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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你的【堡壘】能夠擋住我的【祭司】么,康拉德?”
“目前還不行,魯斯,但別忘了我手里面還有一個【皇后】。”
第八軍團之主歪歪斜斜地癱在了一把粗糙的石椅子上,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懈怠的氣息,他屁股底下的椅子很是寬闊,足以再擠下兩個原體,卻也很粗糙,上面還殘留著幾處銼刀失誤后的痕跡。
午夜幽魂靠在了上面,坐沒坐像,躺沒躺像,不多時便要換一個姿勢,像是頑劣的孩童般,一看就是缺少了愛的教育。
但這也怪不得他,畢竟屁股底下這塊石頭的材質(zhì),不比康拉德的皮膚更細膩,上面也只是胡亂貼了張巨大的芬里斯狼皮罷了:這種能夠扛住死亡世界寒風凍雨的野獸的外皮,自然跟柔軟沾不得邊兒,再加上康拉德只是披了一件長衫,倒是被刺得渾身癢癢。
而坐在他對面的【東道主】黎曼魯斯,自然將一切盡收眼底,可狼王非但不給予幫助,反倒是咧起嘴來,擱那嘲笑著自己血親兄弟的左右為難:很難說這個芬里斯的樂子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康拉德,咱們幾十年沒見,你小子倒是變得金貴了不少。”
黎曼魯斯抬起半邊屁股,拍了拍他身上的那張狼皮,看起來比午夜幽魂的這張還要更粗糙些,但狼王卻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谏厦妫路鹌ü蓻]有知覺一樣。
“想當初,咱們兄弟幾個一起去打……冉丹的時候,我記得你小子不是挺抗嚯嚯的嗎?領(lǐng)著一支艦隊就敢往亞空間的風暴里鉆,連莊森那家伙都不敢硬抗的刀鋒,你小子倒是不管不顧地上去挨砍。”
狼王靠在一側(cè)的扶手上,手指摩挲著他的【祭司】,面露感慨地回憶起了兄弟間的過往,卻是有些語焉不詳:黎曼魯斯真正想說的明顯是另一個人,但話到嘴邊,吐出來的也就只能是【冉丹】了。
“怎么?當初那么混,連我都要敬你三分,幾十年過去了,反倒變得金貴起來了:你以前披的那張袍子可不比我的狼皮干凈多少啊,我的康拉德小兄弟。”
午夜幽魂翻了個白眼,把狼王逗得直笑,然后,黎曼魯斯毫不介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胯骨,發(fā)出了金屬摩擦的聲音。
“學學我,康拉德:你看我這些年就從未變化過,這狼皮坐起來也是稱心如意,不比伱現(xiàn)在這耐不住扎的樣子強多了?”
“放屁!”
康拉德啐了一口。
接著,午夜幽魂便是抓起了他的【要塞】,隨手打翻了魯斯那面的一個棋子,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抬頭正視了一眼對面的狼王:現(xiàn)在的芬里斯人看起來,可要比康拉德大上至少三圈。
“有種把你的盔甲脫了!”
“那可不行!”
黎曼魯斯先是哈哈大笑,很快就沒了笑意,只是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在感慨還是在嘆息。
“我可得穿著它,畢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下去了,全父那邊要是沒個準信,我就得繼續(xù)在這全副武裝著:畢竟,誰知道羅嘉那家伙這次又會不會犯渾呢?他總是這么的不讓人省心。”
“得了吧。”
康拉德又翻了個白眼,叼住了自己掌中的【皇后】,直咬著咯吱咯吱作響:與粗獷的外表不同,黎曼魯斯的棋藝哪怕是放眼所有的基因原體,也是前三五的那一批,午夜幽魂和他下了許多局,最開始還能連勝兩把,如今卻連完成幾次漂亮的吃子都難上加難了。
難怪沒有好氣。
“我們心里都清楚,魯斯,羅嘉這次一定屁事都沒有,最多就是挨幾巴掌的問題:帝皇既然能把摩根叫來處理這事,那就說明他打心眼里就準備把羅嘉給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下不為例了。”
康拉德的聲音中填滿了對于大懷言者的不屑。
“摩根很特殊么?”
黎曼魯斯來了興致。
“倒不算特殊,只是她身上的標簽著實是太顯眼了。”
康拉德一邊說著,一邊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棋盤,他的腦海中構(gòu)思著兩步漂亮的連走棋,定能打斷黎曼魯斯的布局,從他的兄弟手中奪回一場久違的勝利。
“畢竟說到底,我們的那個基因之父終究是一個無所不能,一人敵軍的霸王,他要是真想做成什么事情的話,不靠我們這些兒子。他自己一個人帶著那些禁軍,也能做的干凈又利索。”
“他能叫上我們,也不過是讓我們打打下手罷了,就像莊森那個倒霉蛋,帝皇能叫他來,不也是含著讓他的軍團順手打掃一下太平星域的意思么:誰不知道現(xiàn)在帝國的五個星域里,最西邊的太平星域卻偏偏是最不太平的一個?”
“沒辦法,誰叫帝國在這里的投入太少了,敵人又太多,整個星域里唯一的軍團母星,還是懷言者軍團的科爾基斯,這群家伙的效率自然就不用多說了:莊森的軍團來掃蕩一趟,總歸能讓整個太平星域安生上一陣子,他老人家也能更安心地縮回到泰拉里去。”
“說到底,帝皇還是不信懷言者軍團的能力。”
“嘶……倒也是。”
狼王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倒是沒想那么多。”
“放心,莊森也想不到。”
康拉德的話語一出,黎曼魯斯的內(nèi)心倒好受多了。
“但話又說回來:哪怕是打下手也是要細分成兩種的。”
午夜領(lǐng)主豎起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棋子,往前推了推。
“像你、我、還有莊森那頭雜毛獅子,都是負責武斗的,帝皇這回如果只叫了咱們幾個,那就是打算拔刀了:但我們又不是必需品,如果帝皇真想拔刀的話,哪怕不叫我們幾個,他自己上也行。”
“而摩根就不一樣了,她是負責文斗的那一種,干的是磨嘴皮子和揣摩人心的活,原體里能頂替她位置的也沒幾個:真要說的話,其實是一個都沒有的。”
“福格瑞姆和圣吉列斯不是不能做,但帝皇明顯還是沒法從心底里信任他們兩個,伏爾甘與馬格努斯的能力又不怎么讓人放心,至于察合臺可汗?根本指揮不動!”
“那基利曼呢?”
黎曼魯斯追問到。
“他么……”
康拉德笑了起來。
“既能文斗,也能武斗,只是文也不成,武也不成。”
“因為能力不足?”
“不,因為能力太足了,而且心也太貪了:站在文的這一面,就想要武的功勛,站在武的那一面,又想把文的這一面照顧好,雖然兩手都不落,但是到最后,往往兩手也都抓不牢靠。”
“而且往往抓著抓著,就把權(quán)力都抓到他一個人手里了。”
“誰能喜歡這樣的人?”
康拉德面露譏諷,而黎曼魯斯則是撇著嘴,他有句話沒敢跟自己的兄弟明說:那就是,如果他的軍團中能有一個基利曼,或者跟基利曼類似的人物的話,他倒是把不介意把整個軍團扔給這家伙,自己當個甩手掌柜。
“帝皇能把他叫來,也就是個湊數(shù)的罷了,最多不過看中了極限戰(zhàn)士的人數(shù)能打打下手:像基利曼這種人,把他放出去牧守一方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用途,放在身邊,只會讓帝皇和他自己都膈應得慌。”
“如此說來,全父倒也算是知人善用啊。”
狼王露出了滿嘴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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