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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今,在接連砍下了兩名主教、四個先知、五名司戰、以及成打的諸如阿蘇爾曼、嚎叫女妖又或者突擊蝎這樣的支派武士的細長頭顱,并把它們系于腰間之后,破曉者軍團的冠軍劍士覺得,這些異形對手,也并非是如同傳說中的那么神乎其神。
它們的平均水平比起那些死在了耶門伽星空巨石碑下的科摩羅雜碎們,還是要弱上不少的,但姑且也算是強敵:畢竟他們成功讓這位兩百多歲的冠軍劍士,不得不在左臂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而半個肩甲同樣破碎至極。
這道傷痕來自于一隊詭異的組合:兩臺高大的幽冥領主與數臺緊隨其后的幽冥之刃:沒人知道那個叛逃的原體是如何搞到與驅使這些異形大玩具的,畢竟這些東西理論上是要用由死去靈族所填充的魂石來啟動和駕馭,但不可否認,那個墮落的帝國之敵的確能夠驅使這些異形的造物,甚至能夠讓它們的動作默契與配合程度,達到連方舟靈族自己都望塵莫及的絕頂精妙。
就仿佛這些家伙,都在遵守著同一個意志一般,它們被一個跨越了種族與文明,甚至跨越了靈魂與生死的聲音,緊緊地綁定著,發揮出了其理論上的最大限度:像這樣的想法僅僅是略微掃過泰拉老兵的腦膜,就讓他的脊背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但靈魂上的顫抖是無法撼動現實中的絕望,面對著這些對標著無畏機甲和終結者盔甲,卻在性能上遠遠超出的怪胎,哪怕是最強大的阿斯塔特戰士也是虛弱不堪的,數個破曉者的連隊為此而暫時聯合了起來,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后,才清除了這批對手:傷亡無疑是慘痛的,單單是巴亞爾所在的連隊,就付出了僅次于那場冉丹滅絕戰爭的巨大損失。
不過摩根之子們并非是最倒霉的那一批進攻者,在另一條巨大的回廊上,刺耳的金屬咆哮聲幾乎能響徹整個方舟,喚醒每個人類那來自于血脈之中的古老恐懼。
莊森麾下的戰士們遇到了遠比幽冥領主還要可怕的對手:一臺足足有二十五米高,被稱為【靈族戰巫泰坦】的可怕怪物,讓又一個暗黑天使的古老修會不得不釋放出了自己苦心隱藏的血腥秘密,也是從這一刻開始,那一整片戰場便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入了。
可巴亞爾沒心情在乎這種事情了,因為他的下一個對手也已經在陰影中顯現了出來:還不等那些隕落的破曉者們被摘取掉他們寶貴的基因種子,血液與尸骸的腥味便引來了成群的新對手。
冠軍劍士親眼目睹了這些敵人是如何出現的:他面前的方舟世界原本壯觀而宏麗,這些古老的異形殘余們用它們的家園訴說著昔日的偉大輝煌,連綿不斷的巨大區域與錯綜復雜的生態系統更是遠勝于人類的巢都,讓破曉者們由衷的為了異形的智慧而贊嘆。
坦白來說,這個地方一切都很不錯,但唯一的問題就是,作為戰場而言,它實在是太過于安靜,又太過于整潔了:在那些宛如亞特蘭蒂斯遺址一般的巨大城市上,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硝煙與血污,寬闊的走廊大道上是能夠看到殘留的清潔水漬,僅有的嘈雜聲也僅僅是在那些遙遠的區域之外,其他的帝國士兵與他們的對手的交火聲。
沒有尸骸與鮮血,也沒有咆哮與扭曲,就仿佛這個世界上的居民們只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就仿佛他們只是一支行走在古老遺址之中的探險隊,而不是一群在啟示錄級別的戰場上求生的戰士。
但是巴亞爾卻絲毫不敢放松警惕:自從他登上這個方舟世界,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個小時了,他和他的小隊已經經歷了少說幾十次的戰斗,他知道他們將會面對什么。
