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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它們的確存在著一定的價值,母親,又或者說,我們必須從它們身上找到價值所在:畢竟我們的戰士不可白白死去,那是無法忍受的。”
拉納佇立在門扉附近,他的態度恭順,言語堅定,盔甲上甚至殘留著還沒來得及清洗干凈的斑斑血跡,而在他的面前,總共五具怪物的遺骸被整齊地擺放著,盡管已經徹底地死去了,卻依舊被緊緊地束縛住,以避免驚擾到原體。
【說得好。】
蜘蛛女皇點了點頭,認同了禁衛總管的話語,她的目光在面前這幾具畸形的血肉融合體上尋覓,心中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出現損失了?】
“有一名戰斗兄弟的腹部裝甲被這些怪物背后的鐮刀狀活體利爪所撕開,在得到救援之前便死于了急性大出血,剩下的四名戰斗兄弟雖然都受到了頭部和心臟部的致命傷害,但是都活了下來。”
“尤其是小隊長凱斯巴,他的喉嚨被腐蝕了一半,兩顆心臟都受到了穿刺性傷害,但是在接受了及時治療之后,已無生命危險,且頭腦保持清醒,預計在休養一段時間之后,就可以重回戰斗崗位。”
蜘蛛女皇安靜地聆聽著禁衛總管的匯報,心中倒也沒有更多的驚愕:每個軍團的阿斯塔特戰士都會從他們的基因原體那里繼承一些東西,也許是好的,也許是壞的,但是影響和改變卻都很顯著。
而對于破曉者來說,身為基因之母的摩根,固然讓他們的補員能力跌到了一個堪稱慘淡的地步,但是作為補償,第二軍團的戰士卻擁有著僅次于馬格努斯之子們的靈能覺醒概率,以及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戰場生存能力。
那些放在其他阿斯塔特戰士身上,足以頃刻斃命的傷勢,在破曉者這里,卻偏偏還能讓他們再茍延殘喘一會:不要小看這一會兒,有數以千百計的摩根之子,就是因為在垂死之際多掙扎了幾下,便成功地撐到了戰斗兄弟的增援,從而成功地于死神的掌中脫身而出。
在蜘蛛女皇執掌軍團的這十年間,像這樣的事跡數不勝數,讓摩根都有些司空見慣起來了,所以當禁衛總管的全部匯報如同流水般涌入她耳中之后,破曉者的女王也只是簡單地囑咐了她的心腹幾句,嘉獎了凱斯巴小隊的發現,便讓首席老近衛軍退下了。
【阿尼亞,把這些東西先送到蛇夫座那里,讓她先行研究一下它們的構造,以及它們身上所存在的薄弱點,整理成匯報交給我。】
大門剛剛關閉,蜘蛛女皇便向著自己身后的侍女下達了命令,她隨意地瞥了幾眼這些讓她的子嗣付出生命的怪物,瞳孔中卻并沒有她往常看待珍重的研究材料時,所會燃起的熾熱火焰。
對于摩根來說,眼前的這幾具扭曲的阿斯塔特遺骸,與雞肋沒什么差別:且不說阿斯塔特技術是蜘蛛女皇已經近乎于吃透的技術,單單是這些殘骸的最大價值,即阿斯塔特和異形生物的有機融合,就是摩根絕對不會去觸碰的底線。
世人都有底線:哪怕是摩根。
無論什么時候,蜘蛛女皇都不會讓她的子嗣身上出現一星半點的異形構造,她絕不會操刀有關于此的手術,而如果任何一個破曉者敢于涉足于此,那么即使他是像拉納或赫克特這樣的受寵愛者,迎接他的也只會是來自于軍事法庭的無情審判,以及更可怕的,來自于他們基因之母的徹底厭棄。
這不單單是因為,蜘蛛女皇對于一切異形生物擁有著發自骨髓的仇恨、貪婪與輕蔑,還有著一個其實更為自私與重要的原因。
在摩根的眼中,整個破曉者軍團都是她毋庸置疑的私產,是她無論何時都不會放棄的珍貴寶藏,所以,她對于自己所有的子嗣,擁有著一種比執著更嚴重的控制欲,她理應能夠知曉與控制有關于子嗣的一切,讓他們能夠徹底地待著她的能力范圍之內,不會發生諸如逃離或遺失的糟糕事情。
而這種控制欲,也是蜘蛛女皇會把自己科研工程的第一個大項目定為阿斯塔特技術的源動力,在她吃透了這項技術后,她才會陷入到一種安心的狀態:因為她可以宣稱她了解她的子嗣,全部了解。
但是,只要有一個異形的器官安在了破曉者的身上,這種安心就會被無情的打破,來自未知的侵蝕就會肆意地開始踐踏蜘蛛女皇對于她的子嗣的掌握:這是她無法容忍的,因為她知道【未知】擁有著怎樣的力量,所以她才更為忌憚。
想到這里,一絲陰郁劃過了蜘蛛女皇的眉頭,她看著把五具尸體輕松拖走的室女座,張了張嘴,想要把它們都扔出去,但是旋即又轉念一想,便息了這些心思。
罷了,畢竟這些殘骸還是有著它們的用處的。
破曉者們可能已經忘了有關于海德里希和他的第十一軍團的諸多隱秘,但是摩根卻沒完全忘記,她知道海德里希還活著,也知道像這樣的造物,在銀河北方的黑暗群星之中,肯定還潛藏著不少。
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的研究一下這些現成的活體數據,尋找與列出它們的危險和弱點:即使她用不上這些實驗數據,但如果這些研究在以后能夠幫到她的卡利班血親的話,那無疑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里,蜘蛛女皇的心情也變好了一些,眉間的陰郁不知不覺地散去,透露出了掩埋在其主人內心深處的喜怒無常。
