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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個好人，對于我們面前的這個救贖星來說，我就是他們的第二次救贖，我也將為他們帶來第二次救贖：這正是我們的兄弟所不擅長的事情，而我將親手為他補齊這方面的短板?！?
“用我的智慧……與慈悲?！?
當?shù)刍蕦蝿P西斯的救世主拉至了一旁，離開眾人的簇擁，進行他們父子間私密的談話之時，站在摩根身邊的人，便理所當然地換成了佩圖拉博：他們被留在原地，對于自己的基因之父渴望一些私人空間的想法表示尊重。
科拉克斯的子民在面對這兩位基因原體的時候，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淡然，除了幾個自愿留下的領(lǐng)導者以及滿眼好奇的小孩子外，絕大多數(shù)人在領(lǐng)袖離開后，很快便各自散去，回到他們的崗位上，最多會在離開時扭過頭來，再看幾眼。
這并非個例，而是非常普遍的現(xiàn)象：當?shù)刍逝c科拉克斯交談的時候，他的兒子與女兒也走遍了拯救星的每一處角落，在觀賞與聆聽那些發(fā)生在昨日的戰(zhàn)爭之時，也在細致入微的觀察著這由科拉克斯所統(tǒng)治的一切。
而總得來說……
“他管理的很不錯?！?
在他們參觀完了最后一處穹頂建筑，并與幾個引導者拉開了一段距離，彼此袒露心聲的時候，佩圖拉博遙望了一眼身后，面露微笑地給予了血親一個很高的評價，雖然這個評價是附加條件的。
“單論他麾下子民的精神面貌來說，科拉克斯無疑將他們培養(yǎng)得很好：瞧瞧這些人，當我們經(jīng)過他們的工作崗位時，他們不會因為我們的魁梧而驚嘆，他們將我們視作路過的普通人，對待自己工作的態(tài)度完全沒有受到干擾，這才是帝國子民應(yīng)有的精神面貌?！?
【也許在平日里，他們就是這么看待科拉克斯的。】
“親民姿態(tài)?！?
佩圖拉博點了點頭。
“這是種好辦法，但并非沒有缺點，缺點就是：他的威嚴明顯沒有深入到自己人的內(nèi)心里，他的這支隊伍還是太過松散了，心態(tài)也不夠堅韌，肯定無法執(zhí)行那些長期艱苦的計劃，這也是我沒有在奧林匹亞上推行同等政策的原因?！?
【但這就與我們無關(guān)了，不是嗎？】
摩根笑了一下，她聽出佩圖拉博只是在習慣性地吹毛求疵，而不是真正的指摘：話又說回來，即使放眼所有的基因原體，克拉克斯也已經(jīng)屬于是在治國安邦這一塊，做得比較好的那一類的。
“對啊，與我們無關(guān)?！?
鋼鐵之主笑了一下，他轉(zhuǎn)過身去，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損毀的穹頂建筑上：這些具有獨特風格的實用建筑，明顯比所謂的人文環(huán)境更吸引他。
“真正讓我在意的是那些：那些得不到修繕的建筑。”
【他們不是說過了么？】
摩根指了指遠方的導游們。
【它們是被故意留下的，科拉克斯要求要將這些已經(jīng)損毀，但又不至于影響到日常生活的建筑保留下來，以此作為昔日艱苦奮斗的精神載體：對于救贖星這種缺少過往歷史和集體意識的世界來說，這種能夠得到所有人一致承認的精神載體，是非常可貴的?！?
“塑造集體意識，這沒錯?！?
佩圖拉博頷首。
“但還是太粗糙了，如果是讓我來的話，我完全可以在不改變原有布局以及根本目的的情況下，將這里規(guī)劃得更好：那些穹頂下還有大片的土地沒有得到合理的運用。精妙的布局和緊湊性的建筑能夠讓人們的生活水平得到飛躍?！?
【那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摩根朝著她的兄弟眨眨眼睛。
“用不了太久的?！?
這簡單的激將法卻一下子就讓鋼鐵勇士開始雄心萬丈。
“在這等著：給我?guī)追昼姟！?
