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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有點不對勁。”
“誠實可靠的塔拉辛啊,你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
“一場會對你的純潔信譽,造成無可挽回的玷污的巨大陰謀,似乎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蔓延著,試圖吞噬掉你這些年辛苦積攢下來的那些良好名聲。”
“……”
“這樣可不太好啊……”
“摩根閣下。”
看著舷窗外那靜謐到比黑夜更為死寂的星空,破曉者軍團的資深技術中士塔拉辛,不由得對著窗面上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語著。
驟然從亞空間中脫離的遠征艦隊,就宛如一枚緩緩落在水池上的干枯落葉般,沒有濺起哪怕一星半點的漣漪,原本在跨過亞空間和現實宇宙的帷幕時,必然會引起的刺眼光芒,已經太久沒有付現在【曙光女神號】的周圍了。
塔拉辛中士甚至有點懷念那些毫無意義的光芒了,而除了這種懷念之外,在索勒納姆斯之主那對真實情感進行著粗糙模仿的腦部模組之中,同樣醞釀著另一種情緒:那是一種名為焦慮的苦悶。
第二軍團的主人,技術中士的頂頭上司,與它有著某些小誤會和小合作的摩根女士,已經太久沒有召見她麾下最為誠實可靠的塔拉辛閣下了:這位基因原體似乎正在醞釀著一些小秘密。
而伴隨著艦隊距離某些地點的越來越近,塔拉辛中士也已經能夠確定,摩根女士到底在謀劃著什么樣的小秘密了:她在渴望著那些沉睡的毀滅之物所擁有的力量,她在渴望著那些她無法理解的,屬于最黑暗歲月的浩瀚。
她在渴望著,某種還不應該被喚醒的力量。
想到這里,塔拉辛中士便再次抬起頭來,看向了那顆正在艦隊的陰影中瑟瑟發抖的小恒星,他記得很清楚,只要再跨過了這個默默無名的星系,就會抵達一個存放有某座黑石要塞的寶藏之地。
也就是說,不久之后,技術軍士就會得到召見了:畢竟除了它以外,蜘蛛女皇還能去哪里尋找,對于這些遠古之物頗為了解的顧問和幕僚呢?
想到這里,一種莫名的歡快就沖淡了潛藏在死靈霸主運算邏輯中的憂慮,讓它的【心情】也隨之變好了一些。
“黑石要塞啊……”
“我都快忘了它們了:畢竟它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畢竟那些需要它們殺死的東西,早就倒在我們的腳下了,雖然我們已經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而且再也拿不回來了。”
塔拉辛低聲地感慨著,宛如齒輪一般的腔調,比它身邊的那些無情戰爭引擎更為冷漠,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評斷著王座之下那些蕓蕓螻蟻們的生死榮辱。
其實,早在破曉者們于哥特星區中第一個被摧毀的異形世界上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的時候,塔拉辛就已經推測出了摩根此行的真正目的:畢竟像黑暗之手和暗夜之眼這么有標志性的名字,哪怕放眼銀河也是頗為少見的。
從那時起,死靈霸主就猜到了基因原體的目的:在最開始,它的確有些不安,甚至想要對摩根的行動加以阻攔,但是很快,索勒納姆斯之主就意識到了一樣讓它多少有些尷尬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一直在軍團的探索者修會帶新人的緣故,對于現實里的時間一向沒什么具體概念的塔拉辛中士,直到破曉者的老兵們悉數登場時,才赫然發現,自己對破曉者軍團的認知,居然是已經有些落伍的版本了:
那些在一百多年前,被它親手帶起來的第一批探索者們,也就是破曉者軍團的泰拉老兵隊伍,在對于考古之路的研究上,早就已經漸入佳境,學有所成,甚至隱約能夠趕上塔拉辛自己了。
當這些技術愈加嫻熟,但是也漸漸退出考古事業的老手們,在他們基因之母的一個命令下,再一次地傾巢而出的時候,死靈霸主才發現:在它的這些宛如蝗蟲一般貪婪和高效的學生面前,它居然已經沒什么核心競爭力了。
雖然單個的破曉者老兵對于考古的熟悉程度,還遠遠不如塔拉辛自己,但當他們集體出擊、分工合作、配合默契,花一份時間就可以席卷一個巢都的時候,分身乏術的塔拉辛中士也不得不頗為可憐地佇立在原地,感慨萬千。
時代變了啊。
它的學生們都長大了。
在付出了努力,卻依舊沒能阻止摩根之子們在一處神廟中高舉起黑暗之手后,技術中士也只能遠遠的看著這一切,默默鼓掌,隨意地在心中放棄了努力。
那一刻,在它的胸膛中,居然有了幾絲欣慰,而它的身影,也不由自主地顯得有些落寞。
畢竟從根本上來說,它并不擔憂摩根能夠得到黑石要塞,索勒納姆斯之主有那個信心:蜘蛛女皇是發揮不出這些古老造物真正的力量的,讓她擁有黑石要塞,就像是讓一只懵懂的肥貓盤踞在一把槍械的旁邊,也許她會要有意無意地觸發一些力量,但是究其根本,她注定看不清那背后的秘密。
甚至可以說,相比于那些同樣窺伺這些力量的存在,蜘蛛女皇反而是一個更為安全的人選:對于塔拉辛和它背后的那個種族來說,人類可要比銀河之中的大部分勢力來的更為穩妥,因為他們是如此的年輕且稚嫩,對真正的力量和恐怖一無所知,哪怕是他們心中對于瘋狂和野心的最大幻想,也比不上塔拉辛記憶中的隨手一捧。
想到這里,死靈霸主心中的最后一絲焦慮也煙消云散了,它慢慢地搖了搖頭,從短暫的認真思考中走了出來,低聲感慨著自己那糟糕的運氣:只因為它現在就在這艘船上,那么在未來,當它的那些同類開始討論有關于黑石要塞的問題的時候,它肯定難逃責任。
即使它實際上什么都沒做,它也會搭上它的好名聲,平白無故地受到一大批諸如盜竊和背叛之類的可鄙指控:它甚至能夠想象到奧里坎那家伙上躥下跳的身影了。
“不劃算啊……”
聆聽著榮光女王級戰艦再次開啟亞空間折躍的沉悶聲響,從索勒納姆斯之主的發聲器官中,不由得傾吐出了這些低沉的悲嘆,但是很快,這種悲嘆就化作了一種不懷好意的自言自語。
“不過……”
“既然橫豎都會被指控參與了這次偷竊,那么我到不如……”
在低聲自語了幾句后,索勒納姆斯之主那始終冰冷干澀的發聲組件之中,居然蹦出了幾縷不懷好意的沉悶干笑,讓它隱藏在兜帽中的面容,也露出了幾縷綠芒。
“現在,我需要思考的反而是另一個問題了。”
“那么摩根閣下,究竟到什么時候,才會召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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