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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地黃和顛茄，手里唯二真正能確認有效的天然植物藥，而且機理比較明確。

    前者是近期采摘后送來的新鮮植物；后者則是維斯特敏之行留下的紀(jì)念品，被晾干保存起來，里面或許還摻雜了幾顆沒被挑出來的藍莓。

    當(dāng)然它們還新鮮、能看出區(qū)別時，克拉夫特沒空仔細分辨。等到干制后，只能說完全就是同一種東西，跟草莓籽掉進白芝麻堆里差不多。

    幸好現(xiàn)在也沒什么精度要求，相信樣本也不會介意試劑帶不帶果香。

    取兩茶匙果干，用剩下的熱水泡開。干癟的果實膨脹，液體染上一層泛光的淺紫色，在通透度高的白玻璃容器里看著很美觀。

    實際上顛茄出現(xiàn)在宴會中時，也不全是刺客的得意之作，還會成為危險的化妝品。

    出于克拉夫特不太能理解的審美觀，部分人堅持認為更大的瞳孔會顯得眼睛有神、更加迷人，恰好又有哪位奇才發(fā)現(xiàn)了顛茄中毒會造成瞳孔擴大。

    于是顛茄滴眼液就成了廣受歡迎的美容產(chǎn)品，出場前滴一點即可擁有閃耀迷人的大瞳孔。盡管總有些后果輕重不等的意外發(fā)生，其擁躉依然只多不少。

    這可能是顛茄最早的藥用實例之一，很好地解釋了它的藥理機制，即抗膽堿藥物。介于膽堿能受體廣泛地分布在諸多平滑肌和腺體中，顛茄能影響的范圍非常大。

    掌管瞳孔縮小的瞳孔括約肌當(dāng)然是其中之一，不得不說作為滴眼液局部使用是相對明智的使用方式——最明智的方式是別瞎用。“瞎用”在此處可表達字面意思。

    克拉夫特用羽管吸取少許，滴在恢復(fù)了常態(tài)的樣本上，沒有角質(zhì)保護的表面很快吸收了這些液體，紫色沁入半透明軟體，緩緩擴散淡化。

    循著顏色擴散軌跡，可以看到一些未顯色時看不到的小毛細管路，吸收的液體隨著管路系統(tǒng)轉(zhuǎn)運，很快滲透了樣本一角，隨即戛然而止。

    隨著一段小而復(fù)雜的波動，體液的流動突然被卡住了。好像是管路中的瓣膜閉合，把藥物強行限制在了一定范圍內(nèi)，擴散速度大大減緩。

    “這都行？”正常的血管中瓣膜應(yīng)該是起到單向閥作用，阻止血液逆行，但在樣本中，這個簡單的結(jié)構(gòu)似乎被改造了，可以根據(jù)需要控制開閉。

    能選擇把中毒控制在局部，而不是和人一樣，吸收后就會在血液循環(huán)后走遍全身。

    克拉夫特試著倒入更多的液體，但它“聰明”起來，沒有選擇吸收，而是形成了之前那種角質(zhì)層，將自己與外界隔絕。

    這不能打消教授把實驗繼續(xù)下去的決心。既然它不吸收，那就把藥物注射進去。

    他暫時沒有嚴(yán)格意義上的注射器，此前也沒想過要一個。以他的眼光看來，目前基本不存在適合注射的藥物。

    但對病人而言不幸的是，靜脈注射這個概念出現(xiàn)遠早于適合靜脈注射的藥物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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