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盡管如此,摩根依舊仔細地將她找到的每一個字母通通收集完畢,再分批塞進部下的腦袋里,準備以后有時間了,找到一個知情人來慢慢研究:也許她的那位形象總監會對這些未知語言有所了解,最起碼,那個太空死靈絕不會缺少研究這種未知的興趣。 站在原體身后的破曉者們用沉默與敬畏,目睹著他們基因之母的不斷忙碌,而更遠處的禁軍則是從最開始的戒備,逐漸轉變到了后期的看猴戲狀態:沒有人能夠覺察到原體身旁的波云詭譎。 而正當摩根將她所能捕捉到的最后一個單詞收入進腦海中,用疲憊的雙眼掃視整個完美之城,檢查是否有疏漏的時候,在她右眼的眼角處,一抹燃燒著的幻影,仿佛天空中的烈日,刺痛了她的感官,等原體反應過來,看過去時,卻又什么都沒有看到。 下一刻,這股刺痛又出現在了她的左眼眼角處,但這次,已有準備的摩根將其看清楚了:那是如假包真的幻像,仿佛將她整個人吸入了另一個時空之中。 而在那里。 她看到了一座…… 高塔? 不……是巨塔! 一座通天的巨塔! 拔地而起的圓柱形黑影聳立在荒蕪破敗的焦原之上,四周滿是饑荒與戰爭的痕跡,石彈與火焰如風雪般侵蝕著塔身的螺旋雕紋,但在那直插云霄的龐然身影前,這些戰爭的噬咬微不足道,就像海中的藍鯨不會在意水面上的賊鷗。 只是看到它的第一眼,阿瓦隆之主便被這座直沖天際的高塔所震撼到了,既因為它的巨大:如果放在同一水平面相比的話,這座高塔也許比泰拉上的皇宮還要恢宏;也因為它的原始:因為在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原體所能看到的,只有泥磚、瓦塊、木頭以及石膏。 且不說泰拉皇宮了,就算是在幾萬年前,人類才剛剛踏足星海的時候,他們也不會用這些東西來建造如此宏偉的建筑:而且這真的符合建材學與物理學嗎? 但巨塔就在那里,用它的原始與堅毅,一直通向了就連原體都眺望不到的蒼穹,通向無窮無盡的風暴與黑夜中。 但在那里,恰恰醞釀著這座通天塔的毀滅。 摩根看得清楚,她看到了無窮無盡的閃電與風暴,宛如諸神的怒火般從蒼穹上降臨,將泥磚與瓦塊炸碎,將木梁與石膏吞噬,將整座通天巨塔,從它看不到盡頭的頂端開始,一點一點地撕成碎屑:與這從天而降的死神相比,那囊括了整片荒原的戰爭痕跡,不過是凡人之間拙劣的毀滅把戲而已。 摩根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目睹這場幻世浩劫,目睹著高塔在她眼前一點點淪為廢墟,也許度過了幾個小時,也許更久,而直到一切都即將結束的時候,一抹新的光芒才將她拉回到了現實世界。 那是一抹金黃色的光芒,與帝皇的色彩很像,卻不夠強大,反而散發著一種死亡的氣息,它從巨大的最頂端上閃現出來,如同流星般迅速墜向了地表的黑夜里。 那是她的父親。 沒來由的,原體如此確信。 所以,這是帝皇的回憶,以及帝皇……死過一次的地方? 可是……誰又能殺死他? 這個問題令原體不寒而栗。 在現實宇宙中,真的有人能夠威脅到帝皇的生命嗎? 或者說,她這能夠憑借絕對的暴力,橫壓銀河的基因之父,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里,其實也脆弱到了能夠被他人奪走生命?如果不是永生者的體質保佑的話,帝皇的大業,早就已經半道崩殂了? 摩根想不通這一點。 她只能模糊地確定,無論是誰曾經殺死了她的父親,那個人現在都絕對不可能還活著,因為依舊站在舞臺上的是帝皇,而以人類之主的性格,他絕對會將這個最大的威脅因素徹底地抹殺干凈,留作己用的可能性很小。 總不能不管不顧,讓這個殺手還在銀河中晃悠吧? 摩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個要命問題的其他元素,便看到在那金光墜下高塔的地方,有著一抹無形的的色彩,不安分地扭動著:就在下一刻,這色彩像是受到了某種命令般,直直地向她飛了過來。 在阿瓦隆之主被卷出此方天地的最后一剎那,她知道了這股色彩是什么東西:那同樣是一組她在此前所收集的未知語言,但是與它的同伴們不同,當這個單詞停留在了原體的眉眼間時,摩根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它所代表的含義。 【咒言?】 原體低語著這個詞。 【……沒聽說過?!? 摩根歪過了腦袋。略顯苦惱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她貴為站在整個人類帝國金字塔的基因原體,雖然放眼她的二十個血親兄弟中,她也算得上是較有實力與手段的那一個了,但每當摩根因為自己手中緊握的大牌,而沾沾自喜的時候,這片古老瘋狂的銀河就會向她掀開又一個冰山一角,肆無忌憚地嘲諷原體的無知。 