現在,它又來了。
首先,是鳥卜儀發出了一聲鳴叫,隨后,便會有多道生物反應甚至是純粹的能量反應,通過安裝在盔甲上的顯示器,清晰的浮現在阿斯塔特戰士們的眼前,但是很少有人會在第一時間里相信他們看到了什么,反而會認為這個是顯示器損壞的一種表現。
原因也很簡單。
第一,當這些能量反應引發尖叫的時候,哪怕是最敏感的戰士也無法用他的肉眼,在面前看到任何的敵人,他們依舊只能看到平靜整潔的走廊與墻面,只有那些最老辣的戰士,能夠從空氣中聞到一絲絲不妙的氣息,從而感受到某種類似于【殺意】的東西。
第二,在顯示器中,那些本應呈現出大體輪廓的目標,會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方式出現:它們不是常規的個體,而是出現在了戰士們的眼前,或者是在他們的頭頂上的天花板上、身側的墻壁中、以及腳下的地板下面,它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輪廓,而是宛如流淌在戰艦里面的一條奔涌的江河,一條由血肉所組成的江河。
所以,顯示器是無法投影出任何敵人的輪廓的,因為它們只能投影出一大堆從四面八方包圍了破曉者們的能量反應,這些能量反應之間毫無界限與區別可言,它們完全是一體的:就宛如所有的破曉者都已經被一個巨大無比的敵人,整個的吞噬了一般。
在那一瞬間,巴亞爾甚至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書,那是一本來自于古老泰拉的,至少幾十個千年之前的,以對于科學技術的恐懼以及對古老神明的荒誕描述而聞名的藝術流派中的作品,冠軍劍士已經忘記了那本書的名字,但他還依稀記得里面提到的某個概念。
在一棟古老的城堡里面,在古堡所有的墻壁,天花板以及地板里面,有著無以計數,成千上萬的老鼠,在不斷的奔涌著,咆哮著,朝著某個方向進行著永恒的前進,而古堡里的人類看似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但他們其實早就被瘋狂的鼠潮所吞噬其中了。
現在,冠軍劍士只感覺自己似乎就面臨著相同的問題,不過包圍他們的不再是老鼠,而是那些超出他們想象的……生物?
它們可以被稱為生物嗎?
又或者,是連科學技術都無法解釋的褻瀆造物?
巴亞爾無法在其中感受到來自于亞空間的氣息,但這反而更令他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因為亞空間至少也是一種合格的解釋,而如果連亞空間都解釋不了的東西,那又會涉及到什么樣的未知呢?
巴亞爾來不及思考。
因為敵人已至。
在經歷了數次這樣的迷茫與慌亂之后,冠軍劍士已經學會了冷靜的關掉了自己的鳥卜儀,這些曾經得力的儀器在這場戰爭中幾乎是毫無作用的,他知道自己的敵人應該在下一刻就會現身,然后從最完美的那個方向發動攻擊。
而現實也與巴亞爾想象的沒什么差別。
幾乎就在下一刻,在冠軍劍士的視覺死角中,那些嚴絲合縫的鋼鐵地板開始了它們的呻吟,就宛如破碎的牢籠無法關押住潛伏于其中的血肉巨獸一般,無數絲絲縷縷的生物質開始從那些只在理論上存在的裂隙中涌了出來,就仿佛是土壤里的蟲子在暴雨的悶熱空氣中,不斷的爬上了低矮的臺階。
在任何一名阿斯塔特戰士都無法反應過來的時間里,這些生物質就已經完成了浮現、扭曲、互相吞噬并最終結合的地步,只是一個眨眼。下一個對手就這么活生生的出現在巴亞爾的眼前。
那些肉色的生物質會首先的扭曲在一起,脫離了重力的束縛,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接著,那些灰白色的,仿佛沒有血液一般的蒼白肉體,便會接二連三的依附在這個人影之上,并迅速的開始凝結、堅固、雕刻上那些或粗糙或復雜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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