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永生者,但社畜-《戰錘:以涅槃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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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新生的大阿瓦隆始終在以一種野蠻的擴張姿態,于東方不斷地吞噬著自己的食糧,盡管距離成立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但依舊有大片的利益等待被摘取:而且在這六十多年里,摩根的精英們也不是沒有大規模地損失過。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阿瓦隆剛剛成立時的那場失落遠征,在對暗黑天使軍團的支援中,摩根麾下的凡人軍隊損失慘重,如果單從比例來看,這場為期數年的遠征對于阿瓦隆凡人輔助軍的傷害,甚至勝過了在此之后的六十多年來,所有星際戰爭的總和。
但這樣的損失慘重也不是沒有好處:現在摩根麾下最能打的凡人軍隊,有相當一部分都經歷過那場遠征,并從煉獄般的戰場上全身而退,雖然他們已經遺忘了自己到底是在和誰作戰,但骨子里的本能還是遺留了下來。
這部分凡人部隊在戰場上所表現出來的勇氣,甚至能夠讓太空野狼以及圣血天使為之贊嘆,無論是面對鋪天蓋地的綠潮,還是令阿斯塔特都為之頭疼的扭曲怪物,他們總是能維持住高昂的士氣:因為在他們的本能意志中,他們知道他們面對過一些更可怕的東西,而且他們從那個戰場上活著回來了。
既然有了成功的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就不會讓人感到畏懼。
歐爾佩松甚至有些羨慕他的這些戰斗兄弟們: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著名戰場打卡愛好者,他很遺憾自己已經錯過了也許是整個大遠征中,最傳奇的一個戰場。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一個生活在阿瓦隆底層巢都的平民,倘若他足夠天賦異稟、努力刻苦、而且愿意為阿瓦隆之主的事業拋頭顱灑熱血的話,他完全可以在一代人的世界里,締造出一個能夠流傳數千年,足以統治一個世界乃至一個星系的貴胄之家,福澤身后千千萬萬的子嗣血脈。
這并不是美好的幻想,而是在整個遠東邊疆境內,已經被無數次實現過的現實主義童話:摩根麾下至少有數千個【軍官世家】,就是像這樣崛起的。
沒想到這里,歐爾佩松就不由得慶幸,他是一個無需為子孫后代而擔憂的永生者,對他來說,再服役幾十年,然后在一個風景怡人的新興殖民世界上,擁有一座肥沃的山谷或者莊園,就是他對于自己未來一百年人生的全部規劃了。
當然了,他也可以酌情再立下些功勛,因為那些表現更好的戰士會被分配到更好的世界上:而如果他們愿意放棄權力,安心當一個依附于破曉者軍團,傳統的將門世家的話,甚至可以被分配到阿瓦隆星系周邊的幾個星區中,成為摩根真正的基本盤。
但歐爾佩松對此不感興趣,與居住在阿瓦隆相比,他就更青睞于在遠東邊疆西側的,位于赫爾星系的新興殖民地卡利恩:這個名字是由蜘蛛女皇親自取的,訴說著這個新殖民世界的光輝前程。
它將作為整個遠東邊疆西部的核心世界,作為大阿瓦隆與帝國本土之間重要的樞紐,以及肉眼可見的,即將崛起的貿易樞紐,于銀河中永存:摩根曾在描述中將這里形容為【阿瓦隆的考斯。】
……嘖……考斯……
歐爾佩松咂了咂嘴,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不是滋味,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但還是在盡力照顧著努力跟上他的昔蘭尼:在將這個小女孩送到家后,永生者謹慎地站在了她的家門口,等待著昔蘭尼收拾好她為數不多的行囊。
小女孩顯然沒有非要留在這座城市里的理由,而且看起來,她對于能夠目睹到帝皇與懷言者軍團的碰面還是很期待的,自然要去爭搶最先出城的位置:活了無數個年頭的永生者甚至不需要昔蘭尼主動開口,就能明白這一切,趁著他還有些休息的時間,歐爾佩松不介意親自走一趟,將昔蘭尼送到城外他信得過的那些同僚的身邊。
而在此期間,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考斯:沒辦法,就在短短的十幾年前,這個世界的名字還曾無數次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畢竟考斯和五百世界,才是歐爾佩松在最開始為自己選擇的百年歸宿。
至于他為什么會在前往奧特拉瑪參軍的途中,半道換船,轉而前往了阿瓦隆呢:跟小丫頭提起的福利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是另一個原因卻是不太好開口的。
歐爾佩松扭過頭,看向了窗外那一座座金光閃閃的宣禮塔。
信仰。
他嘆息著。
信仰,就是另一個原因:雖然五百世界對于其境內居民的信仰問題也保持著一個默許的,民不舉官不究的態度,但阿瓦隆在這方面明顯要更寬松一些,他們真的把宗教自由寫進了國策,在摩根麾下的凡人輔助群中,也的確不禁止那些健康的個人信仰。
在前往馬庫拉格的船上,人們雖然也對歐爾佩松的信仰也表示理解,但嘲笑、疑惑或者觀察異類的目光也始終不曾停歇,而在阿瓦隆上,【一個信徒】只是人們用來辨認歐爾佩松的標簽而已。
比起那群成天在開戰前集體禮贊狩獵女神,在自家的神之機械上大搞涂裝的泰坦機長們,還有在各自的戰略室和沙盤旁邊,擺上了摩根神像的高級軍官們,歐爾佩松胸前的十字架真是太不顯眼了,甚至有破曉者曾問他,這是在哪個世界上買到的紀念品?
