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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反抗是沒有用的。”

    眼前的“白沙”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屬于人類的鮮活表情。她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如果你為求脫身采取過激行為,        有百分之七十三的概率會被清除記憶，重新在醫(yī)院里醒來。即使你的行為奏效，此舉也有可能給你帶來程度不定的精神損傷——有極小的、但是無法忽略的概率，你可能會永遠被留在這個世界里。”

    “謝謝你,        讓我知道我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一十七這么高。”嚴靜怡唇邊挑起挑釁的弧度,        “對我來說足夠了。”

    “你一定要蘇醒？你可以在這個世界里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你,        或者你們才是……把我困在這里有什么目的？”嚴靜怡低聲說道,        “還敢拿精神損傷來威脅我……被困在這里一輩子和死有什么區(qū)別？”

    “還是有區(qū)別的。”“白沙”一板一眼地說道,        “死亡，是指生物一切生命特征的喪失，是永久性的、不可逆轉(zhuǎn)的終止。而在這個世界里的你，無疑是‘活著’的。”

    嚴靜怡：“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里也算活著？”

    “真實與虛假只是主觀的概念。你可以將世界的一切都視作虛假,        概念上的‘真實’只相對于人類而存在,        并非為事實的本來面目。即使是人類最先進的科學理論,        也僅能描述事物的部分‘真實’。真理可以是謬誤，現(xiàn)實也可以是虛假。”眼前的人以毫無起伏的語調(diào)敘述道，“所以，拘泥于真假沒有意義。然而，留在這里是對你最有利的選擇。”

    嚴靜怡的表情逐漸變得空白起來。

    幾秒后，她的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你在說些什么鬼玩意兒？”

    “很抱歉,        我忘記您的履歷中沒有與哲學相關的學習記錄。接下來我將會用更加通俗的語言與您溝通。”

    嚴靜怡莫名覺得自己被面前的這個鬼東西給鄙視了。

    但很快,        她察覺到眼前這人說話的方式非常奇怪……甚至不像個真正的人類。

    更像個智能AI。

    她頓時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

    “無界之城的虛擬劇場，只是個圈套？不對，整個無界之城恐怕都只是圈套——”

    “無界之城建立的初衷，是建設人與智能和諧共生、彼此融合的社會，消除人和智能之間門的壁壘，達到真正的‘無界’。”此時,        嚴靜怡眼前的“白沙”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偽裝，她的聲線透出一種機械的冰冷質(zhì)感，面容在躍動的雪花中變得斑駁不清。

    當時，所有人都默認，“無界之城”是屬于人類的，所以“無界”應當指的是聯(lián)邦和帝國之間門。

    誰都猜不到其真正的寓意。

    嚴靜怡瞇了瞇眼睛：“……你為什么對我解釋這些？”

    “您的精神力等級在人類中屬于佼佼者。系統(tǒng)判定您為高潛力的共生對象。您身上唯一的局限就是對機械智能的抗拒。我覺得對您坦誠、讓您獲得想要的信息，有利于增進我們之間門的信任和友誼。”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改變態(tài)度，你們就讓我離開這里？”嚴靜怡有些好笑地問道。

    人工智能回答：“是的。”

    街上的重重人影齊聲開口：

    “只要你放棄人類獨尊的想法，從心底接受我們的存在。”

    “在和解到來之前，我們必須把你留在這個世界里。”

    嚴靜怡冷笑一聲：“想的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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