她還不夠格。 銀河總是這么說。 就像是一本還在創作,總是在推出新設定的一樣,而摩根作為其中的人物,就不得不徒勞地忍受著這些或是突兀,或者有些不合常理的全新【規則】。 一路走來,原體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類似情況了:古老的知識扭曲且強大,它們多如繁星,潛藏在銀河中的各個角落中,哪怕是不經意間露出的一鱗半爪,也會令摩根感到惴惴難安,帝皇體內的那個怪物如此,而眼前名為【咒言】的新東西,亦是如此。 它們仿佛一直以來,都存在于銀河中,就像是天上的太陽般理所當然,但征服了銀河的原體們,卻依舊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大部分人就連混沌都不知道呢。 想到這里,蜘蛛女皇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如果她的基因之父不知道這些東西的話…… 不,不可能,帝皇肯定是知道這些東西的。 他好歹死過一次了。 但如果帝皇知道這些東西,也知曉它們的威力的話,那他為什么要在完全不通知基因原體,銀河中有這些古老恐怖的情況下,就貿然地返回神圣泰拉呢:還讓原體在這危險的銀河中四處瞎溜達? 他怎么敢的呀? 就算是那些凡人的家長,都知道要在自己出門前,對留守在家里的孩子再三叮囑,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呢,更不會把孩子單獨的扔在危險的戶外?。旱刍实倪@種行為,跟把一無所知的孩童扔在有汽車穿行到馬路上,有什么區別? 難道他想搞遺棄? 還是說,在帝皇這里,她摩根并不是負責這一部分的原體? 那能是誰? 阿爾法?伏爾甘?亦或者是那位察合臺可汗? 幾名最有可能的身影在摩根的腦海中依次閃過,但原體又覺得其中有哪一個都差了點兒東西:她與阿爾法并肩作戰過,但她沒有聞到這種氣息,火龍與可汗也不像是能搞這種神秘工作的苗子。 更何況,如果這股力量真的如此強大的話,甚至曾經殺死了人類之主的話,那么帝皇只能交到他放心的人手里,可如此一來,問題也隨之而來:別看人類之主擁有整整二十個親生的子嗣,其中他能信任的又有幾個呢? 荷魯斯?莊森?費魯斯?又或者是莫塔里安? 他們看起來都不像是能夠被托付這種職責的人呢。 荷魯斯就不用說了,莊森則是摩根心中門清,費魯斯倒是挺符合這些標準的,但他對于神秘力量的態度有目共睹,摩根到寧愿相信帝皇會將一些強大到宛如神跡的科技武器,交給這位戈爾貢,就像他會把一些毀天滅地的神兵。交到莊森和伏爾甘手里一樣。 至于莫塔里安,他可能是為數不多符合所有標準的人物了,而且這種力量也不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亞空間能量:可考慮到巴巴魯斯人對于【巫術】的概念,以及他本身的性格,好像也不太可能。 雖然摩根認為,莫塔里安其實很適合咒言這種力量:哪怕她不喜歡這個兄弟,摩根也從來不會蔑視莫塔里安在某些方面的天賦,只不過巴巴魯斯人看起來注定要與這種亞空間的天敵失之交臂了。 至于其他人,排除掉摩根所熟悉的那幾個兄弟,剩下的那些也都是各有各的問題:如果只考慮客觀因素的話,最有可能幫帝皇處理這些神秘事物的,只能是…… “摩根?!? 【……啊?】 “摩根!” 【啊?!】 【我在,羅伯特?!? 思考被無情地打斷了,血親兄弟的聲音在耳旁炸響,將摩根的思維徹底拉回到現實世界中,原體有些茫然地四下張望,這才抓起了就掛在耳旁的通訊器:這一幕讓站的離她最近的禁衛總管,不由得露出了一臉擔憂的神態。 【怎么了,羅伯特?】 摩根問到,而且里曼的回答則淹沒在了隆隆的引擎聲中。 “我已經接上羅嘉了,但他沒有和我進行交談,而是與他的子嗣們直接登上了運輸機,第一批戰士幾分鐘后就會到,摩根,羅嘉要稍靠后一些:馬卡多與我同行,我們會盯住他的。” 【那就好?!? 摩根點了點頭。 【你是第幾批下來的?】 “跟著羅嘉一塊:因為我必須得親自押送他。” 押送…… 阿瓦隆之主的眉頭跳了跳,聽著馬庫拉格人這堅定中帶了點悲愴的語氣,就仿佛那位大懷言者已經是一個披上枷鎖,只等待最終審判的的罪人一樣,而基利曼則是在送他最后一程。 幸好他沒和羅嘉碰面。 摩根舔了舔嘴唇,口中還不忘問出一句最后的保險。 【羅嘉在你旁邊嗎?】 “他在他自己的運輸機上,我的運輸機跟著他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