言罷，佩圖拉博便迫不及待地向著那幾個引導者走去，在摩根饒有趣味地觀賞中，他上演了一幕精彩的好戲：只見鋼鐵之主站在這幾位僅次于科拉克斯的救贖星高層的面前，抬起手，指著那些燒焦的穹頂，隨即便發(fā)表了一小段慷慨激昂的即興演講。
他先是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列舉了他一路上所見到的種種不合格的地方，讓科拉克斯的幾名兄弟面露不善的時候，便話鋒一轉(zhuǎn)，在接下來的兩三分鐘里，大談特談他在腦海中為整個救贖星制定好了的建筑規(guī)劃：說到性起處，還不忘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繪出了幾個最詳細的建筑圖像，口齒飛揚間，只見幾個救贖星人的面色，早已從最開始的茫然和不滿，轉(zhuǎn)變?yōu)榱烁緣褐撇蛔〉倪B聲驚嘆。
摩根就站在原地，眼看著她的奧林匹亞兄弟靠著空口白牙，獲得他想要的一切，當這場不到五分鐘的演講結(jié)束后，幾位救贖星人已經(jīng)對鋼鐵之主的宏圖偉業(yè)報以雷鳴般的掌聲，更有人向穹頂跑去，去滿足佩圖拉博所需要的一切東西：圖紙筆墨、救贖星的地圖，以及一間進行高精度作業(yè)的辦公室。
【效率很高?！?
當佩圖拉博回歸時，得到了他的血親贊嘆地微笑，這令鋼鐵之主連連擺手，但臉龐上卻已經(jīng)浮現(xiàn)起了那種傲慢的姿態(tài)。
“不值一提，真正讓我在意的是這些人的態(tài)度：他們甚至沒打算去請示一下科拉克斯，而是幾個人相互商量了一下，并決定把我說的一切東西都交給我，即使是救贖星的戰(zhàn)略地圖這種重要物資。”
“我都不知道是該贊揚他們的高效和獨立思考能力，還是應(yīng)該指責他們的無組織無紀律：這兩點在他們身上縫合得太嚴重了，就像是那種羅賓漢式的森林起義軍：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吧？”
【我懂?！?
蜘蛛女皇點了點頭
【從好的一面想，行動能力超群，個個都能獨當一面，但從壞的方面來想的話，他們的整個隊伍就像是一只多頭蛇一樣，科拉克斯不過是其中最大的一顆頭：也許帝皇會喜歡這種模式吧。】
【當然，我覺得這并不是他們這么做的主要原因?！?
摩根笑了一下。
【畢竟，你可是銀河中最優(yōu)秀的建筑師，誰會在面對你的企劃時無動于衷呢：哪怕是那些凡人也會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你口中這種完美的計劃，直接答應(yīng)下來，肯定也是沒有壞處的?！?
“也許吧?！?
嘴上依舊謙虛，但再度揚起的下巴和壓不住唇角都已經(jīng)說明了奧林匹亞人此時的心情，不過，他很快就陷入了莫名的猶豫之中，不僅笑容消失了，那粗短的眉頭也皺起又撫平，訴說著糾結(jié)。
“但你有一點說的并不明確，摩根，我還算不上是原體中最優(yōu)秀的建筑師，最起碼算不上【各個方面都是最優(yōu)秀的】：至少在營建堡壘和防御工事這一方面，多恩依舊能夠與我相提并論?！?
【……】
摩根瞥了眼她的兄弟。
【我以前可是很少聽到你能這么說，佩圖拉博?！?
“認知不同而已?！?
鋼鐵之主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從自己隨身的武裝袋中掏出了一本已經(jīng)被翻得舊巴巴的書，雖然其上的紙頁已經(jīng)褶皺了不少，但明顯還能看出來平日里被很用心的保養(yǎng)著，筆墨間還有數(shù)不清的注釋。
摩根認出來了，那正是多恩當初交給佩圖拉博的冊子：在那場赫魯?shù)逻h征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因維特人將這本冊子交給了奧林匹亞之主，上面滿是多恩對于建筑學的見解和認知，當時的鋼鐵之主以一種頗為不甘的姿態(tài)，收下了。
而現(xiàn)在，奧林匹亞人卻態(tài)度端重地將其端在懷里，向站在一旁的血親問出了一個問題：一個連摩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摩根，你覺得……”
“多恩能建造出一座讓我無論如何都攻不破的城堡嗎？”
【……】
摩根張了張嘴，只感覺自己腦海中的每一個神經(jīng)都在竭力地運轉(zhuǎn)著，渴望著找出一個【最穩(wěn)妥】的答案，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只見提問者就已經(jīng)搖著頭，用著自嘲的語氣，自問自答了。
“他當然可以。”
“最起碼現(xiàn)在：他可以?！?
猶豫了一下，佩圖拉博還是強行地補上了最后一句。
“但以后就不會了：我注定會變得比他更加優(yōu)秀?！?
言罷，佩圖拉博又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小冊子重新擺回到了武裝袋里面，接著拍了拍依舊有些發(fā)愣的摩根，然后扭頭看向了那些殘廢的穹頂建筑：科拉克斯的兄弟們已經(jīng)從里面走出來了，他們手里拿著鋼鐵之主需要的東西。
“走吧，摩根，我們還有不少工作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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