兩相對比之下,盡管五百世界的客觀條件要比阿瓦隆好一些:奧特拉瑪是一片已經被基利曼開墾拓荒的沃土,而遠東邊疆還多少帶有些擴張時代的狂野,但歐爾佩松最終還是選擇了后者。
不過,這并不是他會主動來到完美之城的原因:倘若他知道這次出差的地點是完美之城,而且在這座城市的上空,還飄著一個人類之主的話,他早就請病假了。
他可不想見到他的老伙計,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誰又知道當初的那個偏執狂變成了什么樣,也許他又在和某些說不上來名字的扭曲東西,進行在他眼中【安全】的合作,然后造出來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造物。
歐爾佩松會這么想,并不是完全地冤枉帝皇,沒人比他更了解那個一意孤行的黃金混蛋了,先不說別的,就說他現在的上司,被稱為蜘蛛女的摩根:僅從這位唯一的女性原體,在平日里所表現出來的手腕、氣度、機敏、極其正常的邏輯思維,以及她在完美之城上空,那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厚顏無恥來看……
歐爾佩松打死也不相信,她會是帝皇單獨搓出來的。
帝皇沒那能力,知道吧。
他肯定是和誰合作了,也許是亞空間中那些詭異的能量實體,又允許是其他危險的領域和神明:人類之主是從不介意在這些恐怖的地方,玩火自焚的,他制造出來的也是一大堆扭曲的怪胎。
瘋子、戰爭狂、蠢貨、貪婪的政客、還有信徒……
“……”
歐爾佩松用的鼻腔重重地呼吸了一次。
信徒……呵……
他緊抓著胸前的十字架。再次看向窗外的熙熙攘攘:第一批想要搬離完美之城的居民,已經在大街上等待著破曉者與凡人戰士們的檢查和安排了了,而基利曼的子嗣們則是站在更遙遠的地方,進行其余的輔助工作,他們在這種大規模撤離的行動中的經驗,顯然比不上他們身著銀甲的血親。
至少在歐爾佩松看來,破曉者們在管理與撫慰這些凡人的技巧方面,堪稱是藝術:窮極永生者腦海里的記憶,也很少有強大的軍事組織能夠像他們這樣,做到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由幾名破曉者和幾百名凡人士兵經手,就將堵塞了數條街的上萬名群眾,梳理的井井有條,一絲不茍。
這些半神士兵就像是嫻熟的牧羊人一樣,對一團散亂的人群進行了簡單的分類,讓他們能夠以最基礎的秩序離開,前往下個關口,然后迎接更詳細的分類:像這樣的關口還有十幾個,在人群最終走出了完美之城后,他們便會被劃分成十幾縷單獨的,更容易被集體運走的小隊伍了。
就像流水線。
或者……集中營?
想到了某些不好的詞,歐爾佩松瞇起了眼睛:在他的印象里,其他的阿斯塔特軍團,比如說那些正站在兩邊,進行護衛與維系秩序工作的極限戰士們,也未必不能做到這一點,不過很少有帝皇的天使會對凡人擁有如此的耐心。
以及經驗。
“她可真不像他。”
永生者感慨著。
“尼奧斯大概也會心系這些行走于凡間的蒙昧之人,但他絕不會將事情做的如此細致:他會關心他們總體的命運,但他絕不會在意如何管理他們這些小事,比如說派遣心腹來疏散群眾,她絕不是從尼奧斯身上學來這些的。”
“那,會是從哪兒呢……”
歐爾佩松喃喃自語。
接著,他突然沒來由地想到了如果是那群禁軍,來疏散這群信徒的話,又會產生什么樣的場景:僅僅是腦海中片刻的幻想,就讓永生者止不住地笑出了聲來。
“完全不像啊……”
他開始猶豫,是否要和那位阿瓦隆的女王見一面:一直以來,為了避免這位靈魂領域的大師能夠覺察到自己作為永生者的不同,歐爾佩松甚至從未去過曙光女神號,他精準得把控著自己的功勛,保證讓他時刻處在一個不起眼,卻能讓本人感到舒適的位置上。
但現在,與那位阿瓦隆之主的見上一面,也許是更好的主意:他已經太久沒有得到與尼奧斯有關的最新情報了,雖然他對于帝皇到底想搞什么事情并不關心,但如果尼奧斯真把什么事情給搞砸了,那他歐爾佩松大概率還要被波及到。
沒辦法,如果把時間放在幾萬年前,尼奧斯的野心還只是一座巴比倫通天塔的時候,歐爾佩松還可以躲得遠遠的,但誰叫現在的情況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還是把狀況摸清楚比較穩妥一些。
更何況。
看著那在人群中走來走去,不斷維持秩序的破曉者們,永生者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雖然在各種各樣的宣傳中,蜘蛛女皇總是會把自己標榜為帝皇的追隨,但有些事情歐爾佩松即使沒有親眼看到,卻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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