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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自于極限戰士軍團的戰爭召喚!大人!”
“他們呼喚我們前往尤瑞戴斯恒星系,并請求我們帶上我們的所有力量,基利曼閣下宣稱他們已經抓住了奧西里斯靈能種的主力艦隊和有生力量,現在就是毀滅這個褻瀆異形文明的最佳時機!”
首席老近衛軍,拉納,用著他那堅定到宛如一臺騎士戰甲般的洪亮嗓音,讓自己的匯報能夠清晰地傳到房間中所有人的耳邊,尤其是傳到整支遠征艦隊真正也是唯一的主人那里。
分坐在王座間的兩側,低頭處理著自己公務的阿斯塔特連長和凡人高階軍官們聞聲抬頭,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已經被壓制太久的狂熱戰意,但盡管如此,他們依舊保持著某種謙遜的沉默,直到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到了盤踞在主座上的那位銀發女王身上。
冷漠的第二軍團之主此時正抓著一只羽毛筆,頗為專心致志地伏案寫作著,她的胳膊下面壓著無數散發著濃重墨香的書頁,由一旁侍立的室女座負責分揀:從原體侍女懷中那層層疊疊的文件檔來看,這想必又會是一本厚重的書籍。
甚至已經有破曉者軍團的智庫在暗自猜測,他們的基因之母是不是又在編寫一本有關于靈能學識的新書籍:這樣的推測并不是空穴來風的,因為當軍團中能力高強的智庫目睹摩根撰寫文字的時候,他們就能夠明顯的察覺到,那本正在被編寫的書籍,似乎正在亞空間的海洋中醞釀著屬于自己的滔浪。
哪怕是最為見多識廣的泰拉老兵也說不明白,那種莫名的滔浪到底是什么,但是從它執著于那本尚未寫完的書籍來看,它顯然與基因原體的新作有著不解的緣分。
不是沒有簡在帝心的破曉者曾大著膽子,向他們的基因之母披露與詢問這件事情,但所有人得到的回答,都只是基因原體臉上那帶著奇妙笑意的沉默,久而久之,便也沒人再去詢問了,所有人都把那本尚未降世的書籍,看做是了靈能圣典的又一個兄弟。
而蜘蛛女皇對此也沒有更多的解釋,她將大多數的時間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創作之中,就仿佛這是能給她帶來滔天收益的投資,她的撰寫從幾年之前便已開始,直到極限戰士的戰爭呼喚來到了她的桌案前的時候,還沒有完全地結束。
在數十雙安靜的視線之中,基因原體只是稍稍停頓了筆尖,她抬起了頭,環視一圈,無人敢于那雙青藍色的冰冷瞳孔過長的對視,而直到最后一人都低下了頭,等待著她的命令的時候,蜘蛛女皇反而露出了某種錯愕的表情。
然后,她笑了。
【拉納。】
“我在,大人。”
【我的兄弟在呼喚我們前去協助他的時候,發方位了么?】
“……當然,大人。”
【那你們還在等什么?】
基因原體挑起了眉頭,頗為奇怪地端詳著房間之中這些欲言又止的高官: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掌握著數百名阿斯塔特又或者數以萬計的凡人大軍的軍團重臣,但是在她的面前,他們又總是有一種唯唯諾諾的古怪表現。
想到這里,基因原體不由得再一次看向了自己的首席禁衛。
【拉納。】
“是的,大人。”
【我們難道沒有計劃么?】
“不,大人,就在過去的幾個泰拉標準月中,我們一邊搜索著奧西里斯靈能種的蹤跡,一邊在您的親自領導下,進行了不計其數的戰爭推演與參謀會談,每一名連長甚至是小隊長都非常清楚我們敵人的特點,以及可能遭遇的情況。”
【我們難道沒有準備么?】
“不,大人,整支遠征艦隊一直都處于最高級的備戰狀態,智庫部門已經加班加點地打造出了能夠暫時對抗奧西里斯靈能種的精神控制的一次性裝置,防毒面具也已經配發到了每一名凡人戰士的手中,所有的戰艦都已經做好了一場最漫長的鏖戰的準備。”
【那,我們難道畏戰么?】
“……”
“只要是您的命令!大人!我們會毫不猶豫地對抗任何人!”
