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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jié)得……很到位,大人。”
蘭德挑了一下眉頭,他很清楚他剛才的那句話語,并不是什么嚴(yán)肅的交易條款,火星的價碼可沒他所說的那么低:而他希望原體口中這句話,也不是。
但是,當(dāng)阿瓦隆之主站在他的面前,自顧自地進行著臨床實驗的最后一個階段,同時在臉上浮現(xiàn)出了那種危險的笑容,以自言自語的口吻開始講述的時候,火星的天才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冷汗,從自己的脖頸后方一路流下了脊背。
誠然,蘭德信仰萬機神,蘭德也尊重基因原體,但這并不代表蘭德想聆聽一名基因原體在他的面前評價萬機神的話語:且不說這本身就是一種僭越,更何況,蘭德出于本能的覺察到了,這位阿瓦隆之主的口中,也會馬上就會蹦出什么驚世的言辭?
畢竟從之前的表現(xiàn)來看,她可不像多孝順的樣子。
【那是當(dāng)然啦。】
摩根笑了一下:她當(dāng)然察覺到了蘭德瞳孔中的擔(dān)憂,但是在內(nèi)心中翻涌的罪惡念頭,卻讓原體很享受將這位波瀾不驚的火星天才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阿瓦隆之主其實很喜歡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這既不會造成什么實際上的影響,卻又能夠讓他人變得狼狽不堪,以供她取樂:就比如說,明明蜘蛛女皇的禁衛(wèi)總管拉納是一個心思縝密,深諳妥協(xié)與低調(diào)的老練人物,但為什么他的不少小心思總是會被外界知曉,從而把他搞得狼狽不堪呢?
到底是為什么呢?
又是誰泄的密呢?
真是個無解的難題呢。
原體歪了一下腦袋,嘴角擒獲了幾絲微笑:在帝皇的這座毫無人性味可言的實驗室里面待得太久之后,摩根已經(jīng)有點懷念她的【曙光女神號】,以及她手底下那群蠢得可愛的崽子們了。
但很顯然的是,原體短時間內(nèi)是回不去的,她的基因之父可沒有給她批假條的心思:所以,姑且拿眼前的這位蘭德閣下來取樂吧,蹂躪這些凡人天才的世界觀,總是能夠讓蜘蛛女皇感到某種饜足。
【你要知道,蘭德閣下:我經(jīng)常在你們口中的萬機神身上,試驗這一套,來給自己撈點兒好處,零敲碎打地攢一點體己錢:而你們的那位萬機神,也會趁此機會,給我發(fā)布一堆亂七八糟的支線任務(wù),讓我給他當(dāng)牛做馬。】
【在相處過程中,我們都是秉持著這樣的思想。】
摩根暫停了她的動作,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火星的天才,并滿意的在蘭德的瞳孔中,看到了那逐漸有些崩潰的世界觀:這讓原體得意的咧起了嘴角。
【就像你們會在利益面前暫時的選擇信仰異端一樣,我和帝皇也會根據(jù)外界情況的不同,選擇暫時丟棄我們的父女關(guān)系:又或者把它撿起來湊合湊合,接著用。】
【有錢的時候就是老父親,沒錢的時候就是老混蛋,有用的時候就是乖女兒,沒用的時候就是失敗品,有共同利益的時候就是父慈女孝,沒有共同利益的時候就是父辭女笑:誰家又不是這樣的呢?】
【反正我個人覺得,作為父女而言,我和你們的萬機神絕對屬于銀河中的模范父女了:你看,他可是稱呼我為他的驕傲呢。】
“……”
蘭德瞇起了眼睛。
他頭顱中的運算引擎在聽到原體話語的那一刻失靈了一剎那,但是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并且壓抑住了腦海中本能的憤怒:雖然作為歐姆尼賽亞最忠誠的信徒,聆聽這些堪稱褻瀆的話語卻不動怒,完全違逆了蘭德幾十年來的信仰。但是盡管如此,他一直以來為之驕傲的理性和邏輯能力,依舊阻止了蘭德的沖動行事。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原體話語中的陷阱:雖然帝皇作為萬機神行走于世間的影子,在任何歐姆尼賽亞信的眼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的褻瀆都值得以命相搏。
但是,摩根口中的這些褻瀆之言,卻并非是以【信徒】的身份討論萬機神的神性,而是以【帝皇的子嗣】身份抨擊萬機神的父愛:在這個話題上,全銀河的歐姆尼賽亞信徒加起來,也比不過阿瓦隆之主輕輕碰一下自己的嘴唇。
畢竟,她才是親生的,甚至是帝皇最器重的子嗣之一:萬機神在蘭德面前的夸耀言辭,火星的天才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不過,這些記憶卻反而讓他的腦海中重燃了一絲怒火:摩根作為帝皇器重的女兒,卻在這里大肆腹誹她的父親,這難道不是一個極其失禮的舉措嗎?
于是,他還是開口了:語氣盡可能顯得公正且無辜。
“大人,您作為萬機神的子嗣之一,不應(yīng)該用如此褻瀆的稱呼,代指偉大的萬機神:這是不可原諒的無理行為,尤其是您口中的那一句老……老……”
【老混蛋?】
“……這是褻瀆,大人。”
【但這也是事實啊。】
原體笑著。
【他也會在私下里叫我小混蛋來著:還以為我不知道。】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瞳孔中的光彩反而讓蘭德開始質(zhì)疑自己的怒火是否具有正當(dāng)性:基因原體的魅力就是如此奇妙,更何況摩根始終顯得彬彬有禮,連她那褻瀆的話語都是無比溫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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