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 原體抬起了頭，在她的面容上有一絲驚愕，但并不多，更多的反而是一種通透，是寫在臉上的【果然如此啊】。 【所以，這才是你會容忍完美之城和懷言者軍團(tuán)的原因：最起碼在過去的這些時段里，他們對你是存在著利用價值的，而現(xiàn)在，這種利用價值消失了，您自然不會容忍這個地方繼續(xù)存在了？】 “就是這樣。” 帝皇笑著。 “想想看，我的女兒，如果我真的像外在表現(xiàn)出來的這樣，對任何的宗教都深惡痛絕的話，那先不說火星的信仰問題：在羅嘉剛剛回歸第十七軍團(tuán)，將破除迷信的圣像破壞者們，改造成了傳經(jīng)禱文的懷言者們的時候，我為什么不去出言阻止呢？＋ ＋甚至再往前一些，在科爾基斯上，我為什么不去阻止羅嘉對于信仰的狂熱追求呢？＋ 【……因為……】 【因為您需要一個信徒：一個原體級別的信徒？】 阿瓦隆之主沉默了好久，才囁嚅著給出了這個答案，哪怕是一向不走尋常路的摩根，都被她說出的這個真相給略微的嚇到了：但她又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深思熟慮似乎才配得上帝皇的真面目。 ＋這可是個不能說的秘密，我親愛的女兒。＋ 帝皇轉(zhuǎn)過身來，朝著他最信任的子嗣笑了笑。 ＋因為，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的確需要一個信徒：雖然從我本人的角度來說，我并不喜歡被別人當(dāng)做神明來崇拜，可這并不意味著在我的無數(shù)個計劃和預(yù)案中，完全沒有屬于信仰的位置。＋ ＋事實上：信仰在我的無數(shù)個計劃中，占比頗多。＋ 【所以，完美之城，也是您的計劃之一？】 ＋沒錯。＋ 帝皇痛快地承認(rèn)了。 ＋自從大遠(yuǎn)征的的想法第一次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的時候，我便一直在策劃不同的方案，以應(yīng)對大遠(yuǎn)征不同的結(jié)局：迄今為止，這些方案也許有成千上萬個，我只不過是按照預(yù)想中最好的那個方案，來推行現(xiàn)實中大遠(yuǎn)征的藍(lán)圖罷了。＋ 【帝國真理？】 當(dāng)原體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她不得不壓抑自己嘴角的笑意：事實上，直到今天，摩根都覺得帝國真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而蜘蛛女皇對于在阿瓦隆境內(nèi)積極推廣帝國真理的任務(wù)，也一直都沒有絲毫的興趣，這反而讓她成為了一種另類的宗教寬容主義者。 ＋你不得不承認(rèn)，摩根。＋ 帝皇嘆了口氣。 ＋如果真能落實的話，帝國真理絕對是最好的路線，它是我能夠交給人類最完美的禮物：所以即使成功率很渺茫，我也會不遺余力的推廣帝國真理的傳播。＋ 【但這并不意味著您會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帝國真理身上？】 摩根點了點頭。 【所以，您留下了羅嘉，也就是留下了信仰的苗頭？】 “就是這樣。” 帝皇彎下腰去，雙手支撐在了欄桿上，他那輝煌偉岸的身軀在此刻看來竟然有些衰老：摩根直到此時才驚愕地發(fā)現(xiàn)，大遠(yuǎn)征的確在奪走她的基因之父的活力，他不再像著他們剛剛見面時那樣，是一個神秘莫測，令原體顫抖的強(qiáng)者了，他的那副黃金色的盔甲上，也明顯有了被大遠(yuǎn)征的漫長歲月，所無情侵蝕過的痕跡。 ＋倒不如說，就像我們腳下的這艘戰(zhàn)艦一樣：帝國真理是我腦海中最美妙的幻夢，但我也知道想要實現(xiàn)它是多么的困難，所以，哪怕是為了人類帝國著想，我也必須留下一個最可行的方案。＋ ＋一個：底線方案。＋ 【信仰？】 “是啊：信仰。” 帝皇無奈地?fù)u頭，他的笑容中有著明顯的苦澀。 “無論我多少次在公開場合里否定宗教存在的意義，但是在這數(shù)萬年的時光里，哪怕是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那些最混亂、最黑暗且最蒙昧的時代里，宗教，是團(tuán)結(jié)人們最有力的工具，也是傳播美好品德所需要的最低門檻，一個統(tǒng)一的宗教，甚至能夠維系住一個橫跨整個銀河的恢宏帝國。”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原體沒有猶豫。 【這意味著，哪怕你的大遠(yuǎn)征事業(yè)迎來了完全的失敗，哪怕人類帝國在此后的一萬年間，只能繼續(xù)受困于低效的通訊體系，以及孱弱的運輸體系，成了一頭垂垂老矣的銀河利維坦，但只要一個橫跨銀河的宗教還能存在，帝國就依舊會存有足夠的向心力，讓各個帝國世界依舊承認(rèn)他們是一個整體。】 【也許在成千上萬個帝國世界之間，他們的語言、思想、政治體系與社會風(fēng)氣會截然不同，但只要有一個統(tǒng)一的宗教，一個最起碼在崇拜對象上統(tǒng)一的宗教，能夠讓這些世界擁有最基礎(chǔ)的向心力，那么帝國就不會徹底的散架：而只要帝國不失去它龐大的體量優(yōu)勢，那么整個人類種族，就繼續(xù)能在哪怕最糟糕的銀河中，生存下去。】 ＋其實暴力也可以，不過它比信仰要更不可控。＋ ＋……＋ 接著，帝皇看著他的女兒。 ＋你花了多久的時間，想明白了你所說的這一切？＋ 【在你問出這個問題之后的三個微秒內(nèi)，父親。】 ＋真令我驕傲。＋ 人類之主的聲音聽不出是夸獎還是挖苦。 ＋但，你說的完全沒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