摩根在她的心中迅速地敲定了這個計劃,便暫時地將這件事情揭了過去:反正室女座會記錄的,而她現在需要做的,則是思考一些更為重要的事情。
一些她剛剛經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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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室女座完成了她的母親的命令,一邊記錄著剛才的事情,一邊回到了摩根身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造物主正翹著腿,倚靠在銀白王座之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支撐著臉龐,而右手則是輕舉在半空中,玩弄著幾縷無主的靈能。
室女座看了一眼,便轉過了身去,開始沏茶,她知道這是她的母親在進行回憶與思考的狀態,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打擾到她的。
【阿尼亞。】
除非她主動叫你了。
“我在,母親。”
室女座一邊回應著,一邊頗為嫻熟的擺放好了一份餐點,動作快到在名貴的鑲邊茶具間留下了道道殘影,她端著茶點,走到了王座之旁,等待著母親的下一句話。
摩根此時正看向舷窗之外:黑石要塞那巨大的陰影如同跟隨著羊群的棕熊一般,遠遠地墜在了遠征艦隊的身后,甚至連大半個恒星都被它的身姿所遮蔽,只留下一層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鑲邊。
毫無疑問,哪怕是不知道它的實際用途,只看到了它的龐大身軀的陌生人,都不得不承認,黑石要塞無疑是強大的戰爭兵器,它那冰冷的龐然巨軀,就是絕對力量的顯著象征。
【現在,它們是我的了。】
【……】
【你覺得這會是一個精心打造的陷阱么,阿尼亞?】
室女座抬起了頭,她同樣打量了一眼黑石要塞的身影,便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她的母親。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母親?”
摩根交叉著手指。
【很難不這么想:如此強大的存在,足以撼動星辰,卻不曾留下任何的蹤跡,又或者是布置任何的防御力量,它們就像是被某種意志特別擺放在這里,好讓一些計劃和故事情節能夠繼續推動。】
【而現在,它們竟如此輕松的落入了我的手里,一個不少,我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也沒有遭到任何阻礙,順利的讓人發慌:如果能夠出現一支軍隊,與我圍繞著這些要塞打上一場的話,沒準我現在還會更加的安心一些。】
聽著摩根的憂慮,室女座只是眨了眨眼睛:她聽懂了,她母親的受迫害妄想癥又發作了。
“也許這只是你的一次幸運,母親?”
【銀河中從不存在幸運,只存在尚未被兌現的代價:我一直保持著這種思想,阿尼亞,而且它們從未出過錯誤。】
“所以你如此憂慮:因為沒有任何存在,出來阻撓你?”
【……倒也不是。】
基因原體低聲自語著,她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目光虛浮。
【其實在此之前,我心中的憂慮沒這么大,我的女兒,但是就在這最后一臺黑石要塞之中,我遇到了一個……東西。】
“東西?”
【是的,它很難用其他的詞來概括,它來找我的動因和目的也存在著不可靠性:但是,它絕對是一個不懷好意的存在。】
【唯有這點,我可以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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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拉納率兵前去救援凱斯巴小隊之后。
盡管禁衛總管帶走了一部分的原體護衛,但是他依舊留下了一支可觀的力量,在黑石要塞最中心的那座上百英里寬的艙室里,數以百計最可靠的破曉者駐守其間,他們頭頂的天花板和腳下的地板都消失在陰影中,身后則是一根聳立在艙室中央的巨型黑色柱體。
圍繞著這根巨型柱體的,是宛如世界之樹根莖般的復雜網絡,輻散出了數以百計的橋梁,樓梯,平臺,長廊,連接著數不清的黑暗門戶,通往要塞的每一個角落,巨大的入口似乎是為巨人制造的,而鏈接在中央柱體和要塞其他地區之間的聳立橋梁,更是寬闊到足以讓神之機械昂首通行。
而基因原體正是停留在了要塞的心臟地帶,操縱著整個異形要塞中最重要的系統:能量網格,這一尚未被完全激活的系統保證了人類能夠在黑石要塞中生存下去,所以每一臺黑石要塞的能量網格,都需要蜘蛛女皇親自進行一番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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