盡管首席老近衛軍和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慷慨激昂,不過基因原體并沒有褪去她面容中那抹玩味的笑意。
【那你們在等什么?】
【為什么所有人都在這里看著我,而不是回到你們各自的指揮崗位上去?】
原體的詢問很輕,卻足以讓熱烈的大殿在一瞬間重新回到了冷靜之中,被基因原體所器重的連長與軍官們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德高望重的巴亞爾向前了一步。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您的命令下達,大人。”
【在我們之前的每一次推演之中,我們不是一直遵守著:當極限戰士的戰爭召喚來臨的時候,所有的戰艦便應該立刻集結起來,投入到戰場之中,而且不需要任何專屬的命令與指令。】
【不是這樣么?】
“……在之前的那些推演中的確是這樣的,大人,但現在……”
【現在怎么了?】
“……畢竟您在這里,只有您的命令能讓整個軍團全面出擊。”
【你能說出這種話,的確讓我很欣慰,我的子嗣,不過還請你們每個人想一想:如果敵人的打擊現在已經降臨到了我們的戰艦與士兵之中,而我始終一言不發,難道你們還要像現在這樣,在我的面前擺著沉默的陣列?】
“按照軍團條例,每一名小隊長和在崗的戰士都會自行對來犯之敵發動反擊,無論他們的編號和所屬部隊是什么,只要他們向我們的戰艦開火,便自動定為敵軍。”
【是啊,連小隊長和戰士們都知道這種積極態度的意義,你們這些高層軍官,怎么反而變得磨蹭起來了?】
“……抱歉,大人……”
【沒什么需要道歉的,你們需要做的是改正,避免讓這樣的錯誤發生第二次,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事后道歉。】
“……那下次……”
【下一次,也許情況就會變成另一副模樣:沒有我的命令,任何士兵都不允許擅自的開火,到時候你們如果表現得太過積極與富有能動性,反而會是一件壞事。】
“……”
在基因原體那陡然反轉的話語面前,連巴亞爾都沉默了,而在他的身后,所有的軍團重臣中要么低頭進行著自己的思考,要么在互相的目光中尋找著答案。
但絕大多數人的努力終究只是徒勞無功的,只有那些最為魯莽的人物,能夠勉強抓住基因原體話語之中的意思,并且為了他們的猜測結果而惴惴不安。
幾乎就在下一秒,蜘蛛女皇的冰冷目光,就在大殿中每一雙迷茫的瞳孔之中,找到了那個無限趨近于正確答案的極端思考。
【埃爾溫。】
摩根輕輕地吐出了那個她幾乎從未提及過的名字,而伴隨著她的召喚,在一陣沉默的喧鬧后,那道瘦小的凡人身影緩緩地從無數人高馬大的破曉者連長中鉆了出來,每一名摩根的子嗣都心懷善意地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我在,大人。”
即使以凡人的標準來看,也有些過于消瘦的阿瓦隆將軍,充滿驕傲地站在了基因原體的面前,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雖然他身后有著幾十名注視著他的破曉者軍官,但是埃爾溫很清楚他們的目光中并沒有惡意,他甚至和其中的不少人稱得上是朋友。
【你覺得,我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原體的詢問讓埃爾溫猶豫了片刻,隨后他嚴肅地敬禮,用無比肯定的聲音大聲的回答,其嗓音中的信心甚至讓他身后不少的破曉者為之贊嘆。
“屬下認為,大人的意思是:我們作為作戰部隊,每一次遇到的情況都不可能是完全一樣的,也不一定會留給我們足夠的,用來準備與推演的時間,而同樣的,在戰爭突然爆發的時刻,大人您的命令也不一定能夠及時傳到我們耳邊。”
“所以,您的意思是:無論是保守姿態也罷,激進姿態也罷,還是處于它們之中的任何一種習慣,都不是完全正確的,但也都不是完全錯誤的,因為在戰爭之中,從來沒有【最正確】,只有【最合適】。”
“所以,我們不應該奢望能夠從您這里得到對于每一場戰斗的處理方法,而是應該……習慣于以自己的判斷去面對一場戰爭,習慣于站在原體的角度上去思考……”
這段話語的后半句未免有些過于的駭人聽聞,以至于連埃爾溫自己都漸漸的喪失了膽氣,語句也變得有些混亂與駁雜,而他身后的破曉者們更是陷入了一片沉寂。
但很快,來自于蜘蛛女皇的笑聲就打破了這一切。
【你的遣詞用句有些問題,埃爾溫,不過大體的意思,的確是到位了。】
【沒錯,我的孩子們,就像埃爾溫將軍所說的那樣,在這一場戰斗中,我們可能需要的是逢敵必戰的勇氣,而在下一場之中,也許我們就需要寧肯被動挨打也要堅守崗位的毅力:連我都不能揣摩這一場戰爭的內容,你們又為什么要從我這里得到一個絕對的姿態呢?】
【現在,你們可以來找我,得到我的清晰命令,然后再像被母親允許去商店的小孩子一樣離開,但是你們不可能每一次都這樣,你們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從戰場上專門趕到我的面前。】
【你們終究要面對選擇:究竟是魯莽一點,還是謹慎一點,亦或者是在它們之間選擇一個對于眼下局勢最合理的姿態。】
【這其中的度,需要你們自己來把握。】
【就像埃爾溫說的那樣,當你們站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即使你們最終做不到,你們也要嘗試性的去以我的身份來思考,去用自己的情報和能力,揣摩出你所負責的戰場對于整個戰爭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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