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看那些人吧,那是多么可怕與漠然的眼神,多么沉默與危險的氣息,多么令人贊嘆的意志、堅韌與無情,在他們眉眼的陰影與靴底的塵泥間,我清晰地看到了不計其數的死亡。
這一次,他們只有十二人,但找遍整個鋼鐵勇士軍團,我也找不到十二個對等的戰士,能夠從他們的手中奪走勝利的可能性。
——————
佩圖拉博是第一位見到【老近衛軍】的基因原體。
當摩根準備完全,離開了【北極星號】,去和她那熟悉又陌生的血親重逢的時候,她在自己的壞孩子軍團中,挑選了十二個最為穩重的靈魂,來作為她這一次訪問時的私人衛隊。
壞孩子:這是摩根在她的內心深處,對于每一名老近衛軍的私密稱呼,也象征著他們在基因女王眼中的形象:頑劣、粗暴、不那么聽話,卻又有著一種其他的好孩子不太具備的奇妙力量與無窮動力。
就像那些凡人族群中的壞孩子一樣,在平時,他們是不讓人省心的危險分子,是以破壞規則為樂的負面因素,是足以讓任何管理者頭疼的刺頭與騷亂核心,擁有著把任何精密計劃徹底搞砸的神奇天賦。
簡單來說:有點像太空野狼。
但另一方面,他們又不是徹頭徹尾的渣滓,在他們的內心中,對道德與忠誠的認知依舊完整,也依舊閃爍著對集體的熱情,對成為支柱與英雄人物的潛在渴望,以及在必要時刻,挺身而出的樸素信念。
他們是壞孩子,是頑固到幾乎無法雕琢的璞玉,是沒有被放置在正確位置上的精妙齒輪:但他們并不是真正的惡棍,并不是那些已經徹底墮落,以惡行為榮的人渣。
這是很重要的區別,也是摩根最終留下他們的原因。
在破曉者中,并非沒有連蜘蛛女皇都為之絕望的人物:在將近兩萬的龐大基數中,摩根的確看到了一些昏暗的靈魂,他們的惡臭甚至戰勝了第二軍團之主對于私有財產那根深蒂固的貪婪,將他們自己送往了死亡的懷抱。
但是摩根并沒有處決他們,又或者大張旗鼓得進行清洗:那實在是太不摩根了。
她只是做了一件小事。
在科爾特斯與皮薩羅進行了申請,希望去名為卡塔昌的死亡世界出一趟差的時候,早已對那顆綠色地獄有所耳聞的第二軍團之主,雖然批準了這個請求,卻對人員名單進行了一些小小的調整。
在最開始,科爾特斯還感到了一些疑惑,但當他看到那些被調整的人名中,他所熟悉的那一部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母親的意思。
科爾特斯沒有任何的聲張,這位狡詐且兇狠的探索者把這看做是一次考驗,一次來自于偉大的基因之母的神圣使命,他如常地進行著準備工作,用盡各種手段,把名單上的人物湊齊,帶著他們一起去往了卡塔昌。
而摩根也沒有再去理會這些小事情,在剔除了這些腐肉之后,她終于能夠更好的觀察那些勉強符合了標準,對她的種種政策并不是十分感冒,卻又往往異常能打的【壞孩子們】了。
最終,她選出了這些存在,并把他們通通塞進了【老近衛軍】里面:在第23遠征艦隊最終抵達【命運薄紗】之前,拂曉女王做完了這一切的工作,并且從此擁有了一支總人數為214人的私人衛隊。
她并沒有為這些壞孩子指定指揮官,而是以拜訪她的血親佩圖拉博為契機,挑選出了其中十二個相對來說最沉穩的人,并要求他們提前在停機坪上集結:當基因之母最終姍姍來遲的時候,這些相處了短暫片刻的壞孩子們,便已經在無聲的對峙中,決出了初步的勝負。
在向摩根行禮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的站位,比起他的戰斗兄弟們要靠前半個身位:他就是【老近衛軍】以后的指揮官,也是在與佩圖拉博會面的時候,佇立在摩根身側的沉默衛兵。
而此人那出類拔萃的漠然與無情,也很快就吸引了鋼鐵之主的注意:在與已經闊別了六千多個日日夜夜的血親握手,互相問好后,佩圖拉博的視線隨意地掃過了那個面容堅定的破曉者,停留在那無畏的面容與駭人的疤痕之上。
“你的名字,破曉者。”
在摩根與凱莉芬妮互相問好與擁抱的時候,佩圖拉博看向了這名摩根之子,并在無意中把他與弗利克斯相互比較著。
“拉納,大人。”
“我叫讓—拉納。”
聲音比他想象的還要英勇。
鋼鐵之主滿意地點著頭,他很快就把這名士兵拋在腦后,專心致志于真正的寶藏:在距離佩圖拉博不到兩米遠的地方,他名義上的姐姐與他實際上的姊妹,正緊緊相擁在一起,洋溢著真摯的快樂。
所有的破曉者和鋼鐵勇士都在這一刻退到了遠處,只留下鋼鐵之主能夠欣賞這一幕:是的,有那么一瞬間,佩圖拉博甚至放空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專心致志地欣賞著久別重逢的摩根與凱莉芬妮,欣賞著她們擁抱在一起,在微笑中互相傾訴與感慨。
這活生生的一幕,似乎比世界上的一切藝術品都更具有安靜欣賞的價值,比起那些死物,眼前的景象有著一種讓人欲罷不能的,屬于生命與現實的活力。
在鋼鐵之主的瞳孔中,閃爍著令他沉醉的光芒:只有一瞬間。
在下一刻,在他那強大與堅定到不可違逆的內心之中,鋼鐵之主就命令著自己恢復了神智:他絕不應該沉溺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俗事之中,他還有著工作,有著頗為重要的任務,需要去做。
鋼鐵之主再一次看向了摩根與凱莉芬妮,這一次,他的瞳孔是充滿了認真、觀察與探究的。
佩圖拉博是有意把凱莉芬妮帶來這里,讓她成為迎接摩根的同行者的,他克制住了自己交流與拼接回憶的渴望,而是在最開始的會面中,淡化了自己的存在:這樣,他就可以趁著摩根與凱莉芬妮重逢的時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以最客觀的視角,再一次地將摩根從頭到尾檢閱一遍,來與他心中那有些模糊與混亂的形象,作為對照了。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事情。
于是,在所有的阿斯塔特退至一旁之后,在兩名闊別了十幾年的女士相談甚歡的時候,鋼鐵之主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有意縱容著這一切的發生,并且沉默地觀察著他那銀發的血親。
在佩圖拉博那無情運轉的瞳孔與內心之中,十六年前那道佇立在黎明星上的身影,與他眼前這個同樣銀發青瞳的女子,緩緩地融合在了一去,宛如兩片一模一樣的精美雕像,在他的操作下嚴絲合縫。
“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