寥無幾。”
“竟有這樣一段秘聞!西樓回憶起幼年在容帝膝下聽過的關于先帝攻楚都的故事,所描繪的皆是先帝英勇善戰之形象,在他的想象中,先帝應該是會與敵人正面迎戰之英雄,而絕非左卿口中這樣一個,需要靠手下人投機取巧才能戰勝之人。
可是,這又怎樣,世人不會知道這些過往,百年后,千年后,世人只會贊美容帝。
“你們還有多少瞞著我?”
“這還真不是瞞你,徐娘也是近些日子才收了那個奴隸,這還是我們首次由他傳信。”
西樓若有所思:“世上竟會有這樣的奇人?”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話說回來,徐娘聽了蘇衍的話去調查,還真有了結果。”左卿展開另一封信,是一封無字書,他嫻熟的放在燭火上,緩緩移動,絹布上顯現出了字跡,“梁府祖墳,有梁鸞對梁綺羅做過丑事的證據。”
兩人抬頭注視對方,都隱隱發覺了一絲詭異。
大理寺,老地方,長孫越蹲在角落瑟瑟發抖,不安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轉,竟沒流一滴淚。
‘噠—噠—’
長孫越更加抱緊了膝蓋,瞪大了眼睛盯著牢房門口,一雙官靴映入眼簾。梁鸞命人打開牢門,獄吏搬進來一張書案,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紙筆和食物。
梁鸞坐在書案一角,聲音柔和的問:“你餓了嗎?”
沒有回應。
梁鸞非常耐心,端起滿滿的飯碗,遞過去:“吃吧。”
長孫越往后退:“學生不敢。”
“不過是一碗飯,有何不敢,吃完它,在這兒畫個押,這案子就算結束了,你便能回去。”
長孫越不敢接碗,仍是驚弓之鳥般縮在角落。梁鸞將碗置在案上,從那一沓紙中抽出一張:“玲瓏塔案,褻瀆了天家威嚴,陛下命本官徹查,限三日內破案,如今案件已經明朗,可是,本官卻不忍殺你。”
“學生雖然未曾見過大理寺如何審問犯人,但也略知一二,您手里的是讓我認罪的證詞,一旦學生畫了押,不就成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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